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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盛事来临

啊,刚才真是解气啊!我笑眯眯的负手前行,心情格外舒畅。在街市散步是我最喜欢的做的事,沿街总有许多认识或不认识的年轻生意人拉住我“攀谈攀谈",我本来就好广交朋友,加之他们主要目的是跟我的钱包"攀谈”,我当然不会拒绝了,因此,在街头转悠一小会儿,我的钱袋就快涨的快要破肚了。

最有意思的是,各家商行当家的不出面,总是派年青俊秀的年轻人与我交涉,大有用美色贿赂的意图。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原因不外乎是前些天发生的那件事。那天,有个色迷迷的老鬼表示想跟我谈合作的事,谈来谈去,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跟我攀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贪图我的容貌罢了。气得我我当时给了他一脚,将他踢倒当街,损道:“象你这么丑,也配跟我谈?”

后来,再有请我吃饭,喝酒的男人多数都是年轻一代,即谈得来,又好客,相处其中,我自然也心情愉快许多。

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有很多行人匆匆朝前方跑去,隐约听见好象什么人要来。我好奇心顿起,谁这么有来头,吸引力这么大?我忙叫上不屈,随着人流一起跑去看热闹。到了人群外围,前面的人山人海简直就是一堵人墙!即便掂起脚尖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形。

“见鬼,什么也看不到嘛!"我拍拍沈不屈的胸膛,"喂,你看到什么?”

沈不屈没有说话。我又用手肘戳了他一下,“说话呀,前面有什么?”

迟迟不见沈不屈说话,我扭头一看,哗!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乖乖,怪不起沈不屈没说话,几时身后变成一个大胖子,正凶神恶煞的瞪着我呢。突然有人抓住我的手往外拉--

哇!谁在拉我的手?让我穿过密集集的人墙简直要我的命!哇!我的帽子!我的披风!我的身体呈45度角,在人群中穿行,最后终于被人活生生拉出人群,乍一回到人间,我终于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滕班主站一脸惊奇的打量着我,沈不屈这才松开我的手。

滕班主上上下下打量我,笑眯眯地向我一拱手,道:“别来无恙,黄兄弟。想不到黄兄弟是不折不扣的女儿身,以后不能再叫你黄兄弟,该改口叫黄姑娘了。呵呵!”

我也学他豪迈的一笑,拱手行礼。低头看自己时,不禁吓一跳,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真是可怕,我的马甲都被活生生扒去一层--展天鸣给我买的披风不见了!

“黄姑娘,这里人多,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聚聚。”滕班主提议。

“好啊!" 我正要走,突然想起来,我眼巴巴跑来瞧热闹,现在还不知道要来的人是谁呢。我停住脚看了看人群方向:"等一下,先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来了!"我踮起脚尖往前看。滕班主呵呵一笑,拉住我的手,便走:"跟我来吧,那边只是我打的障眼法……”

啊?原来人们等的是乐坊歌舞团的车驾呀!乖乖,不得了。乐坊的名气好大,竟能吸引来这么多人围观。我啧啧叹道:“滕班主,这招叫明舱暗渡吧。”

“呵呵,没办法呀,接到你的信,我带着乐坊一路长途跋涉急赶回来,姑娘们都累的不行了。这不,我只好兵分两路带姑娘们先进城,留行李车队在后面引开人们的注意力。”

“够鬼呀!"我嘻笑。后来我们边走边聊,相谈甚欢。最后滕班主请我去他们住地看一看,我借口事务繁忙推到明天再去。滕班主不信,疑道:"忙还有闲功夫跑去看热闹,你是怕给我帮忙吧?”

“哪有,你瞧瞧前面那两个人,那不正等着我呢。”

我指的那两个人一脸陪笑的迎了上来。“黄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黄姑娘,我是万香堂的掌柜,有点事想麻烦你……”

滕班主这才信了我的话,他叫我明天一定去他住地小坐,然后这才放心离去。

在街上转了一圈,回到庄园时天已经上黑了,一进大厅就看见展天鸣手拿着一枚手镯在看,下首站着两个金行的掌柜恭敬的说着什么。展天鸣见我回来了,召手叫我上前,“蓉儿,快来帮我挑挑,哪个首饰最好。”

“好呀。这个我最在行!"我高兴的凑上前去看。桌上放着四个小首饰盒,一个装的是玉的项链,三个装的是玉手镯,我不懂辩别玉的材质,不过能入展天鸣法眼的一定都是好玉。我手摸着下巴,一边逐个细看,一边啧啧道:"漂亮,真是好东西!”

