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镇和里阳镇恰好在东阳县县城的一南一北,相隔虽然挺远,但是能够在西京市里遇到同一个县里的人,这也是缘分啊。
认了老乡后接下来的聊天两人就更加随意了,从苏雨菲的口中方君陵得知,她从高中毕业后就来西京市里打工,赚钱准备供养自己的弟弟读大学,算起来至今已有四年了。由于原先的房东总有意无意地去骚扰她,所以才搬到这里来居住,可是没想到竟然搬家的第一天回家就遇上了拦路抢劫的了,实在是不幸。
方君陵连连摇头道:“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这丫头太点背,还是运气太好了。要不是我刚好路过,你的下场……嘿嘿。”
“少丫头长丫头短的了,看你那模样,咱俩还不一定谁岁数大呢?说说,你是哪一年出生的?”本来就有几分后怕的苏雨菲被方君陵左一句丫头右一句丫头说得有些恼火,忍不住问道。
“糟糕!”方君陵心中暗暗叫苦,她是高中毕业出来工作四年了,自己是高中毕业入的伍,在军队中服役两年被踢了出来,再加上自己上学比别人早一年,自己叫顺了口了竟然忘记了她八成要比自己大的这事。他可不想刚认识就让这丫头高自己一头,妹妹固然比较缠人,但是姐姐就更加的烦人。
“嘿嘿,我可不和你比年龄,人们不都说了吗,男不问钱包,女不问年龄,你们女人的年龄是高级军事机密,不宜多说,不宜多说。我明天还要早起出去找工作,就不陪你聊了!”方君陵干笑了两声,在苏雨菲大发娇嗔前,一个后团身翻过了沙发,直接跳入自己的房间内,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了余音尤在的一句话,“在我没找到工作的这几天里,晚上你要是回来晚了,我可以到车站去接你一下。”
苏雨菲压根就没想到他竟然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几乎是一眨眼间就从沙发上跳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自己刚刚伸出想拧他一把的手,苏雨菲委实有点哭笑不得。不过方君陵的最后一句话又令她心中温暖了许多,担忧之心自然而然地去了几分。
在西京市的市中心偏南一些的街道上,有一栋二十八层的摩天大楼,几乎所有的西京市的道上人都知道,那里就是西京市**龙头周白的大本营。不过如今的周白早已经过了砍砍杀杀的岁数,十余年的积累让他在两年前建起了这座龙泉大厦,除去最高的三层留做自己用外,其他的二十五层全部都租赁出去。
由于龙泉大厦所在的位置极佳,周白所订下的租金也相当合理,再加上人们都有扎堆心理,没用多久,这二十五层就租赁一空,每年可以给周白带来极其可观的收入。可以说是周白现在手中对外的支柱产业。
周白的办公室就在二十八层东角,足有近百平米,里面高档沙发、吧台、电视、电脑、冰箱样样俱全。此时的周白正阴沉着脸听黄毛小五的倾情哭诉。
“尤发得?尤发得?”周白一边用手在茶几上有节奏地敲击着,这是他考虑问题时的老习惯,一边在口中喃喃道,这个名字听起来极其的陌生,似乎没有在道上听说过哪儿有这样一个人物,竟然敢在他周白的地盘上,赤手空拳地将自己手下的八个混混臭揍了一顿。不过他刚才已经看过了这几人的伤势,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一个个是鼻青脸肿,身上也有不少伤痕,但是下手的人显然是手下极有分寸,没造成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伤,最多这些混混在家里好生将养一些日子,也就没事了。
“去他妈的,什么尤发得,你个笨蛋让人家耍了!那是YourFather,英语你爸爸的意思!”周白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用力一拍桌案,桌上的茶壶茶杯被震得是叮当直响,大声地斥骂道,“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家伙,整日里就知道吃喝嫖赌,终日里无所事事,让你们学点东西比他奶奶地登天还难,这下子好了,让人家当面耍了都不知道!”
