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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奸谋得逞战云起

迷乱之际已非人

夜,静悄悄的落在大地上,一条河,变成了模糊的灰色弯带,红黄色的柴火,在黑暗的底层似棵属于人的孤星。

谭方坐在柴火旁边,喝着酒,吃着烤好的野兔,有力的风吹起他的长发,向后飘扬,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中,英悍俊朗。

凌云坐在马车上,感受着一阵阵如波浪般连续不断的风,感受着隐约的蛙鸣卧马的喷呛,感受着心上人的酒香,觉得格外舒畅。

“谭方,你会什么乐器啊?”

“琴筝都会,师父教的。”

“都很精通吗!”

“和别人比,称得上精通,在师父面前,只能说一知半解。”

“听过萧曲吗?”

“没有。”

那就请你听一听吧!"

凌云吹起了紫玉箫,吹的是一曲风之幻,韵律如风,时而轻柔舒缓,时而激扬明快,仿佛一片离群的风在山野云水间随心所欲的飘荡,带动起了人的神思,脱离所有束缚,风一样的去感受心际中玄妙无穷的幻觉--那是最高境界的陶醉。

谭方听的是忧虑全无如痴如醉,这样的感觉只能出现在师父的琴筝之中。师父经常对他说,你的手法已达到超群的境界,只是缺乏心的驾驭,所以精中缺神,美中乏妙。他问怎样做才能用心去驾驭手法呢?师父摇着头感慨的笑了笑,似无法解答。

谭方觉得凌云此刻是在用箫表达一种心绪的超脱,所以才能把自已带入陶醉的境界……忽然,他领悟到心的驾驭不是神思投入曲韵,而是神思引领曲韵--他感慨地笑了笑真想说一句师父,我知道如何用心去驾驭了。

箫曲醉人,远处飘来的三个黑影闻声落下,静静地倾听,身体缓缓地前移……

凌云萧曲完毕,喝了一口水,刚想说话,忽听响声传来,凌云谭方惊得急忙站起来,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谭方借着火光,看见来者是狂魔书画万里棋展天穹这三个老对手,不过,他们都没有太多的杀气,脸上带着未尽的陶醉笑容。

狂魔仔细地盯着凌云,赞赏地说:“真不愧是雪云凤的女儿,箫声如神曲,我今夜有幸,听的真是不忍动手啊!”

凌云傲然的一笑,说:“你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大魔头,还有不忍动手的时候,我想你不至于立地成佛吧!”

“伶牙俐齿,和你父亲凌垠一样,只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惜的是你,一大把年纪,还发狂,真是不知死啊!”

书画万里早就听得不耐烦了,晃动铁须笔扑向凌云,谭方刚想挡住,狂魔棋展天穹冲他攻来,认为书画万里足能解决药布缠住双眼的凌云。

这时,一轮较圆的残月从夜幕中露出来,撒下朦胧的银辉,交战双方除凌云外都能看清十丈以内的东西。

书画万里见凌云双眼缠布,功力似乎又大不如前,就想速战速决,铁须笔围着凌云发出的连环招式为百虎战。

一百只老虎的各种捕斗扑杀之技要一气呵成,这在单打独斗中是极其厉害的,群魔之中,只有佛魔狂魔不惧百虎战,所以,书画万里今夜认为凌云挡不住百虎战中的五十招。

凌云双眼缠布,再加上功力因掌伤为谭方驱毒而仅剩三分之一,对书画万里胜算极小,只能凭借招法的巧妙化解他那胜似一只又一只猛虎的狂攻。

狂魔话虽说得狂,心里可特别清楚,今夜之战败就是死,没有伤逃之机,对谭方凌云这两个小冤家就得拼命打,否则,他们就会创造奇迹--分析的如此透彻,自然能爆发出疯狂的战力,渡江伞如盾如枪如钩,整个人守似磐石不退,攻似百眼千手变化多端。

棋展天穹的铁棋子环绕着谭方交织成条条转瞬即逝连续不断虚实叵测的飞打线路,目标全都是要害部位,有时,竟是十几个棋子在不同的方向同时打来。

谭方没想到今夜这两个家伙如此厉害,好像武艺增长许多,,若以硬对硬,必是一场持久战。身受眼伤掌伤的凌云恐怕坚持不住,因为书画万里仅比狂魔略逊一分,经验丰富手段毒辣,铁须笔遇到机会就和阎罗的生死笔一样恐怖。

担心凌云的谭方把改变持久战的突破人选定为棋展天穹,他的铁棋子虽然虚实叵测速度飞快,但力度较弱,不像无懈可击的渡江伞。

针对这种情形,谭方把躲避铁棋子变为接收铁棋子,手中的雷光鞭朝着飞来的一个铁棋子用鞭花套住,甩向远处。

棋展天穹见状大惊,稍显慌乱不知如何应对,谭方趁机又接收了两个铁棋子。棋展天穹迫于无奈,把所有的铁棋子收回来,谭方立刻朝着狂魔猛攻,以硬对硬瞬间对打七招,难分上下。棋展天穹望着忽略自已的谭方,决定用铁棋子偷袭。

