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三五日,听说刘一手离开鲁镇了。青戈也准备动身去京城。
朱简也没有留青戈,因为他知道青戈不属于这里。青戈是一个人才,他的人生不应该局限在这个边缘小镇上。而应该是整个天下。
这几天最奇怪的是朱小花,变得越来越安静。看来是很舍不得青戈走。
“过几年我回来看你。”在送别的路上,青戈摸了摸朱小花的脑袋笑道。
朱小花嘟了嘟嘴没有说话,眼睛瞥向另一边,故意不看青戈。
青戈眯了眯眼睛,笑骂道:“这几年你要是不好好练功,我就不回来了。”
“几年是几年?”朱小花眼睛有点湿润,含糊不清的说道。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话有语病。
“最多五年。”青戈弯下腰来,拍了拍朱小花的肩膀:“你是大人了,不要学小孩子哭哭哈哈的。”
“嗯!”朱小花用略胖的小手擦了擦眼。
风很轻,小手有点冷。冬天越来越近了。
“男儿流血不流泪!”青戈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往京城的方向而却,原本就不是很魁梧的身影,在深秋中显得有些萧瑟。
……
其实和朱小花在一起的十几天,青戈很快乐。这种快乐是源自人内心深处的喜悦、开心、甚至满足感。这是二十年来不曾有过的。
这二十年里,自己一个人住在那个鬼地方,只能和飞禽走兽打交道。有时候,二十年的磨砺可以让一个习惯孤单,但也可以让一个人害怕寂寞。
朱小花的出现无疑是带给一些宽慰。而且,是那份童真!
常年与野兽打交道的人,会更不容易相信人。而不容易相信人的人,往往会选择相信一个小孩。
也许是厌倦了丛林里赤裸裸的弱肉强食。他从内心里喜欢这个十岁的小孩子。因为他从朱小花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祥和的气息。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朱府住了二十多天才离去的原因。
微风拂面,感觉到有些冷。
青戈紧了紧衣衫。
天空的白云略带了丝灰色,让人有些压抑。阳光照在人脸上,并不怎么暖和。冬天就要了。
青戈加快了脚步。这里走到下个小镇要差不多要五天的时间,鲁镇穷的连个牛车都没有。让人顿感无奈,还好青戈习惯了行走,不然一时半会还真不适应。
夜了就找个地方睡觉,饿了就吃点带着的干粮。这样行了两日。到了一个岔路口。身后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车轮压榨路上的石头发出来的声音。青戈好奇地转过头去。
只见两辆马车从后面驶来。走得不是很急,也不是很慢。
待马车行至青戈跟前,马车的窗帘被一只大手拉开,从窗户里探出一个头来,打量了一下青戈道:“朋友,你也是去京城吗?”
说话的人浓眉大眼,声音洪亮,人在马车里,看不出身高。但听其声辨其人,像来身材也是很魁梧才是。
“是的。”青戈眯了眯眼睛,微笑道:“你们也是去京城吗?”
“真巧啊。”那人把车帘一拉,翻身跳下来道:“这里到京城骑马快行都要半个多月时间,你一人步行,恐怕花费时间更长。就算到下个小镇去买辆马车代步,也还要一两天。反正我们同路,你要不要搭一把。”
青戈见大汉说话豪爽,哈哈一笑道:“你就比怕我是拦路的劫匪啊?”
那大汉见青戈说话有意思,也是哈哈一笑道:“哪里见过长得像你这么俊的劫匪!上车吧,走路太累了!”
青戈平时身上自有一股随和气息,平易近人,极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与猛虎野兽相斗十几年,身上竟是没有丝毫戾气,却是出人意料。
“那就多谢了!”青戈没有推却,翻身上车。
车厢里本来只有大汉一人,现在加上青戈也才两人。所有并不拥挤。大汉朝后面的那辆马车望了望,也翻身上车进了车厢。
车夫鞭子一杨,只听啪的一声,在半空中挥了个圈。马车就咯吱咯吱地动了起来。从右边的小路往京城方向驶去。
交谈中青戈知道大汉叫张树。是一个五品的武士。后面车上是他一个朋友的家眷。按理说,喊青戈上车一同去京城。但张树为人豪迈,又有些莽撞。就没有想到这些。
“其实我是接朋友的女儿去相亲的。”张树笑道。他的朋友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因为不方便,只好拜托张树。
“相亲?”青戈疑惑道。
“是啊。”张树憨笑道:“如果对方能看中,这一去就要嫁入豪门,从此锦衣玉食了。”
“难怪见你眉开眼笑,原来是因为这个。”青戈微笑道。暗地里却想,一入豪门深似海,恐怕事情没有张树说的那么简单。
“对了,你以前去过京城没有?”张树转了个话题。
“还没有,我这是第一次。”青戈摇了摇头道。
“我跟你说,京城可大了。据说比以前大秦的荆阳城也小不了多少。”说到这里,张树神情一变,想来是想到了什么,嘘声道:“在京城,荆阳是个禁词,不能随便说的。”
青戈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京城分别有东西南北四个大门,连接这四个大门的分别是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条大街。然后是一些小街。最中心皇宫,那是如今殷商皇朝权利最高的地方。皇宫的西南侧,是神庙,据说大祭司就住在神庙。我朝还有一个神秘的国师,但是很少有人见过,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此人高深莫测,实力至少是大宗师之境。我朝如今只有三个大宗师,青衣剑圣夏青衣,大国师,然后就是当朝大将军曹之秋。大将军府位于皇宫的东南侧。京城出名的地方很多,比如苍龙大街的天下第一楼,那里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张树不厌其烦地讲着京城的形势,有声有色,深怕青戈不懂,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青戈虽然早就听朱简讲过一些京城的情况,却也没有嫌张树啰嗦。只是在一旁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