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轩下令道：“孙二，孙三和刘武配合干掉那些警戒的吐蕃，郑展鹏指挥士卒劫掠吐蕃百姓和牲畜，特别是注意多抢一些马匹，另不可和他们多做纠缠，稍稍劫掠一番就后退！”
“大人，这吐蕃警戒的人员较多，而且安排的也很得法，要全部干掉恐怕不太容易啊！”孙二道。
“没事，我也没想让你们把他们全部干掉，惊醒了所有人就惊醒了吧，这部吐蕃乃是当地的霸主，所以平日敢于冒犯他们的人基本没有，久而久之，必会产生一些大意，这些警戒的人不过是游牧民族的习性罢了，但是他们肯定没有或者很少有夜晚作战的经验，哪怕再善战的民族，在夜晚突然遇到袭击下也要有一些反应时间，而等他们反应过来，那时我们也已经离营寨不远了！”
孙二等人这才放心下来，几个人悄悄的匍匐着接近了那些警戒的人员，等几人都各自接近了自己的目标后，相互对视交流了一下，接着孙二率先举起弓箭，两声弓弦声响，便有两位吐蕃倒了下来，孙三等人也不甘落后，一个个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了对手。不过这警戒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孙三等人动作干脆，可是还是不可能解决掉所有的人员，一个吐蕃士兵发现了异常，举起了手中的号角，还没来得及吹响，孙二就一箭解决了他，不过号角随后还是响了起来，终于有一名吐蕃士卒吹响了号角，虽然这士卒的号角只响了一下就被众人射杀了，但是随之这吐蕃营地的四面八方都想起了敌袭的号角声！
郑展鹏率领的士兵也已经接近了敌营，一场杀戮就此展开！徐荣轩却没有去看那些杀伐，而是对着身旁的杨靖琪道：“看出来了嘛？”
“不知大人想要我看到什么？”杨靖琪问道。
“人在最惊慌的情况下往往都会做出最本能的反应，而最本能的反应却最能反应最真实的情况，你看那边那个牧民出了帐篷后有些惊慌失措，不过当他望向南面的那几个帐篷之后，他脸上的慌乱减退了不少，想来那就是他们的领头人啊！领袖不一定能力挽狂澜，但是人们都愿意相信他们有力挽狂澜的能力！可见他的希望就寄托在南面那几个帐篷里啊！我想要让你看的其实就是他们领袖的位置啊！”
杨靖琪点头道：“大人，我明白了，您放心吧，明日，你就不用站在这里看他们了，明日我一定把他们擒到您的面前！”
徐荣轩笑道：“好，明日，不会太久了啊！”
而这时徐荣轩见这营地中的火光越来越亮，而马匹嘶鸣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徐荣轩立刻下令道：“撤！”
因为时间太短，所以众人也只抢夺了八十几匹马，徐荣轩下令让两人骑乘一匹，而剩下的马则用来托运劫掠来的物品！对此众人有些不解，不过却也没人提出异议！
而这时次旦部的实际上的领头人强巴也已经披挂穿戴好了，不过强巴却没有马上追击徐荣轩，一来他需要清点一下损失，安抚一下部众，二来玛钦次旦虽然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但是强巴却也得在名义上慰问对方一下，玛钦次旦这次可被吓得不轻！
强巴抽不出身，强巴的弟弟欧珠却不服的道：“哥哥，我看这次来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人数也最多只有一两百人，我看不如由我带人去追杀一番，这样也免得别人说我次旦部软弱可欺！”
强巴其实也估计徐荣轩的人不会太多，不过强巴还是有些担心的道：“这夜深路滑，天寒地冻的，想要追击恐不太容易啊！”
“大哥你放心吧，我等族中男儿哪个不是以一当十的好汉！所以大哥你就别当担心了！”
强巴想了想，的确如此，虽然晚上不利行军，但是部落遇袭却也要找个说法，他想了想道：“好吧，不过多带些人马，而遇到不对，马上回来，听到了嘛！”
欧珠点头表示明白，不过欧珠却压根没把强巴的话放在心上，点了一百人就出发了。因为有族人说他们看见的是宋人，对于宋人欧珠是打心眼里有些看不起的，所以不管来的是宋朝的军队还是土匪，欧珠都有信心凭着手中的这一百吐蕃男儿将对方撕扯的粉碎！
而徐荣轩手下的这些人大半只是粗略的学过骑术，能够保证不从马背上掉下来，但是骑术就算不上精通了，徐荣轩还下令每行走一段，就斩杀几头牲畜和几名吐蕃族人！而这些劫掠来的吐蕃都是一些老弱，郑展鹏等人有些不忍的道：“大人，这样会不会有些过了！”就连王乐文等人也迟疑的看着徐荣轩，显然对这命令不太理解。
徐荣轩叹道：“未成年的老虎难道就不是老虎，衰老的老虎难道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吃过人肉，当然这个理由也还有些牵强，但是我要说的是我必须激起吐蕃所有人的愤怒啊，这种游牧民族重视牲畜，那我就杀他们的牲畜，他们看重人口，那我就杀他们的族人！不如此，我就难以保证我和你们还能够活下去啊，在我们和这些吐蕃之间选一个的话，我还是觉得他们去死比较好！”
“可是！”
郑展鹏话还没说完，徐荣轩就拿起了手中的弓箭，瞄准了一个吐蕃小男孩，徐荣轩射兔子和鸟的技术不咋样，但是射人却还马马虎虎，一箭下去，只留下一朵尚未盛开就枯萎在风中的幼小的生命之花，徐荣轩有些恶心，胃部一阵翻滚，不过徐荣轩却强笑着道：“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我会先一步在地狱等着你们，我们其实都已经不再单纯了啊！”
“当然，要是有的选择的话，我愿意你们都能上天堂，因为那样哪怕你们将来犯错了，我也还能在地狱为你们接风！而如果杀戮是一种罪恶的话，那么我愿意独自承担这种心灵的拷问！”
“大人，我们愿意服从大人的命令！”
徐荣轩笑了，徐荣轩的微笑在夜幕下还是那么的灿烂，不过也许由鲜血浇灌出的微笑都是灿烂的吧，徐荣轩慢慢的笑道：“这种杀人的方式的确不太好受，所以这种事就交给我吧！”
“大人！”
“这是军令！”徐荣轩认真的道！
是夜，徐荣轩连杀六名老弱，是夜，徐荣轩觉得他口中呼出的风都带有鲜血的气息，那颤抖的双手分明是被血腥压的喘不过气来，一将功成万骨枯，徐荣轩早就有了这种心理准备，可是为何没人教过徐荣轩，原来这些枯骨中也会有寂寞孩童的哀嚎，也会有迟暮老人的悲歌！
没人教，但徐荣轩却必须要自己去学会！谁让徐荣轩是领袖呢，而又谁让徐荣轩还不想变成枯骨呢！
在道友和贫道之间做一个选择不会太难，那么在自己和孩童之间做一个选择也不应该很难吧！
这是一个选择，这也仅仅只是一个选择！徐荣轩如是想到，如是叹道！如是劝谏自己！但不知为何，今夜的风也变得呜咽起来，难道它也在为谁感伤！它也在为谁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