十二枚铁棋子出手,分为四串打四个方向:头背手腿。棋展天穹认为此举让正在与狂魔恶斗的谭方无力接收其中的任何一串,只能躲闪,狂魔趁机强攻占据上风。

谭方对棋展天穹的创新打法却觉得有机可乘,因为四串铁棋子如四小截短鞭,若把它们巧妙相连,棋展天穹死期不远了。

谭方身体斜仰下落,躲开攻来的渡江伞,手里雷光鞭朝着四串铁棋子卷去,只见鞭光似长蛇绕盘,铁棋子随之成相连之状。

弄巧成拙,棋展天穹急忙把保存的一枚铁棋子拼力投向谭方的脖颈,不料,谭方竟朝着铁棋子飘来,伸手接住,后面,狂魔的渡江伞如影随形。

两手空空,棋展天穹知道谭方要用铁棋子对付自已,雷光鞭对付甩不掉的渡江伞,一心二用岂能构成威胁,立刻觉得无险可言,静等预料之中的情形出现。

果然,一长串铁棋子飞打棋展天穹,雷光鞭抽向渡江伞。棋展天穹伸手去接铁棋子,雷光鞭抽在渡江伞的尖端,狂魔只觉谭方用上了全力,于是,他也用全力去挡,不料,雷光鞭却借力弹飞出去,目标棋展天穹,速度快的连他这样的高手都感到骇然,急忙伞刺谭方,同时大喊棋展天穹“注意”。

棋展天穹只听到了一个注字,雷光鞭就飞到眼前,由于内力比谭方差,他不敢伸手接握,只能甩出铁棋子迎挡,然后退闪。

十一枚铁棋子打在雷光鞭上,延缓了鞭速,棋展天穹趁机退出半丈,用手中的一枚铁棋子,弹碰在空中飞旋的铁棋子,这一招叫“星落天掌”,却未发现谭方把接收住的那枚铁棋子甩向劲力犹存的雷光鞭。

手无雷光鞭的谭方大喝着一把握住狂魔刺过来的渡江伞,两个人较力争夺,吼啸不止,仿佛粘在一起。情形对谭方特别不利,因为棋展天穹会很快用铁棋子把他变成活靶子。

棋展天穹也注意到了,眼望空中的铁棋子在弹碰间形成一条竖线垂向他伸出的手掌,盼着它们快快落下能为所用,对谭方发出致命一击。此刻,谭方甩出的铁棋子和雷光鞭相撞,铁棋子犹如神指把雷光鞭拨向棋展天穹的脑袋。

谭方狂魔越来越震耳的吼啸让棋展天穹心神受扰,只能专心于棋落手中速发致命一击。

铁棋子形成的竖线在棋展天穹的手掌上瞬间变做飞向谭方的十二个催命符,他得意的准备狂笑,因为谭方这次死不了也要受重伤,胜利在望!

可是,棋展天穹即将出现的狂笑突然被狂叫取代--雷光鞭穿进他的脑袋!

狂叫声震没了吼啸,谭方欣喜万分,狂魔骂自己就是一个蠢猪,若不随着谭方吼啸,棋展天穹肯定心神受扰程度小,肯定能觉察到偷袭的雷光鞭,岂能丧命,谭方真是太狡猾了!

凌云书画万里在棋展天穹的狂叫中停止恶斗,凌云紧绷着的脸喜笑颜开,书画万里泪水夺眶而出。因为,他和棋展天穹亲如兄弟,武功高超罕逢对手,没想到今夜命丧此地,不禁心如刀绞悲痛的难以再战。

谭方欣喜之余并未放松警惕,眼见铁棋子越来越近,急于报仇的狂魔拼命较力,想把他牢牢的吸在渡江伞上,躲,肯定速度极慢,弄不好即受棋伤又受伞伤,不躲,十二枚铁棋子足能致死.。

怎么办?谭方急中生智,双手竭力把伞向左边推晃,身体顺势朝右边纵,这样做等于把狂魔晃引到迎对铁棋子的正面,失去谭方这个应该全部迎对的肉盾。

狂魔急忙打开渡江伞,挡住铁棋子,心里对谭方的反应能力是又惊有恨,自愧不如。

谭方虽然虚晃狂魔成功,但也被飞来的距离太近速度太快的的四个铁棋子打中。狂魔由于撑开了渡江伞而有惊无险。

四个铁棋子分别打在谭方身体左侧的肩臂腿脚,伤的不轻血流肉绽,幸亏棋展天穹不爱用毒,谭方还能保持昂扬的斗志。

双方出现了静寂的场面,谭方凌云并肩而立,脸上充满豪气。狂魔书画万里望着棋展天穹的尸体,不断交换眼色,显然是打是走都犯犹豫。因为打下去输赢难测,若走对不起命丧谭方之手的棋展天穹。

谭方凌云豪气之中也有底气不足三点隐忧,一是彼此的功力只能达到七分之五,不具备速胜的决定因素,二是凌云的眼伤让书画万里有机可乘,三是棋伤对谭方有多大影响是个未知数。

都有顾虑的双方渐渐被静寂磨平了斗志。书画万里弯腰背起棋展天穹的尸体,狂魔咬牙切齿地对谭方凌云说:“这笔帐日后再算,不报此仇我们誓不为人。”

“你们也配称人,哼,我们行回善,你们去挖坟吧,记住多挖两个。"凌云的嘲讽之语过于尖刻,气得书画万里想放下棋展天穹的尸体决一死战,狂魔将他拦住,冷冷的告诫凌云说:"说话狠毒要遭天谴,你等着吧!”

