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陵的心里又升了希望!
他看了看表,已是下午四时多,通过山隙射入洞里的阳光已经变得黯淡,显然,很快就又要陷入漆黑一团了。
出于谨慎,方君陵还是又爬回了平台,这一次他搭起了帐篷,放好了睡袋,他需要养精蓄锐地休息一夜,好准备明日的探索。
不过,在入睡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将这只倒霉的雪豹剥了皮!
方君陵的登山服,已经被它抓得不成模样,有些地方甚至于已经穿透了,在方君陵的身上留下了不少深深的血痕,好在没有伤到血管和骨头,如今早已经结了疤。这山腹之中,虽然说比雪山表面要暖和不少,但是气温仍然比较低。
寒冷的时候,人会比较容易感到饥饿,为了自己那并不多的口粮,方君陵也迫切地需要更多的保暖“衣料”,而雪豹的皮毛,无疑是一件天然的皮大衣!
这雪豹要是活着的时候,方君陵也许还会考虑它是国家保护动物这个问题,如今已经死了,又是自己陷入困境的罪魁祸首,自然就不会客气了,掏出腿间的瑞士军刀,利利索索地在洞里彻底黑了之前,将雪豹的毛皮给剥了下来。好在洞里气温较低,雪豹又已经死去多时,血液都已经凝固,倒是剥得相当地干净。
在地上铺上雪豹皮,方君陵又吃了几口干粮,钻进了暖暖的睡袋里,很快就睡意袭来。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八时,洞里却显得仍然有些昏暗。方君陵出了帐蓬,侧耳倾听,山外果然又刮起了呼啸的大风。显然,雪山之上又变天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又下雪了。
方君陵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就是多吉尼玛他们有心寻找自己的下落,恐怕也是徒呼奈何了!就算等到天气好转,多吉尼玛他们再上山时,想要找到自己,也是更加的困难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多吉尼玛他们只会认为自己已经在雪山上遇难,最终放弃寻找。看来,指望着有人前来援救,终究还是不成的。
方君陵虽然对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这一刻,仍然是不免心中黯然!
也罢,靠人不如靠已!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背包,用腰间残存的登山绳将背包、冰镐还有手电筒都系在一起,以避免失手将它们掉落,又用冰镐在平台上刻下了一行字,如果说日后真的有救援人员到了这里,也能够知道自己的去向。
雪豹的肉,他也割了几块收在了身上,至于其他的,就先丢弃在这平台上。反正山上气温低,又没有苍蝇,短时间内也坏不了。
这才下了平台,小心翼翼地矮身走进洞里。他摸索着走了一段路后,眼睛逐渐地适应了黑暗,方君陵的步子不由得就稍稍加快了点。身旁,欢快的溪水随着一路倾斜向下的洞穴流淌,溪水旁的地方时宽时窄,但是始终给他留有落足之地,这洞穴亦是时高时低,低矮之处,方君陵甚至于不得不匍匐前进。
在黑暗中他足足走了有近三个小时,这才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上休息了会,吃了口东西,又喝了两口一旁的溪水,感觉从对面吹来的冷风越来越明显,方君陵的心境稳定了不少。又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黑暗中闪出了一丝亮光,欣喜若狂的方君陵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了过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与方才类似的溶洞厅,只是面积比方才那个要大得多,足有四五百平米,午时的阳光和刺骨的寒风从高数十米的天顶缝隙落下,在地表上形成了一处处的光斑。比前一个洞穴要亮,也要冷一些。
大失所望的方君陵懊恼地将整个洞穴都转了一遍,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出路,他发现在洞穴的西南角有一处大约有六十多平方米的小潭,那陪伴了他一路的溪水正好注入了其中。在水面上飘浮着十余株盛开的不知名植物,那如同白玉般的花瓣和如同上等翡翠的茎叶在从天顶倾下的阳光里显得格外的吸人眼目,一阵阵似有似无的清香从花朵上散发出来。
转累了,也失望了的方君陵一屁股就坐在了水潭边,仰望着天顶那蔚蓝的天空,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只笼中鸟。自由仿佛就在眼前,却是咫尺天涯。在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方君陵就坐在水潭边,苦苦地思索着脱身的办法。
他的晚餐是三条从水潭中捉住的不知名白鱼,这些鱼类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人类,对方君陵也根本就没有防备之心,常常游到水潭边,方君陵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就把它们捉了起来,他背包里的食物不多,能省一点是一点。这种白鱼身体细长而无鳞,一个个足有三四两重,虽然没有调料,但是剔除内脏洗干净后,生吃起来味道倒是相当地鲜美,而且没有什么腥气,有点像方君陵曾经吃过的生鱼片。
就这样,方君陵在洞里又耗费了两天的时间,在此期间,他甚至于重新回到了前一个洞穴,爬上了那个平台,钻回那个洞中,只可惜他费尽了气力,几经反复爬了足足有上百米到了一处平缓的地方,打开手电筒却骇然地发现,前面竟然已经没有路了!冰雪混杂着石头将前边堵了个严严实实,他试着用冰镐凿了三个小时,根本没什么效果,于是他不得不又退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方君陵重新找遍了这两个溶洞的边边角角,甚至顺着溪水向上搜索,希望能找到新的出口。但是令他失望的是,这条小溪水是从山壁间窄小的石缝中流出来的。
不过还好这水潭之中鱼儿甚多,一时间倒是不用发愁会被饿死。可是令方君陵感到奇怪的是,无论每天有多少溪水注入这水潭,这水潭却从不溢出半点,可是方君陵也没看出来它的出水口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