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洛又去看那些乞丐了。刚从布庄出来的白飞,戴着面纱暗暗的看着,心里恨恨的。这一年多的时间,大圣皇城谁不知道黄府有个乞丐侠义心肠,美名远扬。
“你不是喜欢乞丐吗?我就让你早点当乞丐。”连布也没拿的白飞愤恨地转身离开了。
逍遥山
一身素白的小青在竹林里上下翻飞。身体轻盈如燕,又如游龙穿梭。千变万化的招式被她随手拈来,任意转换,舒畅流利,气势如虹。
风一尘在一旁看了暗暗地点点头:“聪明人就是不一样,做什么都事半功倍,让人省心!”
“学好武功后准备干什么?”在树下喝茶的风一尘问道。
大汗淋漓的小青甩甩衣袖擦擦汗,一下纵上大树:“当然是带我未来的夫君飞檐走壁,劫富济贫呗!”
“我教给你的绝世武功,你就用在飞檐走壁上?”风一尘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要用在什么地方?呵呵,我想起来了,还可以和我家夫君共同双修探讨武功精髓!”小青是三句话不离她家的亲亲白洛。
风一尘老脸微红,薄怒道:“就是你这个样子?还夫君,哪里会有身家清白的公子看上你?……”
靠在树上的小青微闭上好看双眸,在脑中再一次勾勒出白洛的样子:“我有白洛,我才不要别家的公子。”但是小青不准备告诉师傅,这是她心里的秘密,她得在午夜梦回中细细品味,不舍得与别人分享。
“还有一年光景啊!……”微闭着眼睛的小青自语到。
时间只是拉长了思念,却使相思更加刻骨铭心。
练了半天武功的小青来到山下,准备采购些食材,这是她每隔几天就要做的。她赶着装着满满的马车,随便找了个店面叫碗面皮。一上午都在练剑,又忙了这么久,她的肚皮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刚一坐下,就听到桌子边的一人在说:“这年头怪事年年有?你们听说过皇城的白公子了吗?……”哎,又是那个白飞!小青端起饭碗不感兴趣地挑起碗里的面条大吃着。
“大圣百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那容貌,啧啧……天姿国色啊!那才学,啧啧……天下第一啊!”回话的人满脸贪婪。
“不是,不是,白家不是还有的一个有着乞丐命的吗?”说话的人看到自己的话题引起多人的关注,越发的眉飞色舞。
“哦,那个有着乞丐的命的,从来没有见到过,没兴趣知道……”一听乞丐命,吃饭的人再也没了往下打听地兴趣。
“知道黄府的长女要纳侍了吗?”此人继续兴奋不停。
“咱们女人哪个不是今天纳一个,明天纳一个,纳个侍也值得大呼吗?”店里的女人都鄙视的看着这个大惊小怪的人。
“知道纳的这个是谁吗?是白家的另一个啊,听说就是乞丐命的那个……”此话一出,如雷磅之霆,不信的、怀疑的,说三道四的,议论纷纷。
“不会吧,这样的人她也敢纳啊?”有人不信。
“就是说吗?乞丐命也敢纳啊,而且听说黄家长女是死也要纳啊?”有人怀疑。
小青紧紧地捏着筷子,秀眉紧蹙,两只黑潭似的眼珠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饭碗。一张迷人的脸蛋,刹那间换了无数个表情,内心更是如波涛汹涌,翻滚不休。
半晌,回过神的她暗暗记住了刚才说话那人的样子,只等他离开。至于面前的饭食,她早已失去了胃口。
跟着吃好饭的两个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她伸手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眼里怒光一闪喝道:“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女侠铙命,刚才我什么也没说啊!”此人一下成了软脚虾。
“哪个白公子?快说……”小青似乎失去了控制,玉手上的力气又增加了一分。
“咳咳……饶命啊,饶命!白公子……就是那个长住皇城太师府上的一个公子,小的有个亲戚在黄府帮工,说好像是叫什么白洛的,要给黄家长女当小侍!”