“你们现在已遭天谴,还说别人,真是恬不知耻。”

狂魔在嘴上斗不过凌云,愤恨的和书画万里背着棋展天穹的尸体警觉的频频回望谭方凌云,逃纵速度越来越快的消失在月色之中。

敌人走了,谭方凌云转过身,柴火抖动起伏,受惊的马儿不断晃动着,响亮的铃声带着他们的心绪飘向远方,显然这里失去停留的意义。

“凌云,我觉得急于报仇的狂魔会召集许多人对我们紧追不舍。”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走。”

“对,我们半路上不停留了,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日月星宫。”

“那你的伤……”凌云一边说一边爱怜地摸了摸谭方肩上的伤痕血迹,若不是眼蒙药布,她会立刻给他包扎。

“没事,皮肉伤算不了什么,我们走吧!”

谭方套好马车,凌云没进车里,紧紧地挨着谭方,打算用自己的体温焐暖他的伤口。谭方明白凌云的心思,也有意识的向她靠近。凌云受到鼓舞,伸出一只手揽住谭方的腰,真想吻吻他的脸庞。

路很平坦,马儿跑得轻快,微微晃动的车有点像给人带来舒服感觉的摇椅,谭方凌云脸上渐渐露出舒缓的神色,似乎忘记了那场恶斗……天色微明,黑灰相搅的乱云蕴藏着可怕的风雨,忽然,一道快的难以察觉的闪电浮现,令目光敏锐的谭方抬起头,在低垂的压顶般的苍穹下,突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高婧一夜无眠,泪流不止,多么希望谭方之死是假,可一把雷光鞭,足能证明魔头之言属实……这一切,都是凌云做的孽,她弃谭方于死地的卑鄙行径,是继承其父日月星君凌垠的传统……谭方死了,今后该怎么办呢?高婧觉得心里空空荡荡。

这时,敏儿端着早饭走进来,一见她眼睛红肿呆滞,极为同情地叹口气,说:“嗨,姐姐,如果我没猜错,您一夜未眠,留了许多泪水,实际上不应过分伤悲……”

高婧不愿再听,闭上眼睛,说:“你先别和我说话了,我想睡一会。”

敏儿笑了笑,思索片刻,说:“姐姐,您好好的睡一觉吧,但愿醒来之后,把过去的事都忘了,能够集中精力为脱逃做准备。”

她的话好像是已经想好脱逃的办法--高婧不禁睁开眼睛,用这样的意识望着她。

敏儿会意地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姐姐,今天夜里坏人的大头目们要宴请武昌王的特使,机会难得。”

“可是若太子今天夜里回不来呢!”

“姐姐,您对太子是真关心,可见,您们是真有感情。”敏儿的话一语双关,认定高婧太子已互生情愫的专注眼神盯得高婧极不自然。

敏儿好像觉得这样看高婧有些过分,就把双眼向下垂了垂,说出未完的话,“但在这种境地,谁也不能等,我们必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逃出去,然后把太子的落难之处报给官府,听说太子那些武功高强的护卫们正在四处找他,这也算是间接的解救太子吧。”

敏儿的话有道理,躺在床上穴道被封的高婧无法点头,眨眨眼代替点头赞同。敏儿感叹的一笑,说:“姐姐,你睡觉吧,我把饭端回去,两个时辰后再给您送来。”

“好。你今天一定要小心,别被坏人们发现有什么异常。”

“姐姐,您放心,我不会漏任何马脚。”

敏儿高婧意味深长的相互一笑,然后,敏儿端着饭转身而去,走到门口时回头冲高婧又感叹的一笑,显示出内心的激动和无畏的勇气。

屋里剩下高婧一个人了,对于逃跑的成败,她不在乎,只希望太子在逃跑计划实施之前能够回来,否则,将是弃太子于不顾。

为什么要在乎太子呢?没理由可寻的高婧越想越烦闷困乏,闭住眼睛睡着了……醒来时,惊讶地看见太子正坐在椅子上,敏儿给他揉捏着身体。

十分机灵的敏儿仿佛脑后长眼,立刻离开太子,端起饭转身走到高婧面前,笑容甜美地说:“姐姐,您这一觉真长,现在都午后了,快吃饭吧,多吃点,逃跑时才有力气。”

“穴道被封,吃的再多也动不了啊!”

“姐姐,你别担心被封的穴道,到时候,自然有人给您解开,您啊,现在只管多吃饭就行。”

“是啊,"太子搭腔了,"婧妹,刚才你睡觉时,敏儿把逃跑的计划都详详细细的跟我说了,堪称稳妥周密。”

太子说话时,敏儿给高婧开始喂饭。高婧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太子较为响亮的声音,打量着他的洁净脸庞和衣服,奇怪地问:“太子,您怎么好像是受到了逆贼们的优待啊?”

“婧妹,这种优待是我答应了逆贼们许多条件之后换来的,目的是一让逆贼们放松警惕,二为给自已增添点力量,别成为逃脱时的累赘。只是怕将来逆贼们把我答应给他们的条件公布于天下,嗨!”

