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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条美味的鱼

繁华世界,锦绣河山,东盟联邦占据着地球上这片最广袤的大地,科技的发展正在把整个国家钢铁化,人心也在这物质世界变得坚硬起来。世界的争斗这时出现了一个短暂的休憩期,各大国也趁此休养生息,准备着下一轮蚕食的发轫。人类世界终究无法大同,暗行在心底的私欲随时会破茧而出,演变为一场你死我活的杀戮……

这是望海市一个寻常的黄昏。大海波光粼粼,落日的余晖把城市映成了金黄色。

陈峰从嘉园公寓昏暗的楼道走进阳光里,他摸了摸裤兜,里面还有十四块四毛钱。

晦气。

肚子开始咕噜咕噜乱叫,饥饿感是活着最好的证明。

管他呢,今天干脆全花光了,反正明天一早就发薪水了。菜市场逛了一圈,肉二十五块钱一斤,鸡不够买半只的,到了卖鱼的摊子问了问,大胖头、十二,鲫鱼、十三,貌似都不太划算。

正犹豫着,陈峰忽见鱼摊边儿扔着一条金色怪鱼,他随口问了句,“老板,这是什么鱼,怎么卖的?”

那卖鱼的小伙子顺着陈峰的手指瞟了一眼说,“过背金龙鱼,海鲜!肉细味美,不瞒你,就是死了一天了,不过吃起来一点事儿没有。你要十块钱便宜卖给你,过了今晚再没人要我就拿回去自己吃了。”

陈峰走过去用手扒拉着那条鱼,很肥,肉嘟嘟的。

“老板,就它了,帮我清理一下。”

“好嘞,小五儿,去弄一下……!”

屋子后面钻出来一个邋里邋遢的小男孩,穿着皮围裙,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

小男孩手脚很利索,三下五除二,清洁溜溜。

望着陈峰走远了,卖渔的小伙子顺嘴扔出来一句,“傻鸟一个,吃去吧,反正是吃不死你。”

那个叫小五儿的男孩好奇地问,“哥,那到底是条啥鱼,样子怪怪的?我咋从没见过,不会有毒吧?”

“前几天在海边垃圾场捡的,鬼知道是啥鱼,咳,没事儿……”

……

嘉园公寓位于望海市西五环,一共十三层,住的基本是上班族和大学生。公寓旁边是一座科技大学,陈峰几个月前刚从那里毕业,迷茫了二个月,终于应聘VERY智能公司做了一名销售代理。

陈峰住在公寓第七层的一个小房间里,这是一个储物间改造的,只有四平米,横着竖着都刚好放下一个七尺男儿。当初租这房子时他费尽唾沫,房东就是一分钱不減,还故作幽默地说,“这可是整幢公寓唯一的死角,周围都是钢筋水泥浇筑的,如果哪一天地震了,唯一的避难所就是这里了。”

陈峰最后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草!”

这间公寓里还有另外两个房间,一间住着同事老楚,另一个比较大的房间里住着两个女孩,一个美到极致,一个丑到巅峰。

美的叫王诗,丑的叫吴燕。她们是同学,今年刚上大一,算是陈峰的学妹。

这两个小妮子上了个极冷门的学科——枪械专业。

公寓中的客厅、厨房和卫生间是公用的,水电费用平摊。大家住在这里实行和平共处的原则,互不干扰,平时都在上班上学,见面的机会本来也很少。

此刻小屋里飘满鱼香,那条金色怪鱼已经在电磁炉上炖了二十多分钟,望着那翻滚的乳白色汤汁,陈峰更觉饥肠辘辘。他把玻璃锅盖一掀,拿汤匙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忍不住大声赞道,“这味儿,简直太鲜了……!”

放下勺子,陈峰伸头向外,大叫了几声“老楚?老楚?……”无人应声。

活该他没口福了。

也不用盘子碗,陈峰就着锅边一阵狼吞虎咽,一会儿功夫便就着两馒头把那一锅鱼汤吃了个精光。吃完陈峰觉得胃里暖暖的,舒服极了,一舒服他就不想动地方,合衣往床上一倒,不久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了约有一个小时,陈峰被渴醒了,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桌子上的水杯,这才感觉到浑身一阵燥热,身体在一寸一寸撕裂地痛,仿佛里面的每个细胞都燃烧了起来,双眼也开始刺痛流泪,如同滴了辣椒水一般。

陈峰大口喝了一杯凉水下去,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儿。

肯定是感冒了,他努力尝试了一下,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劲儿都没有了,身体也有点儿不听指挥。还是继续睡吧,自己的抵抗力一直很强,天一亮大概就没事了。

