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好容易停下了哭泣,我又喂她喝了些水,她安静了会儿,轻声跟我说
“我以为,见不着姑娘了。”
我摇摇头
“一切都过去了,小花你是我的大掌柜呢,必然逢凶化吉,消灾解厄,哈哈。”
她破涕为笑,也点着头。见她无事,我总算放下心来,小凉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
“姑娘,让小花喝些冰糖水吧。嗓子能舒服些。”
我点头,起身让小凉服侍小花。
“杜姑娘,您有二位访客。”
一个有些含糊不清低沉的男声在门外响起。我回头,只见一个个子高瘦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他背着光,我瞧不清他长相。小凉却是很恭敬地叫了声
“林管家。”
管家?也是,木槿犯了事,自然是换了管家的。我向他点头示意,问
“是谁要见我?”
林管家做了个手势
“请姑娘随我来。”
跟着林管家走到了第一次见到木倾的那个会客厅,发现刘景和“铜锣烧”正坐在那里。刘景神色异常严肃,连平时不离手的扇子都放在一旁,没有动。“铜锣烧”的脸一如既往没有表情,只是手上极其缓慢地转动着茶杯。林管家将我带到门口,就悄悄退了下去。
“你们找我有事?”
二人听我说话,抬起头来,“铜锣烧”上下仔细打量了我一下
“你,没事?”
我摇摇头,想起那日他说的有事要去找他,心中一阵暖流涌过。走过去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
“嗯,我没事。你们今日来是有什么事么?刘景,那个案子如何了?”
刘景伸手拿过了放在桌上的扇子,并不打开,只是轻轻一下一下拍击着自己的手掌。
“小猫,那日你指出了淤青痕迹的奇怪之处,后来我同最好的仵作商讨许久,证明你说得没错,那伤痕的确不是上吊造成。但是却有一点非常难解。”
我吊吊眉毛,示意他快说
“你还记得那日那个仵作的话么?”
我点头
“我找了凤翔城里所有的仵作,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那伤痕,并非近日造成。已经有三日之久。但是木槿的喉骨尽数碎裂,那伤痕很明显是致死的。但昨日木槿提刀杀人,是众所周知的,这可如何解释……”
我背后一阵阵阴冷,忍不住缩了一下。太诡异了,刘景的话中之意,难道是借尸还魂,木槿死了以后还能动?我原本是个无神论者,可是看看我自己的穿越经历,我无法排除这种乱力神怪的说法。
刘景见我沉默,问道
“小猫,你在庄中呆了一段时间了,可有见过木槿?”
“见过几次。”
“她可有异状?或者是庄内可有异状?”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在山庄里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啊。除了那几日听到的琴声,有些蹊跷。我摇摇头,那琴声是木天辰弹的,他若要杀管家,何用那么麻烦。
刘景见我摇头,以为我是没有想到。于是叹气
“难道真的没有人,可以为我提供些线索。这案子实在是我办案这许多年,遇到的最是奇怪的案子。”
没有人……没有人……对了!我猛地跳了起来
“你们等一会儿。”
冲出了屋子,我大喊
“林管家,林管家!”
林管家显然是在附近候着,听了我叫唤,就从一侧走了过来
“姑娘有何吩咐。”
“林管家,请问,那只被木槿姑娘收养的小猴子,现在在哪里?”
“回姑娘的话,那猴子自木管家出事后,一直在我那里养着,不过……”
“不过什么?”
“那猴子似乎是野性难驯,已经抓伤咬伤了几个喂食的下人了。”
野性难驯?怎么可能,天宝是我见过的最有灵性的小动物了,除了不会说话之外,他几乎可以与我们交流。
“能不能将它带来给我?”
林管家点点头
“姑娘稍等。”
我回到屋里,刘景和“铜锣烧”都疑惑地望着我,我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不多时,林管家提来了一只小笼子,里面关的正是很久没见的金色小猴子天宝。我有些心疼,天宝的毛色暗淡,有几处甚至被人拽掉了,它缩在小笼子里面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恐惧和防备。我忍不住责备地看了林管家一眼,上去接过笼子,打开了笼门,轻轻对天宝说
“天宝,是我,我在这儿呢,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啦,出来好不好?”
天宝听到我的声音,抬头看了看我,突然蹿了出来,巴到我身上。“铜锣烧”立刻站了起来,就要冲过来抓它,我抱着天宝,摇摇头
“没事的,它只是受惊了。”
天宝在我身上很乖巧,缩在我怀中,也不像以往那样活泼了。我轻轻抚摸着它的毛,悄声问
“天宝,你很乖,很勇敢。我问你,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天宝听了我说话,狠狠抖了起来,口中乱叫。我见它受惊严重,心下丧气,看来这法子是行不通的。
刘景见我同一只猴子讲话,深感诧异
“小猫你这是?”
“我来这里之后,天宝就一直是被木槿养着,木槿出事的时候,天宝必然也在附近,说不定是见到发生了什么事的。不然它也不会受到那么大的惊吓了。可是它虽通人性,却不会说话,只怕是问不出什么……”
刘景微笑
“这也未尝不是个办法,只待我查出些线索,恐怕还得用这小猴子一用。”
“铜锣烧”开口
“小猫,最近这山庄不平安,你去我府上住着吧。再过两日就是凤凰会了,你若要参加,必然要静下心来好好准备准备。”
对啊,我差点都把凤凰会给忘记了。
“可是……陆秋……我是说我哥哥,还没回来。”
我踌躇着,林管家递上一封信。
“杜姑娘,这是陆公子走的时候给你留的信。他说若有人要接你走,就给你看。”
我打开信,上面极为潦草地写着——莫留庄内四个字。我抬头,对“铜锣烧”点点头。
“那就只好麻烦你几日了,只是我还有一个家人,叫小花,她受了伤,不知可不可以一同去。”
“铜锣烧”点头
“晚些我会叫人接上她。”
我和刘景上了“铜锣烧”的马车,一路到了郡守府。还没下马车就听见一个中年男子中气十足的大喊
“你不是说绍儿带了女子回来?在哪儿啊?”
我下了车,只见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冲我飞了过来。妈呀,这回要被撞死了,我抓紧怀中的天宝,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