一声长叹,令高婧瞬间发现太子为了逃脱而被迫答应逆贼们许多不该答应的事,造成难言的隐忧,但这不能怪他,因为绝境求生身不由己。

这时,悲魔一脚踹开门,吓得敏儿碗勺差点落地,惊恐地马上站起来,垂下头,几乎是屏息肃立。悲魔踹门的动作虽然粗暴,脸上却挂着欢喜的笑容,用眼角扫过高婧,瞟着太子,说:“太子,我把你的穴道都解开,因为你昨天表现的太够意思太慷慨了,如果你能全部答应我们的条件,就可以马上离开这个你可能不喜欢的地方。”

悲魔的话让太子尴尬羞恼,高婧见此情景对他被迫答应逆贼的行为更加怜悯。悲魔说到做到,给太子解开被封的所有穴道,还用掌贴住他的后背,凝神输送真气,时间不长,脸上红光满面,眼里神采灼人--太子神奇的恢复到了以前那种英姿勃发的状态。

“好!好!好!"悲魔盯着太子一连叫了三声好,似乎太子成为他雕琢出的一件艺术品,欣赏片刻之后,奸笑着对慌忙闭住双眼的高婧说:"你觉得太子如何啊!"话未完,又对太子引诱说:"你觉得高婧如何啊!你们今……哈哈哈!”悲魔仰头大笑着走了出去,

那故意省略的话让高婧觉得他该千刀万剐。

太子冲着悲魔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说:“你这个畜生!”

敏儿深有感触地说:“太子,姐姐,你们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今夜,我们无论如何也要逃脱出去。”

“今夜若能逃出去,我明天就带领护卫们把这里夷为平地!”太子握紧拳头,眼冒凶光,显然对这里的一切是恨之入骨。

高婧听着太子的话,心想若能逃脱出去,自已应该恳请太子派护卫们去杀凌云和众魔头,为谭方报仇雪恨……顺着这个念头,她想了许多许多,仿佛离开黑暗的底层,随着一缕光线向上走去……

傍晚,外面热闹起来,其中有几句话,太子高婧听的清楚。

“哎,你怎么不巡逻想跑进里面去喝酒啊?”

“你这负责看守要犯的一手烧鸡一手酒壶,凭什么说我!”

“遇到管事的,我这烧鸡酒壶能藏起来,你这一个大活人往哪里藏,小心一顿皮鞭抽的你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

“管事的现在都去喝酒了,听说还有美女陪着,谁还有闲心出来管咱们,不跟你废话了,我得紧着去啊,否则没地方坐啦。”

这些话让太子高婧对逃脱信心大增,盼着天快点黑,盼着逃脱的那一刻逆贼们全醉的不省人事。外面正如他们所盼越来越热闹。

三更时分,敏儿领着一个提包袱的蒙面人走进屋来,蒙面人向太子高婧见过礼后,解开高婧身上的穴道,然后,像悲魔对待太子一样给高婧输送了许多真气,她渐渐感到体内有种热力在升腾,仿佛脱胎换骨精力无限。

蒙面人给高婧输完真气,从包袱里面取出三身此处下等人的衣服,叫他们换上,然后回避,转身到门外等候。太子难为情地转过身去,背对高婧敏儿快速的换好衣服也到门外去等候了。

高婧敏儿换好衣服走出屋门,只见花丛中躺卧着看门人,敏儿向高婧得意地笑了笑,高婧明白这是蒙面人干的,出手利索毫无声响,脱逃的把握性因此会更大。

蒙面人带着她们向东走去,四周的所有屋子都吵吵嚷嚷,显得酒兴正浓。高婧很紧张,怕突然某个门被里面的人打开,那就糟了!她祈祷神佛保佑,千万别出现所担心的事情。

眼看着就要到大门了,高婧悬着的心放下来,脚步加快,真想长双翅膀一下子就飞出去,可是,门楼上猛然传出熟悉的愣声愣气地喝喊:“你们四个想出去干什么啊?哎!你为什么蒙着面?”

破绽露出,蒙面人跃起操刀直扑门楼上的愣汉,愣汉抡起狼牙棒跳下门楼向着蒙面人狠狠拍去,刀棒相撞火星飞溅,响声震耳,也震惊了大院里所有的吵吵嚷嚷,最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高婧丧气的想若逃脱不成就一头撞死。

几招过后,蒙面人的刀被狼牙棒震得险些脱手,他自知无法抵挡,仍奋力主动进攻,同时冲下面发呆的三个人高喊:“快跑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他的话很对,因为附近传出纷乱的开门声。三个不再犹豫的人立刻跑出大门,外面,有两条路,太子领着高婧敏儿朝西面的路狂奔。

跑出没多远,后面就传来恐吓的追喊声,敏儿突然钻进树丛,等高婧发现时,敏儿已踪影皆无。

“我,我们,也去,树丛……吧。”

由于奔跑,高婧的话是断断续续。太子好像没听清,回头一看,她落后自己七八步,立刻停步稍等,待她到了面前,伸手一把夹搂住,继续奔跑。速度竟然更快。"

高婧羞窘地挣扎着,却被他夹搂的更紧,低头命令性的解释说:“别动,等我跑慢了,自然会松开你。”太子说话时气息平稳,像个武功不弱的人,高婧感到惊讶,猛得想起谭方夹搂自己纵跃如飞的情景,和谭方比,太子的夹搂差之千里,特别是胸腹觉得憋闷,因为他的手臂夹的太用力了,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谁让自己比他跑得慢呢。