“当然,这每一件古玉都价值连城呢。”展天鸣自豪的笑道。

“价值连城?”我不禁睁大眼睛,哗!那要多少钱啊。不愧是展天鸣出手就是大方!

“来,帮我挑一件出来。”展天鸣说。

展天鸣待我真不错,竟然让我挑一件!一生能遇上几个出手这么大方的人!我感动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连连点头,埋头仔细挑起来。我拿起一件,美美地说:“我喜欢这件。嗯……"拿起另一支,也点点头:"这件我也喜欢……”要是能把两件都送给我那岂不更好……

我一手一支古玉镯子,眼冒红心的看着展天鸣,嘴巴笑的好大,“这两件我都喜欢!”送我吧,都送我吧……

我一脸希冀的看着他。他浅浅的笑,摸摸我的头,“只能挑一个。”

好吧,一个就一个,反正一件也够我一辈子不受穷了。我左右衡量,终于挑定其中一个。“就要这个了!”

“确定?”

“嗯,确定!”我肯定的点点头。

“好吧。"他把那只玉手镯接过去,装入盒中,转身交给候在旁边的掌柜道:"就定这只了。等康王爷来了,就送这一件。”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我愣愣的看着掌柜将我挑中的首饰盒包了起来。……那个……不是送我的吗?我困惑的眨着眼睛,一时有些转不通。呜呜……不是吧,原来不是给我的……

我有些郁闷, 展天鸣竟然看不出我脸上写着“我想要"几个大字!我转身便要走,展天鸣叫住我。"别走,蓉儿,这几个首饰送给你,好好收着,可别玩丢了……”

我没有接,拿眼瞄了瞄掌柜手中的盒子。赌气地说:“我想要那个!”

“那个给王爷留的,你这几件也很好呀,同样都是价值连城,其实也分不出上下的。”

怎么会分不出,任何东西都能分出三六九等,我偏偏就喜欢掌柜手中的那一个!

“那个好在哪里?”展天鸣问。

我瞄了瞄首饰盒华丽的外形,撅着嘴说道:“那个盒子好漂亮……”

我话一出口,展天鸣哑然。掌柜留着虚汗笑道:“原来黄姑娘看中了这个盒子啊!”

事后,他们把盒子换给我,我这才心满意足,捧着华丽丽的首饰盒美滋滋离去--

第二天,为了赴滕班主的约会,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赶在街市人稀的时候过去。来到前厅,我看见沈不屈正等在门口,我蹦跳着跑过去,笑眯眯的挽着沈不屈的手臂,一面给他炫耀手腕上的玉镯。“瞧,好不好看?”

他点点头,赞赏道:“好看。蓉儿长得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我笑的更得意了。“几时学的这么会说话,不过,我喜欢听!对了,这次去乐坊歌舞团,你要记得离艺女们远一点,当心别让她们吃你豆腐!”

“叫我吃豆腐?”他不解地问。

“豆腐就是占便宜的意思!你呀,以后记得她们说什么,都不要实打实的接话茬,她们多半只是逗你玩而已。”我提前嘱咐他,不喜欢看他被那些艺女们当成玩弄的对象。

我们骑马一路行来,还没走到目的地,就已经看见被滕班主打发来接我们的人正在路边恭候着。我们被那人引进一家平民院子。恰好赶上乐坊歌舞团的艺女们在练习歌舞,乍见我走进去,她们纷纷停止动作吃惊的打量我,这才知道过去的我原来是女扮男装。原以为再次见面,我会受到很隆重的欢迎,没想到,她们跟我客套完了,紧接着围住沈不屈你一句我一句争相发问,那情形真叫我备受打击。滕班主见我被冷落一旁,笑呵呵地说:“没什么可郁闷的,如果你是男人,肯定比沈不屈受欢迎。”

我悻悻的叹气:这就是所谓的红颜相妒吧。

滕班主上下打量我,满意地说:“把你托给展天鸣照顾,果然是上上策。看你现在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生活过得还算不错!”

