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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活在黑夜里的人
回忆里,那是一个美好的清晨,秋风爽爽。太阳露出肚皮,世间万物都渐渐苏醒。
廖冲在院子里拿着锯子在据东西,那声音在这样的一个早晨,相当的扰人清梦啊!
廖冲想自己制作一个书柜给廖贵,这样廖贵读完的书就不会到处乱放,时而为了寻找那本书而焦急万分了。
廖贵自从在村里读完了小学,就和陈龙被村里的保送到城里去读书去了,因为在当时的小学里他们两个是超乎的聪明,在当时被村里的人称为天才,故那时两家人才同意把他们送到城里的,那时他和陈龙都是十二岁。
那年他们离开了家乡,俩人孤身处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饱受经霜。只有放假或者过节放假,他们才有机会回到这个让他们熟悉温暖的地方。
当然,廖冲是明白的,这么小就把孩子送到城里,远离父母,对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来说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所以,每当廖贵一回家,他就尽量的做一些让廖贵开心的事,让他还能感受到父母对他的爱。
每次,学期结束,廖贵就会搬回许多的书,好好的藏在自己的床底。他很喜爱这些书,每逢放假回家,他就泡在这些书里过完每一天。那时,廖华和廖里也常常和他一起看一天的书,三个小孩子就这样一天的时间都埋在书的海洋里。每次一到吃饭的时间,廖冲就会笑眯眯的来到门口叫三兄弟一起出来吃饭。
每当想到曾经的往事,廖冲的心里就有忍不住欣喜的情绪,假如时光可以倒流,一家人都是那么的幸福,那多好啊!每年寒暑假他最快乐的一件事就是反复几次的去叫孩子们来吃饭!
十五岁这年,廖冲开始着手制作一个木书架了,他想把书架放在后院的小屋子里,让孩子们每天可以在小屋子里好好的看书,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咔咔——”那一声声割据的声音,终究换来了孩子们的喜悦声。
看着孩子们在小屋子里认真安静的看书,廖冲的心里欣慰的很。廖贵对于父亲的付出,也渐渐的感到了温暖,每次回家都会把自己在外的所见所闻当故事讲给别人听。那时,饭桌上弟弟们听得个个顶着个天真脑袋问东问西的,而廖冲和妻子春香两人都在一旁各自会心一笑。
有人说,幸福总是短暂的,它就像是烂漫的烟花一样短暂,让人还在回味其中的时候,它已经悄然落下了。
就在廖冲沉溺于家庭的幸福中时,倏地灾难竟然降临,让他一夜之间白了不少的白发。
就在廖华六岁的那年,春香竟然连夜与人私奔,当时春香和另一个不知名得男人带着廖华想远离这里,去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开辟一个新的家庭。但是当时,他们私奔的事被发现,廖冲和陈万强带着一群人去追。最后春香竟然把廖华撇下而和那个男人消失在了那个黑夜里!
当廖冲赶到的时候,看着那黑夜的尽头,看着眼前畏畏缩缩的廖华,他的眼里冒出了愤怒的火光。从那时起廖华那小小的心灵里留下了父亲愤怒的目光。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向顾家的林惠,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和一个陌生人私笨了呢?这简直就是没有任何预兆就发生了的,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诧异的。就连廖冲也是没有想到的!
他以为,他以为有了三个孩子那么就可以牵住春香的心了,但是他发现他错了,错的是那么的离谱!
那一夜,每个人都能看到廖冲那似火山爆发的脸上因为愤怒而畸形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狠狠地甩了廖华一巴掌,那力道把廖华甩开了好远。廖华那小小的身子倒在泥地上,嘴角溢出了血,小脑袋在那里被摔得晕乎乎的。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慈祥的父亲,今天竟然大打出手,那愤怒的眼光让廖华的心感到无比的畏惧!
陈万强赶忙上前去,众人忙拉住廖冲。
“你干什么?和这个孩子无关!你拿孩子撒什么气!”陈万强把廖华拉近怀里,怒斥着有些癫狂的廖冲。
廖冲被两个村里人拉着,看着那个无辜的眼神的,他的心软了下来。再次看向那黑夜的尽头,他使劲甩开拉住他的人,朝天怒吼道,
“啊————!”
那声音听在人心里真是悲痛欲绝!那声音简直就是响彻云宵!
那一夜是一个特殊的夜晚,月亮隐藏在黑云里,大地笼罩着一层层阴影。那一夜把廖冲的梦撕裂,打开了所有人的噩梦!
也就是从那一夜开始,昔日温和的廖冲不复存在,取而带之的是一个嗜酒且喜怒无常的廖冲!
他动不动就打骂廖华,看到廖华,就忆起那一夜的的愤怒,他想不明白春香为什么要走?他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在策划逃走的呢?那个男人是谁,是廖华的亲爹?为什么?为什么啊!一切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只有他在自己猜测!问廖华更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越想越消沉,继而他不断的借酒消愁,想把自己灌醉,那么自己的大脑就会停止猜想。但却是愁更愁啊!喝醉后的廖冲更加的愤怒,对廖华是越加的愤恨!总是觉得春香在私奔时带着他,肯定不是自己的种。那段时间,陈万强到家里来劝他,最后把廖华带走了,从此廖华就住在陈万强的家里。
直到两年后,廖华八岁的那年,廖冲才把廖华接回家,但是那个家庭已经是物是人非。廖冲的冷漠,廖华变得畏畏缩缩,而廖里自从那个夜晚看到弟弟被甩开后,就再也不出门半步,一直隐藏在黑暗里,据说他是患了一种什么病,所以是见不得光,这没有谁去印证,因为自那晚后,每一个人都决口不提关于廖家的事。
而廖贵,人们眼里的才子,在那年的寒假回来后,找不到了妈妈的身影,看到是酒成性的父亲,畏缩的廖华,躲躲藏藏的廖里。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看着往日一家子的幸福不复存在,家庭发生如此大的遭遇,还没有开学,他就逃也是的离开了家乡,从此再也没有在回来过。直到他带着小薇回来的那一刻。
而那件事中最大的受害者最无辜的就是那年六岁的廖华!廖冲自那晚上看到没被一起带走的廖华,心里就从此开始认定廖华压根就不是自己的种,于是每天不是大就是骂!也就是经过了那件事后,廖冲完全变了一个人!廖华的童年从六岁开始就进入了一个悲惨的童年期。
廖冲回忆着往事,自己一步步的把自己最小的孩子逼上了悲惨的道路,似乎他的每一个孩子的遭遇都和他脱不了干系,特别是在廖贵和廖华的死上。
看着在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他的心渐渐软了,曾经的恨算什么呢?孩子一个个的没有了,自己的肉在一块块的掉下来啊!
这个孩子,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他的心里在害怕吧。这是自春香走后,他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廖里。
廖里的皮肤异常的白,兴许是一直处在夜里不见光的原因。村里的人都说廖里是一个黑夜里的怪物。他是知道的,那时自己沉迷在没有春香的日子,活在仇恨的日子里,所以忽略了这些孩子。
他做了什么梦?什么梦让他如此害怕呢?
“小里,你做什么噩梦了?”
廖冲用父亲的慈爱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用早已消失的温柔的语气问道。
廖里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父亲,眼里有些慌乱有些害怕有些迷茫。最后不自觉地摇摇头。
廖冲心痛的把他再次的揽入怀里,一双温暖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他什么也不想去问了,只是想好好的保护剩下的这个孩子。
没过一会,廖里就在廖冲的怀抱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