人其实都很贪心,等你拥有了这个之后就会想着拥有下一个,我亦然!我总是想着刘秀只能对我一个女子好,可我到底是忽略了,他是帝王!
都城一旦定了下来,就等于有了一个家。那么家人都会住进来,就比如说现在。刘秀此刻还在却非殿商讨如何攻下长安。而同明殿里,就是我们这几个女人在这随意闲谈。
整个洛阳南宫里住着三个女人,一个是我,一个是阴丽华,还有一个是许沐含。
许沐含是洛阳太尉的嫡长千金,她会进宫其实没什么好意外的,无非是和我一样,政治姻亲,可她和我又是不同的。她的眼中清澈见底,浑然是个少未涉世的女子,眼中带着兴奋与天真!
这样的女儿家真的……很好!
第一次见到阴丽华,不是我自恋,说句实话,她没有我梦中那样姝丽清绝,也没有我的美貌。但她很宁静,仿佛无法掀起任何一丝波澜。这倒是让我颇为惊讶了一番,我以为她会是个和刘秀一样爱说话的人物呢!
就这样坐在同明殿里,大家都只是在随意的聊着几句,我手里搂着刘强,其实心中也在挣扎。
从小就受过正统教育,我明白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了,何况刘秀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当初他比我的身份还要低微许多,可今日不同往日,他如今是大汉帝国的天子,他的身份就是真龙!
那么不管我如何的不愿,他都必然会有许多个女人,何况,在我之前他不就已经有了一个阴丽华嘛!
我不喜欢幻想,事实是如此我便要认清情况,一味的挣扎与吵闹,受苦的终是自己!
只是令我想不到的是,刘秀的姐姐刘黄看我的眼神处处透着不善,我觉得有点好笑,我又是哪里惹了她?
倒是刘秀的小妹刘伯姬,眼中虽有淡淡的疏离,却也没有她姐那般。这姑嫂关系真是个……大麻烦!
“丽华,现在你和三哥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刘伯姬冲着阴丽华甜甜的笑,亲密可见一斑。
我对于阴丽华并不了解,可现在显然她对着刘伯姬的话也明显怔愣,好半晌才淡淡的回以一笑。
这时刘黄也走到阴丽华的面前,拉着她的手便殷勤道:“呵,文叔说了,他若为皇你便为后,你放心,我们全家都支持你!”
刘黄说完,还不忘给我一个不善的眼神。
面对这样一群人,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们相处了近三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的确是没什么好攀谈的。
他们全家?
哦,无所谓!
我低下头逗弄着怀里的刘强,他已经学会了咿呀咿呀的喊阿娘,也会偶尔喊几声阿爹。就这样,她们‘一家人’相互谈心,我和许沐含便如同局外人一般坐在殿内。
直到刘秀走进来,温和的笑道:“你们在笑什么,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此时所有人才一同起身,朝他福身,“见过陛下!”
我的膝盖还没有弯到一半便已经被人扶起,刘秀揽过我的肩,笑容浅浅的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我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刘黄她们,在见到她们眼中的震惊之后才慢慢垂下眼睑。我知道,刘秀此举已经是在维护我,也是告诉刘黄与刘伯姬,他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阴丽华还是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不在乎,还是知进退。
“大姐,小妹,这是圣通,”刘秀笑着推着我的肩膀走到刘家二姐妹面前对着她们介绍,其实他不必如此的,我们都已经寒暄过了的,他又笑道:“你们说,我的儿子长得怎么样?”
现在她们才注意到我手中还有一个比较安静的人儿,刘秀伸手逗弄刘强,眉眼间全是得意之色。
“小皇子当然是顶尖儿的了!”说这句话的是阴丽华,她看着强儿的目光很慈善。
我亦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朝她投以微笑着说道:“贵人过奖了!”
这一个下午,因为刘秀的出现才暂时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大家就这么说说笑笑倒也很和睦。其实我知道,刘黄她们看我眼色不善,是因为不熟悉,更是对我有先入为主的见地。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相处,可实在改变不了我也不急,我终究不是要和她过一生!
“强儿,叫一声姑母!”刘伯姬笑着摸了摸刘强的头,说道。
“姑母母……”怀里的强儿很听话的叫刘伯姬,把她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逗趣他,就连刘黄脸上的紧绷也不那么明显了,一个劲的夸刘强像刘秀,一点也不怕生。
笑而不语,我的长子又怎么会胆怯,从前刘秀不在王府的时候,全是我一个人带着刘强出入所有的真定贵族,他就算年纪小也早就适应了这样状况!
用过晚膳之后刘秀便去了宣室殿,就算是天伦再如何温馨他也不会忘记还有国家大事,刘黄和刘伯姬都回了各自的公主府,阴丽华已经回来西宫,许沐含也离开了,剩我一人独自站在杨安殿。
刘强现在已经一岁多了,小小的刘长很不喜欢被人抱在手里,他很有主见呢!我看着他一个小肉球在绒毯上独自行走,跌倒了又爬起,然后继续跌倒,笑得不亦乐乎。
“强儿乖,到阿母这里来,阿母给你吃糖!”我故意的逗着他,拿着手中的杏仁糖不断的诱惑着刘强。
“小姐,你老是喂殿下吃糖,小心他以后生虫牙!”阿秋很应景的提醒我,“还有啊,小姐你怎么让殿下在地上打滚啊,太不干净了!”
我这才抱着刘强起身,朝她笑道:“没关系,现在吃糖不打紧,再说了,小孩就是要脏着带,以后才能身强体壮,强儿你说是吧!”
说完不忘给了刘强一个肯定的眼神,小家伙非常的配合我,在我脸上重重的吧唧了一下!
阿秋抱着刘强下去沐浴后,再过来问我,“小姐今晚……留门吗?”
手中的墨笔忽而无法再继续下去,宣纸上傲梅干枝随着我的停顿也变得不流畅,可停顿也只是一时,很快我继续手中的画作,“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