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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自新

叶川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张虎,示意他说下去。

“二师兄,他欺负过我,甚至,你都输给过他。所以他明显是咱们的仇人,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张虎确实迷惑了,今天叶川带他来无忧亭,本以为叶川是要领着自己痛打落水狗,狠狠的教训一下已成为废柴的无忧,可实际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所想截然不同。

叶川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假如在野外你遇到了一个受伤的乞丐,你是应该上前给他口饭吃呢?还是嫌他挡路,再踹他一脚?”

“当然是给口饭吃了,乞丐已经够可怜了,还踹人家,这不是落井下石吗?”张虎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

叶川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如此,如今无忧遭难,已经很惨,我们若对付他,不就是落井下石的举动吗?”

张虎想了一想,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可是,他跟我有仇啊,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他落难的时候,不正是报复他的好时机吗?”也是,自从上次观看了叶川与无忧无忧亭一战,张虎早就被吓破了胆,若不是知道无忧落难,他可不敢来。

叶川微微一笑继续讲他的故事:“我们在继续刚才的故事,假如你碰到了那个可怜的乞丐,旁边还有个面目可憎的家伙在不停的踹他,你会怎么办?”

“二师兄,这还用问,当然上去把那个家伙好好教训一顿了。这种没屁股的事情也做,真该扇。”张虎回答的很快。

“那你想想你与叶川结怨的状况与这个乞丐的故事有何不同?你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叶川终于绕到了问题的本质。

“嗯……”张虎越想,脸越红,讷讷的不敢说话了。

叶川严肃的道:“我替你说了吧,你不就是那个面目可憎的家伙吗?所以不要说叶川要扇你,换成是我在场,也一样扇,而且扇的肯定比他更重!”

张虎的汗下来了,自出生以来,这个比自己大七岁的师兄就陪在自己身边,甚至远比自己的父亲陪伴自己的时间更长,对自己也更加呵护。在自己心中,与这位师兄的感情绝不是简单的师兄弟之情,甚至有几分父子的情分。从记事算起,这还是第一次,被叶川教训,而且教训的这么狠。

“这几年师兄忙着修炼,对你少有看管,不想你暴戾乖张,举着你父亲的大旗,四处欺凌弱小,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所以,我还要感谢无忧,感谢他替老师、也替我教训了你。”叶川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二师兄,我错了。”张虎低下了头。

“嗯。”叶川的面色稍缓。

“既然是我的错,那你上次就应该去谢他,为啥还要跟他动手?”年少就是机灵,张虎居然发现了叶川所说的矛盾之处。

叶川笑了:“伶俐鬼,你这份聪明要用到正处,还得了?我找他交手,不是因为你。”说着叶川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显露出了少年本该有的青涩,“他才十二岁,就号称归元宗第一天才,我心里不服,早就想跟他较量较量,只是一直找不到个由头。那天正好你被教训了,我自然就出马了,但实际跟他打你没有关系的。”

张虎的小眼睛笑的眯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你今天会帮他,看来那天他把你是打服了。”

叶川摇了摇头:“那天我是败了,也认可了修行上的天赋,但心中并不服气。”

张虎点了点头道:“那是,师兄你的玄楼与宗主级别相同,怎么能是他一个黄泥巴楼可以相比的呢?”

叶川很郑重的否定了张虎的观点:“你错了,今天无忧亭上一聚,我服了。我相信他远比我优秀,他的修行也绝不会止步于土楼,现在我真真正正的认为他的确是我归元宗,不,整个王国的第一天才。”

张虎迷惑的摇了摇头,看着叶川。

“仔细想想,如果你是他,从天才变成现在的样子,你会如何?”叶川很郑重的

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张虎,叶川转过身去,悠然的远望着藏经楼方向,叹息了一声:“他会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叶川不知道,张虎幼小的心灵真的被触动了,小家伙暗暗发誓:“我也一定要成为天之骄子。”

“父亲,我想改一下我的名字。”这是回到长老府,张虎对姬长信说得第一句话。

“哦?老爹叫张霸,你叫张虎,这不挺好的吗?”姬长信饶有兴致的看着儿子,这种笃定的表情在儿子的脸上从未出现过。

张虎抬起头,傲然道:“好什么好,我要成为一把神剑去劈山断水,我要像七彩长虹一般高悬碧空。所以,我的新名字叫张剑虹。”

问清楚了原因,姬长信眼中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色彩,似乎一生从未如此开心过。“感谢你叶川,呃,同样也感谢你,无忧。”

无忧先往外府领取了一应用具,然后来在藏经楼处,住所就在藏经楼右侧的一间小屋。卸下行囊,看看日已当午,就前往饭堂吃饭。

这还是无忧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杂役食堂吃饭。藏经楼的杂役饭堂在藏经楼左手边的第一个厅堂中,占地面积不小,环境也算窗明几净。

似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什么风声,一看无忧进来,大家都四处让开。看来无忧铁血教训赵家兄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这里,这帮杂役大多没什么修为,就算有,在无忧面前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哪怕无忧再废柴,唤醒玄楼的他,也不是这帮家伙所能招惹的。

无忧摇了摇头,他天生喜静,于是找了一个角落的小桌旁坐下。杂役的饭菜相对简单,只是一碟咸菜,几个馒头而已。无忧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对一个修行者来说,简简单单的一餐很好。

一个衣着光鲜的人走了过来,笑嘻嘻把一盘油滋滋、香喷喷的烧鸡放到了无忧面前。一时间香气四溢,吸引了大片周围杂役的目光。在归元宗,杂役们的伙食并不算太好,除了逢年过节外很少肉食,像这么美味的烧鸡,更是难得一见,不由让周围的杂役们禁不住口水如小河般哗哗流淌。

“这是……”无忧也感到有些不解,自己已经被流放,为何还有给自己开小灶?

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是无忧少爷吧,小的是这杂役饭堂的管事刘七,这是嫣然奶奶亲自吩咐给您上的伙食。”

“嫣然,还奶奶?”无忧一时忍俊不禁,“看来刘七这家伙一定在她手里吃了大亏。嗯,小丫头还挺有心。”无忧点头道了声谢,等来的却是刘七的大呼小叫。

“喂,你这个老叫花怎么又跑啦了?快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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