太子向胖总管曾学过一些武功,今天,又得到了悲魔许多雄厚的内力,所以,夹搂着高婧奔跑毫不费劲,越跑越用手臂箍紧她那柔滑的胸腹,欲望的热血像点燃的火焰,扩展升腾。

后面的追踪者喊声渐渐稀少,可脚步声愈来愈近,显然,武功低嗓门大的人远远的落在后面,武功高的人正在竭力把双方的距离缩小。

高婧听着逼近的脚步声,非常恐慌。这时,太子忽然也钻进树丛,脚下可能被石块绊住,身体歪斜着载倒,竟栽进一个草厚如毯的坑窝里,把高婧用力地压在下面。

高婧奋力的想把太子推开,太子却把她全身紧紧地抱住,嘴贴在她耳边说:“别动,才能不被逆贼们察觉。”

宁肯丧命也不愿失身的高婧岂能听他的,瞪大眼睛张开嘴刚准备呵斥--追踪者到了!她的话只吐出一个“你”字,就被太子吻住,随即所有的话变为抗拒,变为令太子意想不到难以压制的拼命抗拒……忽然,她的体内猛得爆发出一种无力遏止的火热,把她的抗拒迅速的变为顺从,变为不可思议的迎合……

四周仿佛被他们的激狂变得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可怕的追踪者在内。

许久之后,窝坑里下面的人把上面的人推开,声音消失了……突然,传出几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又是沉寂的到来……

天,露出蒙蒙的亮色,窝坑里,脸被抽肿的太子依稀看到抱膝而坐的高婧头发衣衫散乱目光呆滞,牙把嘴唇咬出了鲜血,身体抖动不止。

“婧妹,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杀死我,可是,谭方已经死了……”

高婧悲愤的打断太子的话,“你不配提谭方这个名字,我,我也不配,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把身体给他……你走吧,永远别在我面前出现了。”

“不,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要对你的一生负责。”

“我是你的什么人!你太无耻了,滚!”高婧的话声音不高,却很用力,每一个字都像一口唾沫啐在太子的脸上。

太子根本不在意她的愤慨,只在意自己必须达到目的,“如果爱你爱到骨子里是无耻,那我就承认自己无耻。如果谭方活着,我这样做就是禽兽不如,但他死了,我觉得我这样做你应该原谅,也应该接受,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是你现在最可依赖的人。”

“你……”高婧的话被他执着的赤诚的目光止住。

“婧妹,我们已经走到一起了,我决定,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太子皇位都不如你重要!你可以因为谭方而永远恨我,骂我,甚至责打我,我绝无怨言,因为我爱你,我要用一生去争取成为你最爱的人。否则,我死不瞑目!婧妹,我爱你!”

这是太子的真心话,说的是热泪盈眶,字字掷地有声。

“你……”高婧的话似乎他不断淌流的泪水融化。

“婧妹,”太子柔声的极具情感地喊着高婧,使她心血发热慌忙下意识地缩紧身体,竭力稳定自己的心绪。

太子见有机可乘,立刻冲着高婧跪下,让她失去稳定心神的机会,然后跪挪到她的脚旁把脸贴在鞋上,抬起眼睛盯着她低下的头,用博取爱怜的软弱语气说:“婧妹,我不知道我还能用什么话得到你的原谅,求你了,接受我吧,婧妹!”

高婧望着匍匐在自已脚下的在别人看来应该是高贵无比的太子,为了爱!却是最卑微的求爱者,虽然犯了无法原谅的错误,但他的爱像水晶一样纯洁珍贵。

善于捕捉机会的太子从高婧感叹的眼神中发觉自己胜利在望了,于是把脸抬升到高婧面前,异常激动的恳请着说'婧妹,接,受我吧!和我一起站起来,好吗!"

“那你必须替我为谭方报仇!”

“仇人是谁?”

“日月星宫里面的凌云和囚押侮辱我们的那些逆贼。”

“好,我若不能替谭方报仇,将来必遭杀身之祸。”

已经不知如何讨好高婧的太子发完毒誓,才发现自己也包括在内,有点后悔,但更多的是觉得无所谓,因为天下有几句誓言能应验呢!

高婧见他说的庄严郑重,信以为真,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在太子看来,笑容意味着驯顺,于是,他带着一种陶醉的征服感,拉起高婧的手。

高婧一边奋力挣脱一边冷漠地冲太子摇摇头,用警告的语气说:“你什么时候为谭方报了仇,才什么时候有资格碰我。”,

太子听完,发觉征服她的路还很漫长,神色立刻变得凝重,又开始了新的思索……

太阳高照,胖总管悲魔蒙面人敏儿站在一个山峰上,望着远去的太子高婧,各怀所思感触极深。

蒙面人说:“现在的高婧已经彻底的沦为太子的玩物。”

敏儿不赞同地哼了声,说:“高婧可不是太子的玩物,她是太子心中的至爱。”

悲魔说:“我觉得若无大哥巧妙的设计这一切,太子对高婧永远都是痴心妄想。还有你(手指蒙面人)的催情功,若无它,高婧肯定对太子的企图要反抗到底,绝不会在反抗之中突然的去投怀送抱。”

胖总管仰天漠然的一笑,说:“说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有什么用呢,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曲魔一死,继续追杀谭方凌云的狂魔他们吉凶如何啊!”

