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造反乱朝,分背民顺民,背民则是烧杀抢掠,做着比当朝还要黑暗之事,人丁锐减,民不聊生,贪图乱功,迷失了方向,让道心失方,背离初衷。”
“顺民,如何昌法,食为天,财为地,百姓富裕,稳固根基,废除集功之法,下颁平等之章,让天下人人平等,没有奴仆,没有饥荒,没有贵贱。”
上官青听到这里,不由得冷了心,正要询问,确见旁边的好友吴子胜出声道:“大将军所论,你认为现实吗?人人平等,没奴,没荒,没贵贱,这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黄浩转过头,笑意阑珊反问道:“那你们认为造反有理,还是没理,朝廷应该怎么做,怎么办,才能让天下没有造反,只有安宁呢?”
上官青喝下一口茶道:“现在朝廷宦官当道,把持朝政,为官之人,生活腐朽糜烂,完全把在外的臣民当成搜刮膏脂,任意欺辱的对象,不才认为,这造反有理无理,看要出于什么目的,如果只是为了一己私恨,四处战争,造成更大的乱世,这就是无理。”
“有理,可督促朝廷看到治理之无道,法制之乱行,严已律身,还造反之人一个公道,铲除祸乱之根源,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大唐几百年的盛世,便可从新在来,万国皆贺。”
说完,立刻便博得周围朋友得掌声,纷纷叫好,更有几人,露出鄙夷的神色,看起黄浩来。
黄浩明白上官青在说什么,意思很明了,就是说他们黄家完全是为了报复家人丧失,起兵作乱,带给百姓更大的苦难,对于他们的发展之路,难以长久下了定论,完全沉浸在大唐在创盛世的幻想之中,深拔不出。
蛋蛋的脸早已乌黑一片了,敢拿家人的罹难开玩笑,要不是黄浩连翻示意,恐怕早以掀翻桌椅,拳打众人了。
林言也是沉思起来,虽然连翻胜仗,可朝廷跟本就没拿出力量的十分之一,而曹州的拦截战,完全可以说是黄浩失败为前提,不过是借用了些奇思秒想保护了生命,要说胜利,可根本连门路都没有,看着得意的上官青,在看看笑意颇深的黄浩,难道还有话没说出吗?
黄浩慢慢地隐去了笑容道:“上官兄说得没错,朝廷如能修改这些错误,必可中兴,可自从安史之乱开始到现在,经历了多少天子,多少权臣,有没有起色?有没有悔悟?难道他们看不见世间的灾难吗?难道朝廷供养的这些能臣功臣都是瞎子,聋子吗?”
“不是看不到,听不到,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治理之意,归根结底,就是体制的不健全,你们认为现在各处藩镇割据,节度使拿着圣旨垫桌角,都是他们不听号令的本意吗?还是生出来就起了造反之心,坐上高位,就等天下生乱,取而代之呢?”
沉默了,一片沉默,没人在出声,谁不清楚现在朝廷到底能控制多少地方是完全按照天子的意思办事的,各道都有各道的法制,完全就是坐着土皇帝的梦想,贼眼四处转动,看准机会,去吃掉何人,填饱自己,哪个还会顾上百姓的想法和朝廷的法令?
黄浩换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此时此刻,必须推翻这个王朝,建立一个新的大唐,可如何做起呢?凭借着满腔热血,杀人武器就可平定天下,虽能一时畅快,可长久之计呢?”
“推陈出新,全新的法制,全新的思想,让百姓不在沉沦苦海,让地方势力不在独断专行,集权于堂,放利于民,这些话说起来,似乎很轻松,可是做起来,就要难上百倍,千倍,不管是我,还是冲天军的首领,我们都在改变,去尝试,去体验新的东西,身份虽然没被世人认可,但我们有信心让这千千万的人民接受,改变他们的思想,一起来为百姓谋求新的生路,一起来建设一个新的王朝。”
上官青有了一些激动道:“将军,你这些大道理谁人都懂,新的法制,新的思想,漫漫长路,何其艰难,可对于你们现在还没有一个稳固的地盘,要释放如此巨大的想法,还是难免存在空想,滔滔论断的嫌疑,也就难以说服众人。”
黄浩有点注意这个心思转变飞快的上官青,他刚才还在幻想大唐的盛世,现在确听了自己的一席话,改变了想法,也就不是那迂腐之人,如果西道之地被自己控制,此人难免不失一个好人才。
想到这里,黄浩说道:“东道为江南富庶之地,人口众多,我们的进入,势必造成惊慌,百姓逃离,因为他们的见识不足以评断义军以后的方向,是否能带来安定和繁荣,所以,现在必须尽快地占领四处,稳固根基,依托长江天险,抵御朝廷。”
“如果击退四方的军队,那么,义军就会扎根于此,同朝廷对抗,生产发展便要画出个道道来,让人们看到和改变他们的思想,接受义军,带动起生产,带动起商业,繁荣民间,只有饱着肚子,在看到眼前的实惠,才能让众人激发出共同奋进的潜力,那么,这里便不是大唐的天下,而是义军的天下,百姓的天下。”
众人不由的鼓动掌声,赞叹黄浩的发展之路,让他们心中也是一片荡漾,是啊,为何不能脱离现在这个朝廷,自己来创造出新的天地,新的路子,还要完全沉浸在百年前盛世的虚幻影象中,眼前的这个人正在说出他的抱负,也正是这些处在青年,满腹才论确没处伸展的众人心声呢?
