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珠道了声谢,接了过来,明真却不知哪去了,她也喝了不少,不会有事吧?想到这便要开口,那宋采酒也要开口,两人又同时止住,宋采酒道:“周姑娘先说吧。”周明珠知他心思,想来自己无意,怎可给别人留希望,便道:“不知我师姊去哪了?”
宋采酒道:“严姑娘醉得厉害,方才我见一个侍女送她回房了。”周明珠哦了一声,随即又担忧起来,自那人来之后,明真便住了自己屋子,那人搬到隔壁去住,可别送错了屋子,明真又喝醉了,酒后乱性,想到这脑海中突然浮起一幅香艳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哆嗦,越想越担忧的紧,听宋采酒含蓄的说了两句,都是夸赞她豪爽仗义、貌若天仙之类,便道:“多谢宋少侠抬举,我有些不适,先告辞了。”
宋采酒借酒壮胆道:“我送姑娘吧。”周明珠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千杯不醉,神志清醒的很,要是被人看去,又要生闲话,后会有期。”说罢转身走了,又走了一会,到了蔷薇花丛间,突然浑身燥热难当,怎么一回事,自己明明不醉啊?
她扯扯领口,吐了口气,担忧明真状况,便欲起身,却丝毫爬不起来,热死了,她不禁呻吟一声,竟娇媚至厮,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摸着自己脉相速浅,多半是中了什么奇门春药,想要运功驱毒,才想起自己毫无内力。
再不敢出声,此时还好,一会药力到了巅峰,天?幸好把宋采酒糊弄走了,邢佳佳呀邢佳佳,你果然厉害,还留后招?
心中叫苦不迭,恨自己轻信于人,要是云楚在多好?这会子死想云楚,他虽讨厌,不过相当管用,要不就能想方设法找到解药,要么就……脑袋越发不清晰,她头疼的厉害,拼劲全力藏在树丛里,只盼发作时别被人瞧见。
突然耳畔传来唤声:“珠儿?珠儿可是你么?”胸口的热流越来越明显,她听出是他,想极力忍住,却突然记起,他或许是白姐姐派来照顾她的?白姐姐不方便来,刚开口,又呻吟一声,那股子热流已经从胸口蔓延到了小腹,她像蛇一样盘旋葡动,突然有略带凉意的指触在脸上,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隙,她依稀看见他俊美白净的面庞,看见他白如葱段修长的手指,喉头再次发出难为情的呻吟。
裴晗惊诧万分,原本只是担心她喝太多,可眼下的样子,他抱起她的上身,她却像蛇一样卷上来,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脸埋入他胸膛,他勉强凝聚心神,提起内力走入她的经脉,她却更兴奋了。
只感觉到她温软滚烫的身子,她可爱的樱唇此刻俨然熟透,娇翠欲滴,她的眉依旧那么黑,如墨画过,眼前又浮现出梨园中美好的初吻,他突然明白,她中的是江湖上一种邪门的春药‘洞房红妆’,这种药绝顶高手也难以抵御,更何况她内力尽失,而且,此药没有……没有能吃的解药,解药很多种,比如他?
他陷入痛苦的挣扎,到底该怎么做,他的底限他的理智在一层层被击垮,他这样爱她,这样想她,从小到大,总是偷偷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若不是她,自己是否有活下来的勇气?看着被人追杀不流泪的她,看着身为孤儿却一直在笑的她,看着桃园中轻舞的精灵,看着梨园中携手的情侣。
时间不多了,等下去她也会死?到底是让他死?还是与她?她的手探入他的胸膛,似乎是快被热死的人找到冰凉的冰,一点点撕开自己的衣裳,他都能感觉到她胸前细嫩的皮肤,他知道此刻她已完全丧失理智了。到底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比较对?他终于选择放弃底限,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死,大哥大嫂怪罪,他一死谢罪便是。
他低头亲吻她的鬓发,去寻找她的唇,两个人在花丛中扭成一团。剧烈的呼吸着。
明珠明珠,你可知我有多想你么?
