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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决意

莫利斯坦幸福地离开了,然而言芷然的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那个梦不是她造的,她相信帕斯不会违背条约修改她造的梦。唯一的可能就是丽沙娜选择违逆指令书,修改了她造的梦,她起初有些介怀。但转念一想,无论是哪个梦的开端,只要结局能让他们幸福就足够了。

言芷然如有所悟地对着桌上的花瓶,高声地说道:“你们认为只要将委托灵完成托梦,递交给三位审判官,任务就完成了。错,在我看来,这只是任务的开始。”其实谁都知道,言芷然的那些是对帕斯说的,但她见帕斯在房内毫无反映,只好提高音量继续说道:“在你们看来,的确,你们确确实实完成了委托灵寄望之事。但你们是否有想过,寄托灵的感受呢。能让死者以这种方式向他们道别,固然,他们应该对你们满怀感激之情,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莫利伯伯那样坦然接受。

他们有的是被迫分别的情人;有的是互相指责误会的亲人;有的是久未谋面的朋友。当他们一觉醒来时,也许会将梦中的一切都当成了一个普通的梦。如果是那样的话,托梦又有何意义呢。我不要做像你们那样的托梦者,我要成为我自己所希望的托梦者。我…”

“你要怎样是你的自由,不过你要是让人类知道有我们的存在,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言芷然的一番高谈阔论,她知道不可能会得到帕斯的认同,但她却没料到是这样的迎头冰水。她心里极度不平衡,却又不敢对帕斯怎样,只好化愤怒为食欲,一瘸一拐地向厨房走去。

喂饭了肚子,心情不但冷静下来,还找到了此刻最应该做的事。言芷然将电脑搬下楼,坐在备餐台上敲打起键盘来。到今早为止,她可以算是成功地完成了第一个任务,虽然她几乎没起到什么做用。她打算将莫利斯坦的故事记录下来,不单是莫利斯坦,她还要记录下今后所有的任务。而且,还要竭尽全力让所有的任务都能成功解决,不管是委托灵,还是寄托灵,要让他们都感到幸福。

言芷然一边快速地记录着,另一边还不忘不时地偷瞄帕斯几眼。大家也许还记得她家的设计吧,在厨房可是能清楚地观察到客厅的每个角落。虽然她每次抬头看向帕斯时,他的姿势从未改变,但她还是坚持,希望不要错过任何细微的动作变化。

这两天,她与帕斯的交谈太少了。她可没忘记,除了托梦外,改变帕斯也是她的任务之一。只不过,照目前的进度来看,十分困难。再加上她无法确定帕斯身上还残留多少人性,对他总是畏首畏尾,使得两人的交流无关紧要,可有可无。

“唉”想到这,言芷然不禁叹了口气。莫利斯坦的故事她已经记录完成,还为自己的新书做了初步的设定,可以说今天完成了自己身为一个作家的任务。但时至傍晚,她与帕斯的交谈却仅有一句对她的威胁。

看来,今天想要和帕斯说上话,是不可能了。言芷然边想着,边关掉了电脑。她决定出去走走,虽然她有豪言壮语,事实上她却不知道要怎样去做。就像莫利斯坦的事件那样,到最后,她觉得她还是什么忙都没帮上。

她出了门,走在那条闭着眼也能走完的路上,心情更加低落。脚下的路,还是原来的那条,眼前的公园,依然冷清无人关顾。而她,却再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小酷…”言芷然坐在那条熟悉的长椅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

“你好,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一个开朗的声音传入言芷然的耳中。她顺着声音,望向它的主人。

向她打招呼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他一身休闲运动装的打扮,看来是出来运动的。他皮肤白皙,身材修长健硕,看来并不是经常从事户外健身。一头齐眉金色短发,与白皙的肤色相得益彰。一张典型欧洲人立体、分明的五官:深邃的眼、挺拔的鼻梁,还有向上扬起的嘴角。虽不能与帕斯媲美,但他那阳光开朗的脸庞,却让他的帅气显得真实,让人易容靠近。

那名男子发现言芷然在观察他,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夏尔·洛克。也是住在这一区的,我们可以算的上是邻居吧。”

言芷然礼貌性地回应道:“你好,我叫言芷然。请问,洛克先生,有什么事吗?”

“不不不,没什么。”夏尔慌张地挠了挠脑袋,尴尬地说:“其实是这样的,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言小姐带着一只小狗到这个公园散步,后来发现你们每天都会来这儿。但是,最近一个星期都没看见你们。今天,看到言小姐独自一人来,所以特地来问候一下。”

言芷然眼眶模糊地低下了头,感激地说:“原来还是有人注意、在乎小酷的存在,谢谢你!洛克先生。”

夏尔看了言芷然的动作表情,便猜想到了原因,心疼地看着她,安慰道:“言小姐,它是一个忠诚的朋友,它会收的到你对它的想念的,它在天堂也会幸福的。”

“谢谢你,洛克先生。我也是如此坚信。其实,我不姓言,我全名是:言芷然·克劳尔,你叫我言芷然就行了。”

“哦,对不起,言芷然小姐,不过你的名字很奇怪。请你叫我夏尔就行了。”夏尔显得越发尴尬起来。

言芷然看出了他的尴尬,但她却真心地感激他,“夏尔先生,真的很谢谢你,我以为这片小区的人都很冷漠,没想到还有人知道小酷的存在。虽然我和小酷并不在乎,而且小酷也不在了,但是突来的这份认同,我想小酷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该说谢谢的反而是我。正如你所说,这片小区的人们交集很少,以至于让这片美丽的地方显得冷漠。而你们每日散步的背影,却将这冷漠用你们的温馨与欢乐给抺去了。谢谢你们,让这儿的夕阳变得更加美丽。”夏尔陶醉地赞赏道。

“夏尔先生,你真会讲话,虽然知道你是出自于安慰,但还是要谢谢你。这个安慰让我很受用,也让我很感激。”

“言芷然小姐,我发誓,这些话都是出自于我的真心,请你相信。”夏尔急着辩解道。

“嗯,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言芷然真诚地回道。她看着已经完全西沉的太阳,说道:“时间不早了,不好意思,夏尔先生,我要回去,再见。”

“嗯,”夏尔不舍点了点头,“言芷然小姐,希望还有机会能与你见面。”

言芷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冲着他微笑地点了点头。

夏尔开心地站在原地,直到言芷然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时,他才回过神来自语道:“我从不知道,只是说几句话就能让我如此满足,如此开心。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是的,生性洒脱的我堕入情网,不能自拔了。言芷然,言芷然,多么美的名字啊!她的身影、她的声音、她的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动人。”夏尔笑容灿烂,如痴如醉地继续说道:“从今以后,我不再是我,我是爱情的奴隶,我是言芷然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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