这番话引起了沉默,都对狂魔书画万里棋展天穹忧心忡忡……蒙面人摘下黑巾,竟是北牧,是他用催情功毁了高婧。如果没有催情功,太子的企图将变成高婧永远的抗拒,可惜,天下没有如果。

小路尽头,太子高婧发现前面是十字路口,忽然有一队骑马的人疾驰而来,看样子像来自官府。太子顿时变得昂首挺胸八面威风,傲然的在路中间站立等候。

骑马的人们越来越近,穿着已可看清,竟是太子府的护卫。

护卫们一见太子,立刻兴奋的欢呼起来,纷纷下马跪地施礼。太子喜出望外的令他们起来,拉住他们的手,泪水涟涟。

一个护卫头目对太子说:“太子。自你失踪之后,我们找了许多地方,连觉也不敢睡啊,今天总算找到您了,真是谢天谢地!”

太子见许多护卫都偷偷地看高婧,慌忙遮羞的解释说:“我被逆贼们劫持去了,没想到高婧小姐也被逆贼们所劫持,在危难之中,多亏两位义士搭救,才逢凶化吉。现在,你们分为两路,一路去山里监视逆贼们的行踪,并通知官府速围剿,你们全力配合,不许有漏网之鱼。一路护送我们回去。”

太子说话时不断地瞅高婧,意思是我没忘誓言,派人去给你的谭方报仇。高婧点了点头,最希望能抓住悲魔,问出谭方的丧命之地,为他收尸,可恨自己,现在竟成了太子的人,真对不起丧命才几日的谭方啊!为什么到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呢?自己真是一个浑浑噩噩缺心少肺的薄情女啊!

太子以为高婧流下的泪水是出于对自己的感激,不禁脸露喜色。护卫们按照太子的指令,分成两路迅速行动。负责护送太子高婧的护卫们从邻村的地主家强行买来一辆气派的马车,供高婧乘坐,太子亲自驾车,刚想挥鞭抽马急行,身后传出高婧的话语。

“太子,您想带着我去哪里啊?”

“婧妹,我想回长安,你应该和家人去团聚了。”

“不,我要在这里等你派出的人抓回贼首,问出谭方的丧命之地,我要去给他收尸,并且要守坟三个月。”

太子听完,气得在心里嘀咕你都失身于我了,还想对谭方尽未婚妻之责,真是犯邪。但他表面上却说的很好,“婧妹,你做得对,我为你改变主意也不回长安了,先去找一个歇宿的地方,你看如何啊?”

“多谢太子。”

“你我之间以后不要再用谢这个字了,明白吗!”

车内无语,太子猜想高婧肯定是又被自己再一次感动,立刻得意洋洋起来,赶着马车朝长安方向急行,觉得哄骗高婧犹如闲庭散步。

高婧坐在马车里面,捂着脸低声抽泣,仿佛看见谭方躺在山野中,身体冰凉死不瞑目……仿佛他的魂魄就在身边,悲愤的怒视着自己--高婧此刻才明白,这一切谁都不能怪,只能怪自己在反抗太子时突然的不可思议的去迎合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突然呢?奇怪的像中了邪!难道--她想起敏儿,想起蒙面人,想起输入体内的热力……似有疑云却百思难解。

按照凌云的估算,还差一天就到日月星宫了。谭方觉得肩上担负的重量将很快减少一半,只剩下去长安接高婧。因此较为兴奋。

黄昏时分天色暗淡,前面出现一个山口,不险峻,很普通,谭方没在意,抬手从垂到车旁的树枝上摘下一片树叶,入神地闻着它清新之气。

突然,三个人如神仙一样飘落在山口中间,挡住去路。谭方还没看清他们,就大惊失色,因为个个显露出的身手都在自己和凌云之上,他们是谁?

三个人是一僧一道一俗,僧人在左,须白若雪,道长居中,鹤发童颜,俗士在右,星眸如电。

看年龄,观神态,谭方断定他们都是武林名宿绝顶高手。这时,凌云从车里出来,虽不能视物,但听力极佳反映飞快,开口说道:“请问,你们为何拦路?”

俗士脸露怒容,说:“如果我没看错,你们就是谭方凌云吧!”

凌云点点头。

俗士愤慨的大声说:“你们可知道一个叫秦雷的太子府护卫吗?”

谭方凌云闻听此话,立刻想起壮烈而死的秦雷,也马上猜到这个俗士就是秦雷的父亲剑神秦日,另两位是不入江湖却声震江湖的雪眉佛了然和一清道长。

谭方对他们肃然起敬地拱了拱手,说:“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分别是天外四友中的剑神秦日,雪眉佛了然神僧和一清道长。我不明白,以前拦路的都是魔头,现在为什么是您们这三位世外高人,我想其中肯定有难解之谜,您们能否讲清楚呢?”

三人听完,互相对视着点了点头,然后,雪眉佛了然开口讲话:“阿弥陀佛,谭方凌云两位施主,我想问你们是否和秦雷交过手?”

谭方摇摇头,刚想解释秦雷的死因,却被凌云抢先了,“了然神僧,我们没有和秦雷交过手,他是被魔头们所杀,然后魔头们通过太子告诉您们,是我们杀了秦雷,对吧!”

凌云的话让剑神秦日觉得破绽百出,忍不住朗声指责:“凌云,你们既然没和秦雷交过手,那为什么要说秦雷是被魔头们所杀?为什么要说魔头们通过太子来借用我们?你们是不是和太子有过节暂且不论,请问,你们所说的魔头都叫什么,从哪里来的啊?”