这一片鼓噪声,早就引起楼下一人的注意,他登上楼梯,也是观察聆听着这些人的对话,尤其黄浩的说法让他也是心有所赏,只待众人在论,也好结识眼前这人。
上官青有些佩服了,这个将军早就谋划了出路,只是一直在吊起他们的胃口,由浅到深的论断,就是要带动他们的思想跟着黄浩转,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接下来,这位将军还会有什么细节连巩固发展呢?
“将军,如果义军平定了此处,那么,作为头领大将军的想法会与你不谋而合吗?”上官青继续提着心中的疑问。
这个问题也很现实,作为古代严谨的等级划分来说,黄浩目前只能算是义军中功劳最大,坐在第二把第三把交椅的人物,他的上面,还有一个众人不甚相熟的黄大将军,虽然是至亲得父侄关系,可毕竟还是屈于人下,难以发挥最大的言语决策。
黄浩对于上官青的提问一下就点到自己的软肋真是刮目相看道:“上官兄不愧有过人之识,这点我想,大伯不会阻拦,其一,谁不想得到安逸的生活,如果这里平定下来,看到百姓安康富足,谁会阻止。?其二:大伯也是素有志向,广交天下好友之士,岂会看自己至亲之人有开拓精神,而中间插入一杠之说。”
解释得合情合理,让众人也是点头,可上官青则是一副含笑的神态,让黄浩看得内心悚然道:“这上官青端得不可小视,难道看穿了我的心思,知道那是敷衍之话?”
各人都抱着一翻心思在推敲,莺婵也是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心爱之人高谈阔论,内心爱煞,自己本就是处在深闺,见识短小,唯一的理想就是将来嫁个好夫君,疼爱自己一生,从最开始的羞涩性格被黄浩带得落落大方,可以想见,个人的魅力早已感染了莺婵的芳心。
现在又说出如此远大的志向,自己也当成婚之后,尽力辅佐,成就夫君的理想。
嫣婷的心思可就不同,自己坐在这里,完全跟个木头一样,听着这些男人说话,只是说到中间,那上官青不停的看着自己,很是大胆,连翻几次怒目相对,反而引来更多的目光,让她心中恼恨,只是看着众位弟弟在旁,难以发出脾气。
其实上官青现在不仅推崇黄浩的说法,也是很早就注意到这个黄浩介绍的姐姐,坐在一旁,端庄娴雅,越看越是喜欢,心性洒脱的他根本就没介意对方的恼怒眼色,反而看得更加赏心,正待开口询问,确听见后面传来一人说话道:“久闻黄将军不但文武双全,对那生意之道也颇有一翻研究,今日听得如此言谈,心中甚痒,只怕将军不想结识我这爱财之人。”
林言回头,看到来人一惊道:“哎呀,叔叔来此,何需客套,也真是看轻我们了。”赶紧站起身来,指着旁边那个文士对黄浩道:“哥哥,这位是苏州城内鼎鼎大名的王向阳,王叔叔,也是这家茶楼的主人。”
黄浩进城时就听见管冗对自己提到的一些大户和富商,这王向阳不但是苏州城内的大户,而且也是个富商,如果结交到此人,凭借那四通八达的关系,借些方便,自然会少去很多麻烦,想到这里,便露出笑意道:“叔叔客气了,小侄啥都不爱,惟独对这黄白之物,颇是喜欢,早就听闻这苏州城内有个做生意的奇才,今日相识,真是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