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
当整个空间的时钟再度以光速顺时针旋转后，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啸宇却连半点扯起嘴角笑的力气都没。
只要有希望就绝不会放弃。他并不知道范围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答案，但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连续三十二次实验失败后，一分钟前他终于在意识彻底模糊前探测到了正确范围。
二十五米。
只要范围在周身二十米五米的一切物质都可通过时间加速来产生双倍于物体本身的运动速度。时间，压缩了整整一半。
在特殊空间内他只是以思维体存在的物质，但连续失败三十二次所带来的后果亦是万分恐怖。脑子就如同炸开般，一根根青筋崩断开裂，血液若蛛网般蔓延下额头、脸颊、下颚乃至脖颈，双手手掌中央的裂痕更不计其数，殷虹的血液甚至染红他手掌下方看不见摸得着的地面。
短短几秒过后，空间内所有钟表的指针都驻足在十二点整的位置。
守得云开见月明。
付出千辛万苦，牺牲诸多生命能量，张啸宇苦苦撑开双眼，却是看见墨绿色的空间夹缝内赫然闪耀出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华光。这与人间看到过的诸般色彩甚为不同，清澈、纯正，仿佛是世间最为极端最为纯正的光芒，不禁令他在艰苦中感到一抹庆幸，看的如痴如醉。
啪……哒……
最后一声钟摆声自耳畔响起，张啸宇最后一抹意识也随声音落定而渐渐消失，沉沉昏睡过去。
***
***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是不是在老大你身上有千万种可能性，而且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当张啸宇的思维再度回归本体的那一刻，时灵满载惊叹羡慕的声音立时响了起来。
嗯，我活着回来了……
张啸宇在朦胧中微微睁开双眼，却又被天花板上耀目的白昼灯刺得紧紧闭起，稍作调整后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如今已身处于门卫室内，自己正静静平躺在一张软绵绵的毯子上，倒也挺温暖。
我怎么会在这里？风铃呢？
揉动关节、稍稍用力握拳，一系列检查工序完成，确定身体机能彻底恢复后张啸宇总算多少松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抬头就望见玻璃窗外有根马尾辫不断晃动，它的主人正紧紧握住一根高出自己半个头的蜘蛛刀，背靠门卫室不断巡视。
“主人，你也看到了。这丫头……唔，确实很厉害。你昏睡之后她一个人硬是把你抬了回来，然后又把之前猎杀的异兽皮毛撕下铺成床给你躺着休息，之后嘛，就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在门口守备。”
听着时灵的诉说，张啸宇回头一望，刚才睡的那床毯子果然是那头变异野狗的皮毛，松软、保暖，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异兽用来充当兽皮大衣或者兽皮毯子倒是真心合适。
她什么时候胆子变那么大了。
张啸宇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清楚的很，只因自己昏迷，这丫头才会突然反差如此之大。看来这次危机在帮助自己更深层次领悟到真言之力的精髓同时，这丫头也籍此想通了不少。
“时灵，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张啸宇话音刚落，识海尽头的鬼火便再次闪烁，时灵的语调多少有些无奈的成份，回答道：“问吧，我保证言无不尽、知无不答。”
“我在空间里的时候，是不是你将笔和量尺丢给我的？”
张啸宇或多或少猜到时灵的反应。在空间中能够将笔和尺从天而降，这种特殊能力，他不认为自己做的到。所以他猜测这特殊空间只是自己思维中的一部分。如果说这空间是电力房的话，自己则是以类似修理工的身份跑去这一部分探秘、维修，而能将工具递给他的帮手就只有时灵一人。故此，他推断，自己在通关第一部分后，突然能够获取到想要的物品，应该是电力恢复了一部分，时灵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需求，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将工具丢给自己。
“是，老大。只要突破第一层测试后，使徒便能将思维传达给引导者。”
张啸宇点点头，这个答案与他猜的一样，继续问道：“那么……你原先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是使徒，然后却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服用过多原核，或因别的特殊原因才被吸进真言之力的空间，最后无法破解其中谜题，所以才……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只是以思维存在的形式。”
静……足足十五秒，时灵未发一言，当他再度开口时，语气虽平缓，但浓浓的无奈与苦涩却无法掩盖。
“不是，但也差不多。”
时灵顿了顿，继续答道：“诚如老大所料，我曾是人类，也曾是使徒中的一员，只不过我也忘了是多少年前，是第几代使徒。不过我并非因为原核摄入过多也被吸入，而是第三次试炼时，因为没有完成神的测试，所以……之后你应该知道了，无法看破异能真谛的我，最终只能在真言空间内不断徘徊，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我彻底无力挣扎后，就被神选为了使徒……”
“……我明白，在空间内的时光非常不好受。”
张啸宇颇为理解的为其叹息一声，随后问道：“你之前说过，当我使徒等级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看见你的实体，这是不是意味着到那个时候你就能从真言空间中挣脱，重新回归人间？”
时灵略微一怔，忽而鬼火于识海中晃动做摇头状，不禁轻笑道：“老大，谢谢你的好意。确实是这样没错，当‘灵’辅佐的使徒达到一定等级后，‘灵’就能突破识海化作实体存活于世继续辅佐使徒，但绝对无法再世为人……到时你就知道了。”
无法再世为人？难道说……异兽？！丧尸？！
张啸宇愕然，正欲再问，却听见背后的铁门被猛地推开，头刚转过去，却见风铃娇小的身躯忽的跳了起来，狠狠抱住自己不放，粉扑扑的小拳不断捶打自己的胸口，玉带哭腔，抱怨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足足十七个小时！我、我差点都以为你死了，知道吗！”
十七个小时？张啸宇一愣，果见窗外天空无比漆黑、阴霾，红月又一次高高占据夜空。
居然睡了那么久，以后绝不能失误在这么蠢的事情上，如今再被吸入，不知道要睡多久才能苏醒。
张啸宇微微一笑，扶了扶风铃的脑袋，低下头刚欲说什么，却发现她后背的衣服上有几道裂痕，透过裂痕更是看见几道十几公分长的爪痕，血迹虽已凝固，但却触目惊心，不禁急问道：“你和丧尸战斗过？”
风铃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嗯，原来丧尸是会根据人血味加以追踪的。在大道上时有七八头丧尸一同发起攻击，不过我很厉害的把它们都解决了。”
说到这风铃憨憨一笑，挥挥小手臂算是示威后，才继续说道：“后来我怕再来更多的丧尸，于是就把你搬来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