很快,陈峰又沉沉睡去。

在某种莫名力量的潜移默化中,陈峰的身体开始发生着抽丝剥茧般的变化,这变化在暗夜里滋生,诡异而张狂。

陈峰这时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那条深海怪鱼在这世上存活了数百年,经历了那个丧尸横行的年代而不死,又在充满消毒液的海水中不断变异,体内的丧尸病毒不但没有被杀死,反而进化得极为强悍。在被陈峰吃到肚子里之后,丧尸病毒随消化系统进入血液,正在对陈峰的整个身体进行着颠覆性的吞噬和异变,用不了多久,陈峰的整个身体就会被彻底地改造……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峰又一次在黑夜中醒来了过来。

身体上的炽热已经退去,却感觉胃里一阵恶心,他一扭头,趴在床头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该死的鱼贩子!肯定是把变质的鱼卖给自己了,便宜没好货,谁叫自己一时贪小便宜呢……

哇!!吐的是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陈峰费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动作笨拙地摸到墙上的开关,“啪嗒!”一声,把开关按了下去。

天花板上的电子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在黑暗中跳动着淡绿色的光,足足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才一下子完全打亮。眼睛仍有些刺痛,陈峰向地下一看,吓了自己一跳……绿乎乎的一滩粘液,也分不清是什么东西。这难道是自己刚刚吐出来的东西吗……实在太恶心了!

陈峰想去外面拿工具打扫一下,可一抬脚便发觉有些不对,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心里在说向前走,双腿却在两秒后才缓慢地执行命令,整个神经错乱。更奇怪的是,自己身上的衣服睡一觉之后竟然会变小了,箍在身上紧紧的,极不舒服。

新衣服是上个月去公司应聘之前咬牙花数百块钱买的,一直都很合身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小了呢?

难道……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能再次发育不成?不知那东西能不能再大点,他低头看去,果然!!

经过几分钟的尝试,身体总算感觉谐调了一点儿,陈峰试着向客厅走去。

穿过客厅,陈峰来到卫生间门口。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里面有哗哗流水的声音,他伸手便把门推开了,然后脑子里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洗澡,不能开门……

身体与大脑彻底混乱,陈峰无奈地抬起头。

热气蒸腾中,同事老楚赤裸着身体猥琐的大笑着说,“陈峰,原来你小子喜欢男色呀……咦,你怎么了,你的眼睛……你!!”

接着“呯”地一声,门被从里面死死关上了,空气猛地战栗了一下。陈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幸好是老楚,要是住在隔壁那个冷冰冰的小美人自己就惨了。

不过那小美人若一丝不挂,那身材肯定……啧啧!!陈峰还心有余力地猥琐了一下。

小美人自然指的是王诗,冷冰冰是因为见面她从不和陈峰打招呼,陈峰同样一脸冷漠,你看不起我,我还懒得搭理你呢。可每到孤男之夜,想着隔壁十尺之内睡着这么个美人,陈峰手指便蠢蠢欲动,变得不安分起来……

穿越客厅,陈峰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回到自己的小屋,这期间他思考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仍是一塌糊涂。

回到屋子里,陈峰先找了件已千疮百孔的内衣,动作笨拙地把那堆绿糊糊的东西清理掉。身上的衣服也紧绷着难受,干脆脱了个精光,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肌肉变得线条崚嶒,与以往软软的肥肉很是不同,感觉一下,虽然迟缓却觉得力量十足。

陈峰仔细观察了一下,在肌肉上隐约发现了许多不同程度的血斑,并不十分清晰,斑驳地分散着。他揉了揉眼睛,难道出现幻觉了,双目又是一阵刺痛。

桌子上有一个平时用的小镜子,陈峰拿起来举到面前,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蛇妖美杜莎的那双魔眼,整个人立刻呆住了。

这不可能……那副邪恶的面容,那双血红的眼睛……!!

镜子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陈峰心里一阵恐慌,难道自己得了什么奇怪的传染病?先是全身开始水肿,再下一步该是一点点儿溃烂了吧……可为什么眼睛变成现在这模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全怪那条该死的鱼……他想起了电影中无数恐怖的镜头,心里感到一阵绝望。

冷静下来之后,陈峰打开电脑,用双手吃力地键盘上敲击着,电脑屏幕显示出一长串字符——绿色呕吐物,身体上的血色斑点,通红的双眼……

点击搜索……

屏幕一闪,满屏刷出来十条信息,再翻屏,依然如此,每条信息上面都有一个醒目的红色大标题,上面有两个字——

丧尸!!!

陈峰清楚地看到了,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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