“展天鸣对我还可以,可是在别人的屋檐下生活总不是长久之计啊,也许,等这个发布会结束我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了。”

“呵呵,展兄弟人不错,其实你就算长久住下,他也没有意见。如果你们能结成良缘,那岂不更好。”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看着那边被一干美女包围其中的沈不屈那一脸朴实的笑,我突然感觉到他的笑很干净,很能打动人心,不象展天鸣那么精明毕露,即便笑的时候也总是给我一种有什么东西掺杂其中。

“展大哥就象我的哥哥……”我心里这样想。

看完乐坊歌舞团的排练,我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听说今天康王爷会来,我想见识一下值得展大哥精心准备厚礼要送的人是位什么样的人物。我叫上沈不屈便往回赶。经过福来客栈时,我被那里几个红牌艺人拦住,她们喋喋不休的对我陪笑,无非是请我多加关照等等。

我堆起笑脸,一一点头应允,这个时间我对任何人都很和气的。果然,又有无数沉甸甸的银子插着翅膀飞入我口袋中。

我把她们打发走,离开客栈没几步,突然又一个姑娘从后面追上来,拦在我马前,央求道:“黄姑娘,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

我认得她,她是请来的十位红牌姑娘中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给我送礼的人。

私送贿赂的人都会找个人少的地方行事,我很配合的跳下马随她来到墙角的树后,“需要帮忙吗?”

听了我的话,她未语先哭,掏出手绢垂泣起来。“黄姑娘,小女子这次来并非自愿,完全是我家大人逼着来的。来时,身上所带银两就不多,大部分在路上花费掉了,眼下没有多余的钱请黄姑娘笑纳……看到别的姐妹们争先孝敬黄姑娘,我于心不安……我自幼家贫被人卖到青楼为生。从小到大没少受过打骂,吃了很多苦头……我全指望着能在这次表演中能有出头之日,为日后不再吃苦受气……黄姑娘,请你也助我一臂之力,我在此谢过了……”

见她盈盈下拜我忙伸手去扶。我实在不习惯接受别人如此大礼。“快起来,能帮我一定帮,说来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她给我讲起过去吃过的苦受过的气,听得我泪水涟涟,不住的拭泪。

我握住她的手,比她哭的还痛心,可谓泪如泉涌。“好可怜,没想到你过的这么悲惨,好!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力相助!”

“多谢黄姑娘……”

等我把她打发走后,我仍在抹眼泪,时不时的抽抽鼻子。沈不屈跟上来,向我投来关心地一眼。“你还好吧?你也别太为那位姑娘的事难过。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的日子也不好过,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

我深深呼了口气,满脸悲容转眼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若无其事的表神。“你说的对,万事都要靠自己才行。”

他对我转眼间的变化感到吃惊之极,定睛的看着我,困惑不已:“你刚才的伤心是……真的么?”

“当然是。"我肯定的点点头。"不过,我同意你的说法,事事靠自己奋斗才行。虽然我好吃懒做,不过我也愿意靠自己的手闯下一片天空,等着瞧好了。对了,不屈,等发布会结束,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如何?”

“好,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驾--!”

我们赶回伏龙镇,一进庄园,停于空地的数辆车驾倾刻间跳入我视野中,其中一个用了明黄色的车顶做装饰。难道展大哥说的康王爷到了?好奇的我走到的近前,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皇室人员专用车驾,还不时用手摸一摸。

“王爷坐的啊……同样是马车,几百年后它的价值就能翻上无数翻,无价宝啊!”我爱不释手的摸索着,一边啧啧的自语道。几乎可以想像到,若干年后,这辆崭新的马车便会陈列在历史博物馆中接受八方来客的参观,标签上写明某朝某代某位王爷专用车驾。而此刻,它却在我眼前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沈不屈双手抱胸站在旁边侧头看着我,忍不住笑道:“你的样子好奇怪,好象没有看过马车似的。”