“放开她!”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一把利刃已逼上他后颈,他道:“不这样做,她会死。”正说着,一个女孩上前生生将她撕去,像从他胸前撕掉一块肉一样,那样疼,瞬间便鲜血淋漓了。
他吼道:“你们要做什么?”手掌想暗暗蓄起一股内力,可惜一时间情绪几经变换,凝聚不起心神,只能感觉一股股散气游走。浅樱已脱下自己的衣衫为她穿好,她似乎快要炸了,伸手左右抓着。
浅樱见此,对拿钩镰的男子道:“修护法,快点吧,迟了只怕小姐有生命危险。”修罗应了一声,一边在明珠背后坐下一边调息理气,双掌贴上她背心大穴,她似乎被电击中一样,上身僵直。
浅樱见此,方站起身走到衣衫不整的裴晗身侧,冷冷道:“你最好老实些。”他道:“没用的,那药没有解药,内功再强也逼不出的,我……”浅樱冷笑着接口道:“你试过,对么?这药名唤洞房红妆,对么?”他垂下头,不再说话,双手紧紧抓进泥土里。
她望望远处道:“你放心,教主已研究出解救之法,这次早交待过我,只是那刑尔东死缠住我,还好教主有先见之明,派了修护法和贺护法前来照应,贺护法只怕这会还同刑尔东交战呢吧。你瞧瞧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在做什么?先害小姐武功尽失,现在又给她下春药?想那宋采酒一介平庸,如何配得上我家小姐金枝玉叶?”
他静静的听,感觉自己的自尊,对她的爱统统被她几句话撕成碎片,他还是人么?他对她,可及得上云楚一星半点?他害她这样惨,还欲对她施行兽行?他静静的等,等她醒来。
修罗已然为她祛除毒素,收掌调息,莞尔道:“姑娘一时半刻还醒不来,你快带她去沐浴净身,这周遭的毒素时间一长,会再次渗入皮肤。”
浅樱应了一声,忙抱起她,快步离去。修罗站起身来,长长吐一口气,若是晚来一步,真是……命悬一线。
冲已然冻成雕塑的裴晗道:“教主吩咐,今夜我与贺护法为小姐守夜,你们这些跳梁小丑,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罢又扔下一把森冷匕首,冷冷道:“教主让我转告你:他瞧不起你,你真无能!”说罢如一只蝙蝠一般,像月亮飞去,瞬间不见。
地上只有一把匕首,他不配,的确他不配,他哪配得到她的爱?他哪及得上云楚的一星半点,他差点自以为是的毁了她。即便是他自尽又有何用,他仍会玷污她。一手抓起匕首,噌!锻造精良的匕首发着凛冽的寒光。
他扬起匕首,朝自己的胸膛刺去,就在快要解脱之时。匕首却被击落。他依旧低着头,发髻已被她扯散,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如同一头困兽。
白狐轻轻抚上他的肩膀,道:“晗弟,我都知道了,是佳佳的错……你若要想不开,也得等明日送她平安出城之后……谁知道佳佳这个孩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姐,你醒啦?”浅樱见她睁眼,高兴道。她支起身子,见身上穿着洁净的中衣,瞧四周摆设,却不是在泰山派自己房中。尖叫一声,道:“我我我……我……是谁?”她眸中血红,又难掩惊惶。
浅樱道:“是修护法……”话未说完,她已怔了,浅樱忙补充道:“是教主命修护法为你运功驱毒,我给你洗澡换的衣裳。”她破涕而笑:“打你个臭丫……”脑海中却突然浮起一丝不好的事来,自己在月洞门遇见宋采酒,显然是人蓄意安排,又派人将明真送回房,是不想她碍事或者添麻烦,送的人不知明真已换了房间,会将她送到……那屋子有一个男人……只有一个修护法在为自己驱毒,他并不知明真也中了毒……所以……天呐!
她急忙下床穿了鞋子,道:“快!快去看明真!”浅樱忙待她用轻功行路,这本是山庄别院,很快便到了,明珠冲进门叫道:“明真!”
只见那男子背着身站在窗前,见她回来,没有转身,只肩膀颤了颤,愧疚的低了头。床帐下的脚踏上摆着一双绣鞋,缝着两颗珠子,还是她送的,地上散乱着扯得近乎成碎片的衣衫。
她木木的走向床榻,是她,若不是为她挡酒,她怎会去喝那酒坛中的酒,怎会中毒,此刻她真想失身的人是她,只可惜她有一个哥哥,她没有,所以她……成了这场阴谋暗算中的牺牲品。
伸手想去拉那床帏,却听帘内惊叫:“别动!”她纤细的手在打颤,声音也是:“明真……”她在哀求,打也好骂也好,别让她如此愧疚。
帘内传来:“你不必内疚,你没有错,若我不逞能怎会出事?他们自是瞧我不顺眼了。我不怪你,只是……这帘内很不堪,我不想让人看见。”她越说到后面越是颤抖的厉害。
明珠突然疯了一样扑向那个男子,拼命抓他的脸:“你这个禽兽!”其实她一路都在祈祷,她喝的量少,或许他是真君子,其实这些都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云楚,云楚也只会救她一人,其他人在她眼里,不是复仇的工具就是被杀的草芥。不值得他动一动小手指头。
<a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