凌云听完剑神秦日的话,发现他因丧子之痛而对太子深信不疑,几乎确认自己和谭方就是杀害秦雷的凶手,看来可能要领教这天下第二高手的厉害了,但雪眉佛了然和一清道长都是明彻之人,应该让他们知道真相,然后通过分析对秦日进行劝解,局面出现扭转的可能性将很大。凌云拿定主意,对着三个人微微一笑说:“诸位前辈,一定对天地十三魔很熟悉吧?江湖中人都认为他们二十年前被日月星君凌垠雪云凤陆婵等人打的走投无路,都跳崖自尽了。但实际上,佛魔狂魔曲魔悲魔酒魔飞魔剑魔等人都死中得生,如今卷土重来。诸位有所不知,群魔之首的佛魔成了太子府的总管……”

一清道长轻咳一声,打断凌云的话,说:“请问,这些事你是听说啊,还是亲眼所见?”

凌云指了指眼上缠着的药布,用略带轻蔑的口气说:“您们这些世外高人真是超凡脱俗啊,告诉您们,这些事都是我亲身经历的,看(手指药布),我的眼睛就是被曲魔的针弦所伤,谭方的身上有棋展天穹的铁棋子造成的四个伤口,另外,我们两个人都中了佛魔的千佛掌。太……”

“阿弥陀佛!"雪眉佛了然突然打断凌云的话,声音急切地问:"凌云,你怎么知道佛魔用的是千佛掌?”雪眉佛了然为何如此急切呢?原来,佛魔是他的师弟,因品行不端被逐出师门,千佛掌是掌中绝学向来是只传一人,所以雪眉佛不相信凌云的话。

凌云不知道他与佛魔的特殊关系,只能凭借父亲凌垠简单介绍千佛掌的经过做依据,在这里进行反驳,“我曾听我父亲介绍过千佛掌,所以才知道佛魔用的是千佛掌。”

雪眉佛了然摇了摇头,说:“你父亲日月星君凌垠虽然武功盖世,但他对我千佛掌只是一知半解,你作为晚辈可不能以此枉做推断。若佛魔真会千佛掌,你们中掌之后绝无生还的可能,所以,我敢说你们是认错了,不信请看。”

雪眉佛了然说完话,伸掌向着远处一推,忽听“咔”的一声爆响,只见一块大石头裂出数条明显缝隙,谭方看的是目瞪口呆,凌云听的是脸色突变。

秦日见状傲然一笑,说:“凌云,我想你不仅是对千佛掌真假难辨,还恐怕对魔头们也真假难辨吧!我绝不相信太子府的总管是群魔之首的佛魔,更不相信群魔跳下山崖之后还有许多生还者,笑话!”

凌云冲着秦日不以为然地翘了翘嘴角,说:“我真不知道,你这个剑神和天下第二大高手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你的儿子秦雷比你要强许多,因为当他得知太子是一个为夺人妻坏事做绝的人,立刻不与我们为敌……”

“你把话说明白了!”秦日觉得凌云在绕弯。

这时,谭方忍不住说话了,“我向你说明白了,告诉你,凌云之所以不直接说,是怕我丢脸面,因为太子想谋取我的未婚妻高婧,就勾结群魔截杀我,你的儿子秦雷后来也加入了截杀者的行列之中,但是,当他知道真相之后,决心不帮太子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结果,被群魔所害。你的真正仇人是群魔,是太子,而不是我们,请好好的清醒的想一想吧!”

秦日凝思片刻,说:“你的话有你的道理,可太子在信上对我说,你因贪恋凌云的美貌,而甘心做叛贼武昌王和日月星君凌垠的爪牙,还丧尽天良想杀死未婚妻高婧,却被出外巡视的太子发现,急派秦雷等人保护高婧,结果惨遭你的毒手……”

谭方气得是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厉声说:“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真能栽赃陷害啊!你们看,凌云的眼睛伤成了什么样子,她是我师父的女儿,我有责任和义务送她回日月星宫,如果我是贪恋美色的人,早已弃她而去,没必要去讲责任和义务。太子这个人中之魔,我恨不得立刻杀死他!撕碎他!方解我心头之恨!”

一清道长见谭方愤恨的几乎要情绪失控,便高声劝慰,力度震人心魄,令人必须凝神静听,“谭方,你所说的若真,就应该有胆量随我们去和太子对质,你看如何?”

话未完,发现谭方要动心思的凌云开口了,“一清道长,我看你居心叵测!”

“你为何出语伤人?”一清道长觉得自已坦坦荡荡,不应受人猜忌。

“你想把谭方诓到太子那里去,如同虎进牢笼,然后魔头们可趁机截杀我这个瞎子,用心真是歹毒无比啊!不知得了多少太子的金银珠宝,才如此卖力!”

一清道长真不愧世外高人,,雪眉佛了然剑神秦日也都超凡脱俗,所以才能对凌云这种污辱性的话语均报以微微一笑。

秦日神态极为郑重的对谭方凌云说:“你们放心,我们三人以人格作保,只要谭方清白,绝对是毫发无损。”话完,一清道长雪眉佛了然都庄严地点了点头。

凌云未容谭方表态,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你们三人加在一起武功可称天下无敌,但要论谋略却不及太子的十分之一,凭这样的智慧作保,你们自己应该都觉得可笑啊!”

雪眉佛了然盯着凌云,说:“阿弥陀佛,凌云,我发现你总是抢谭方的话,不知是何目的?”