“废话,我当然没见过……王爷的马车。不过……"我摸摸下巴,再次仔细打量马车,心里不禁有些纳闷:"这辆马车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没错,是有点面熟。除了披上明黄色的车顶外,其它地方看上去都很熟悉……

“蓉儿!”这时,展天鸣的声音从大厅那边传来。

扭头看去,只见展天鸣站在前厅门口正冲我微微笑,并招手示意我过去。我把马绳交给迎上来的马童,小跑过去。“康王爷来了吗?那辆马车是不是他的?”我话刚落,从展天鸣身后闪出一名身穿锦服的年轻人,一看到他,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吧?他、他、他不是康华吗?难道他就是……展天鸣口中的康……王爷!

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上次康荣给我印象是位务实有领袖风范的青年人,而这次,官服打扮的他更显得俊逸脱俗,举手投足之间很有王者气。原来他竟然是王爷啊!怔呆之间,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跳起来。

这期间,康荣也在打量我,看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惊奇。“这位姑娘很象我认识的一个兄弟,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相像的人。”

康荣口中所说的兄弟会不会说的男装打扮的我呢?我讪讪的笑,没有说话。

展天鸣微笑着为我们作介绍,然后,拉着我的手进入厅内,落座。展天鸣方才对康荣笑道:“康王爷刚才不是问我谁策划的发布会吗?就是蓉儿设计的。请各地红牌艺人做新衣展示还有乐坊歌舞团现场表演等事则是她一手操办的。”

“是吗?想不到黄姑娘有这等见识。真叫人佩服!”康荣向我拱手。

我汗颜的虚笑。在他们眼中也许认为我是个思想独特,时不时出点新鲜点子的小女人,其实上我半点才华也没有,除了身手还可以勉强称得上优点,剩下的就属贪吃贪酒贪玩等诸多缺点了。

“黄姑娘府上在哪里?”康荣跟展天鸣谈了一会儿话,突然扭头朝我问道。

我忙回答:“扬州。”

“真巧,跟我那位黄兄弟一样,都是扬州人。”

展天鸣借给我倒茶水之机,抬眼看着我,低笑道:“他说的黄兄弟是你吧?”一副洞察秋毫的眸子仿佛看穿我的心思。

这时,膳厅下手来报,午饭准备好了。展天鸣将王爷移步膳厅,中途有人请示展天鸣谈事情,王爷便由我陪着进入偏厅。康王爷扭头看了我一眼,轻笑:“我觉得你穿女装比男装好看多了。”

“那里那里,过奖了!"我笑着点头,突然我的笑僵在脸上。咦?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惊讶的扭头看着他,却见他朝我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眸子充满了笑意。"我只是想试探你的反应,没想真猜对了!”

奸诈!我脸倏得红了。

“黄姑娘可为展财神走了一招妙棋呀,这次产品发布会连宫里皇上都听说了,很想来亲眼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形。我来的路上,光看街头攒动的人头就知道,这绝对是轰动天下的第一盛市。”康荣感叹道。

“其实别家也是可以办发布会的,但是能办到这种规模的,也只有展大哥能做的到!”展天鸣的魄力和手段才值得人佩服,我不过提个建议,而真正实施起来却都是他亲手操办的,能将大小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实在很期待明天的发布会。看来今晚要无眠了。”康荣挑眉笑道。

不仅是康王爷,在青城里的每个人都万分期待着明天的重头戏。此刻,会展馆那边的人手们一定彻夜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一会儿展天鸣还要再去那里视察,以确保未来的七天里发布会能顺利下来。最近这几天,青城的街头可谓人满为患,原本很宽敞的路变得拥挤不堪。如果天上掉下块大石头的话,砸中十个人绝对有九人是大款客商。

康王爷本想拉我乘夜逛一逛青城的夜市,走到城门口看到里面黑压压的人龙立刻打消念头返身回来。我坚持要去挤人龙,从不干涉我行事的沈不屈头一次拉着我离开街市,说是人多且杂,怕我出意外。也难怪他会这样小心,最近这些天只要我在街头露面,总会有人上前与我搭话,在正经商人中间不乏加杂几个不怀好意的奸险之辈,总想试图从我身上捞点好处,以致于我身边大事没有小情却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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