“什么!”如同晴天霹雳,小青雪脸骇然变色,手边的男子忙挣扎的跑开了。
她傻站了一会,目光有些呆滞,身体如同木偶一般,提足便行,无目的,更没有方向。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已经到了城门。
好乱,此刻她的脑海里全是白洛的影子,反复翻腾;好痛,她从来没感受过,心会有一天会这般疼痛,就象有人拿着一把钝刀,不停地在自己娇嫩的心上割着。
只是,这是真的吗?她不知道,但她要搞清楚,而且是立即马上……
想到此的小青,哪里还顾得什么食材,甚至连师傅风一尘也丢到一边,左右一瞧,身影一闪,抢上了一匹马,马上的人惊呼还没出口,人马顿失。
从逍遥山到大圣京城,足有近千里。来的时候没什么急事,一路上走走停停,用了两个多月,而此刻,她恨不得自己插上翅膀,直接飞回白洛身边。
纵马狂奔,一路急驰。
只要遇到有马的地方,她便飞身而起,直接先抢了再说,以至于累得身下健马白沫连连,在她下马后便倒地不起。当她来到黄府墙院外时,夕日娇艳的她,满脸尘灰。足足瘦了一圈。
千重山,万里路,即便如今她功夫不错,也是吃不消的,只是她凭着一股执着的念头,强自独撑着。
看着熟悉的围墙,她脚尖轻轻一点,身体如同一片树叶,飘过了围墙。还没站稳,就看到白洛怔怔的站在月光下望着墙壁出神,小青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月光下他面容青白,身体削瘦薄弱,就像风里一棵脆弱的小草,不堪甚折,风轻轻一吹就会消散。
小青忍住心疼,几步奔上前去:“洛儿,洛儿……”
“青儿,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我等你好久了!”小青看着白洛睁着一双不甚清明的眼睛,梦呓一般的声音,害怕地抓住他的双手。
顿时,白洛的身体像是筛糠一样连续颤抖。
“洛儿,你怎么了?”小青心急的上前。
白洛渐渐像是回过神来:“青儿,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青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没有,没有,我是真的在这儿,我应该早点回来,瞧你都这么瘦了……”边说边准备伸手准备去碰他的脸。看到伸出的手臂白洛却惊慌的避开了。
“洛儿,你怎么了?”小青试图揽紧他,在他拼命抗拒下,小青连忙把手放开。
“青儿,我等了你好久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嫁人了,明天……”白洛避开了小青的双手,声音有点颤抖。
小青忍住心中的慌乱:“洛儿是想早点嫁给小青吗?”
“不是你,你认识的,是你姐姐,黄家琴。”白洛脸色苍白吃力的说道:
“我不信,我不信,她不是我姐姐。”小青尖叫道,“我知道洛儿是怪我这么久没有音迅,我这次回来马上和你大婚,哪也不去了……”
白洛还是保持着姿势呆呆的站着,小青上前一步,又抓起他的手,他迅速的往一边闪开了,脸色苍白害怕的叫道:“你别……别过来”
“洛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小青拉着白洛的衣袖拼命的摇着他。
“青儿我明天要嫁给黄家琴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白洛转过身背对着小青。
小青哭叫道:“我不信。”
背对着小青的白洛满脸痛苦用手抵着肚子:“小青,我已经有了黄家琴的孩儿……”
小青如五雷轰顶,惊慌的拿起他的手帮他把脉,他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小青的手在颤抖,洛儿他真的有二个多月的身孕了,她抓着白洛的手摇着头,眼泪真往下掉:“洛儿,我知道你定是被逼的,我不会介意的,我会和以前一样好好对你的……”
白洛慌乱的说道:“青儿,你走吧,我没有被逼,我是真的愿意嫁给黄家琴的。”
流着眼泪的小青高叫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背对着小青的白洛也满脸是泪:“青儿,你成全我吧!我是真的想嫁给黄家琴,我已经有了黄家琴的孩子,你莫要再纠缠不休了,我等在这儿,就是想告诉你这些让你死心。”
小青的眼泪肆意流淌,心痛得无法呼吸,看见转身往外走的白洛边哭边叫道:“白洛,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怎么变的这么的冷酷,你不知道你这样说,我的心会痛吗?我们过去的一切你都忘记吗,你忘记了你的承诺了吗?你也忘了老槐树了吗?……”
“我都忘了,小青,你也都忘了吧!……”白洛双肩连颤微顿了一下脚步,却终是没有再回头,绝然的走了。
小青呆呆的站在赏月楼里。流着泪想起以前的一幕幕:那年的初见,那些酸甜的果脯,那柔软的手指轻拂头皮的感觉。可如今,他两个多月的身孕,他绝情的话语把以往种种都打碎……
甜蜜和背叛在脑中闪见,痛苦和失望在心底交织。她只感到气血上涌。一股热涩的液体从喉咙翻涌而上,再也忍受不住:“噗!”
血雾喷出,小青的身体再也没有任何支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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