“啊……”黄毛小五吃惊地大张着口,虽然他之前也想过这名字八成是假名,毕竟没有人会傻得报自己的真名,给日后自已报复寻仇提供线索。但是他也没想到,方君陵竟然转弯抹角地来占自己便宜。一想到自己方才YourFather长,YourFather短地说了半天,黄毛小五的脸立即变得通红,这回他可是在周哥面前丢了个大脸,心中将方君陵的祖宗十八代骂个狗血淋头。
黄毛小五的堂兄,道上人称“唐哥”或“糖糖”的唐明坐在一旁脸上也是尴尬不已,自己的这个堂弟这一次可是在周白的面前丢了大人了!自己原本还想找个时机,向周哥推荐一下,给他谋个更好的差事,看来这个打算暂时要落空了。周哥可不是那种只会打打杀杀的人,他所看重的属下哪一个不是在某个方面有两手特长的,黄毛小五这一次丢了周哥的脸,恐怕很长时间里都很难得到提拔了。
唉,这也怪自己,明知道自己的这位堂弟属于半块朽木,怎么就没有事先听听。不过转念一想,估计听了也是白听,自己对英语是一窍不通,听了也不会想到居然是对手转弯抹角地占人口头便宜。想到这里,唐明也不禁有些脸红。
“黄毛小五,你也年纪不小了,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长脑子!”周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连连用手指着黄毛小五的脑门道,“要钱,你堂兄不给你吗?要女人,咱们的场子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别说中国女人,就是RB女人、朝鲜女人、甚至于美国女人、俄罗斯女人你堂兄也能给你搞来,非要跑到外面玩什么拦路抢劫,还要劫色?你黄毛小五又不是什么刚出道的雏鸟,在道上托你堂兄的福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尽做这种没品的事情!”
黄毛小五别看方才在外头那么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是在周白的跟前,就如同那温驯的小猫一般,对于周白戳在脑门上的手指一点也不敢躲,只剩下坐在那里点头唯唯诺诺,不敢说半个不字。
“周哥,那您看这件事要如何处理,要不要兄弟们出去搜查下那个人的底细?如果说那个女人不长脑子地报警了,咱们局子里的弟兄想要查个人还不是举手之劳,根本费不了什么时间。只要查到那个女人,咱们顺藤摸瓜,这个男人也跑不了。”唐明看周白的火气消减了些,这才恭恭敬敬地问道。
周白思忖了半晌,摆了摆手道:“让黄毛和那几个人都回家好好修养,一个月内在家禁足!敢出门的,第一次打断左腿,第二次打断右腿,第三次断他的子孙根!至于这件事,暂时就先这样,不用刻意去打听什么。这几个笨蛋,连人家的长相都没看清楚,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住在那里,更何况人家已经是手下留有余地,这事也算是给他们几个一点教训!免得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日后给咱们惹出更多的麻烦来!”
“小五,听到周哥的话了吗?以后少干这种没品的混事,给你周哥和我丢脸!”唐明顺手给了黄毛小五后脑勺两巴掌,将他哄出门去。这才回身坐到周白的一旁,迟疑了片刻道,“周哥,咱们就这样轻易地放过那小子吗?道上的人要是知道了,岂不是会笑话咱们?”
周白欣慰地一笑,这个唐明就是这一点最令他欣赏,无论对自己所下的命令如何不理解,但是在人前从来都不说半个“不”字,只会在私下里来和自己商讨。
“糖糖,如果说这几个笨蛋不在外面胡说八道,我想是没有人会知道这事的。从你堂弟所说的情况来看,那个人很有可能的确是个外地人,对西京市的**并不清楚,自然也不会在道上胡说八道。要知道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些只懂得砍砍杀杀的粗人,在外面你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公司总经理了,你这个堂弟好歹也是个部门主管了,这种街头混混才做的龌龊事以后不要再沾染了。你要明白**终究不是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而最初的资本积累咱们也早已经完成,现在需要的就是慢慢地将咱们手中的资产漂白,将大家的身份转为白道中人,这也是为了咱们的子孙后代着想。糖糖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