凌云知道谭方现在肯定觉得雪眉佛了然的话有道理,于是不自然地晃了晃身体,说:“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护送我尽快的赶到日月星宫去治眼伤。”这样的解释令所有人都感到可以理解。

一清道长说:“凌云,如果你信得过贫道,我愿意护送你去日月星宫,让谭方随他们去和太子对质,你放心,只要他们做好必要的防范,谭方一定会毫发无损。”

凌云摆摆手,不耐烦地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觉得奇怪,因为这里距离日月星宫只有一天的路程,你们为什么如此急迫,必须让谭方现在就跟着你们走,请问,这样做合情合理吗?”

秦日手握剑把,眉毛一挑,说:“凌云,我看你是居心叵测,恐怕谭方随你一走,一天的路程不知要变成多少天,再见面就需要用它说话了!”秦日拔出了佩带的挟龙剑,一条绿龙在雪亮的剑身中盘旋欲飞令谭方惊叹,不禁暗想剑中之王的挟日剑将是何等的气派绚烂。

凌云听到秦日的亮剑声,傲然的一笑,说:“我记得有句古语叫图穷匕见,你们先是假惺惺的用仁义,然后就是用武力,正应这句古语啊!什么世外高人,我看,比禽兽不如的太子和魔头们还卑鄙无耻。”

话未完,凌云就持箫纵向秦日,速度快得令秦日惊讶,提剑迎挡,两个人战在一起,局面变得显然用话是掌控不住了。

一清道长雪眉佛了然对凌云的突然出手和秦日的毫不相让,感到他们两人都有不想用话解决事情的心态,阻拦只能造成这种心态升级,唯有静观其变。

谭方的确被三位高人说的动了心思,不料凌云秦日突然动手,他立刻抛弃所有杂念,握紧雷光鞭,屏气凝神地关注着凌云秦日的打斗。

凌云身在空中,秦日脚不离地,紫玉箫挟龙剑一红一绿,红得像无数道夺命的血光向下角度百变的穿射,绿得像无数条随意伸展的小龙巧妙的毫无遗漏的吞噬着道道血光。

无数条吞噬着血光的小龙越吞越长,秦日的脚慢慢离开地面,向上徐徐升腾,挥纵着龙群由吞噬渐渐转为圈拢。

圈拢成功则意味着血光收缩成团,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凌云岂能让秦日如愿,身体不断地高纵,血光越来越密集,角度越来越变化多端。

龙群依旧不折不扣的执行着圈拢的计划,慢慢向上徐徐扩展逼迫着血光只能靠提升高度维持表面强悍的攻势。

一清道长雪眉佛了然对和秦日交手达八十招的凌云是频频点头赞许,没想到晚辈之中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将来的武学成就不可估量。

内力只恢复到十分之七的凌云在升纵到二十丈后,已经达到极限,血光散乱角度减少,攻势变成了强弩之末。

秦日见机奋力一跃,瞬间高出了凌云二三丈,挟龙剑向下刺去,在手腕的抖颤转换中龙群又现,落速飞快的似乎要把凌云的身影吞没。

危急时刻,血光旋转如盾,护住凌云不断下落的身体,但龙群像有吸力一样,使凌云下落的身体越来越慢,光盾越来越小,显然凌云连招架都受到制约。而龙群却变成一个张开的巨口,猛然咬向凌云的上半身。

观战的谭方大惊失色,急忙纵起挥鞭营救凶多吉少的凌云。

一清道长雪眉佛了然对秦日突施杀招感到不满,因为秦雷之死真凶是谁,现在不能确定,凭猜疑置人于死地非理性之举,所以希望谭方能救出凌云,都仰头观看,只见蓝光闪电般的划裂巨口,脱险的血光复仇似的突入龙群,蓝光也随之突入,红绿蓝三光立刻搅成一团,杀的难解难分。

百十招过后,搅成一团的乱光分开了,绿光在中间,红光在左,蓝光在右。绿光似一条飞旋威猛的苍龙,红光似射向苍龙的纷飞箭雨,蓝光似打向苍龙的道道闪电。

仰观战局的一清道长雪眉佛了然互相看了看,意思是把他们分开吧。两个人同时跃起,目标分别是谭方凌云。

谭方打得正起劲,忽觉肩上一个手掌落下,由于把大部分的力气用在雷光鞭上,所以身体立刻被无比沉重的手掌压向地面。他扭头一看,是笑盈盈的雪眉佛,知雪眉佛无恶意,便没有反抗,低声说:“我相信你。”雪眉佛闻言笑容更盛。

凌云对差点害死自己的秦日恨之入骨,杀招频出,同时想若无掌伤能运用青针,一定要把秦日变成刺猬……想得入神觉察力减弱,身后飘现的一清道长甩拂尘套住了她的左臂,朝下一挥,毫无防备的她没来得及抗拒就落向地面。

雪眉佛远离秦日后,松开谭方,谭方飞快地靠近凌云,同她并肩落到地面上,发现,一清道长雪眉佛了然秦日三人站在了对面,相距约五丈远,此刻空中星光点点。

一清道长晃了晃拂尘,说:“你们现在应该知道,我们对你们绝无伤害之意,只希望谭方去和太子对质,我负责护送凌云回日月星宫。”

谭方碰了碰凌云的手,意思是答应吧,他们太厉害了。凌云没理他,因为想起一套说词,于是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和你们比,我们都是晚辈,都是孩子,遇上大事都应该和家里长辈商量,你们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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