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
地处南北相交之处,历史上多出英雄美人。湖光山色,刚柔相济,自然风光兼有北方的豁然大气和南方的钟灵秀丽。这里依山带水,岗岭四合,山围着城,城环着山,山水特色十分明显。黄河故道穿城而过,大运河傍城而流。被誉为“北国锁钥,南国门户”,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素称“五省通衢”之称。
夜特别静,城外数里的大营也是分外静谧,三三两两的巡逻兵士穿插左右,走动不停,可那黑暗处,无数的眼睛确在注视这个囤积粮草的地方。
卢首胥和庞天戾自从和黄巢分兵一万,便饶过泗州,潜藏在峄阳山中,斥候四处打探,便也是得到这各道之军的藏粮之处,可运气稍微有点差,大部的粮草在探得消息的前日,便北上宋州,送到曹州大军处,目前只剩下不到一千兵士把守着所剩不多的粮草.
消息精准后,便在曹州被围困的第九日,夜袭大营,烧毁车具和屯粮之处,等城中听见喊杀,派兵支援时,只能眼睁睁看着通天的火光肆意的焚烧四处,要想救那粮食,已是无能为力了.
在和黄巢的大军会合后,浩浩荡荡地走州过县,从濠州度过已结冰的淮水,进入到淮南道,朝扬州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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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云梯的焚毁彻底让曹州的战事陷入僵局,持续一天的攻击,让各道之兵损失三万有余,黄浩也是折损万名天平军,被鲜血染红的城墙被冻成了血墙,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分外刺眼。
崔安潜不但要面对着自己人生中一大挫折,也是面临着四军联盟的瓦解,要不是威望和圣旨的干系,恐怕早已分道扬镳了,接连三道求援表章被送往朝廷,可短时间也难以得到回复。
宋威的失败,徐州剩余的粮草被烧,充分都显示出自己面对着一个运筹帷幄的机敏大将,本以为八万多重兵拿取曹州,手到擒来,现在确剩下五万怨天载道的各路兵士,黄巢的南下,剿灭任务的停顿,罪状也就等待着崔安潜回朝领取了。
诺大的曹州城早已被紧张的战事拆除的建筑所剩不多,城内西边高耸的坟冢掩埋着万余天平军将士的新骨,这种死亡没有影响军心,反而在黄浩的带动下士气高涨,焚毁超级云梯后,战事也是得到安宁,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让城冲储存的大量粮食被消耗,直到吃的干干净净之时,也就是功德圆满,撤退的时机了。
心情连日来颇好的黄浩充分展现了一种个人魅力,亲和力,这种力量让心理被束缚的黄浩恢复到以前那种雀跃的性格,可连年的磨练,让这种性格也是加入了沉稳和冷静,在也不是单纯的想卖出东西获取生计那么简单了。
红绒长枪,刺,在刺,目瞪口呆的校尉便看着胸前停顿的枪头,他根本就没看见枪是从什么地方而来,快的有如电光,快的有如那飞逝的箭只,让你没有思考的余地,便败了下来。
围观的兵士欢呼声顿起,蛋蛋乐呵呵地对那校尉说道:“老冯,说了你不行,非要逞强,杂样,输了吧。”
老冯抓抓脑壳对着黄浩道:“将军,你这枪简直太快了,如果给后面套个绳子,那不是更出其不意的要人性命吗。”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是随口的话语,可让黄浩听起来就不一样,如果给枪身里藏入坚韧的铁链相连,在双方交战中,抛射出去,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黄浩有点小激动,这唐朝也不缺乏这种善于想象和发明的人物哦,拍打着老冯的肩膀道:“你以前没加入天平军是做什么的?”
老冯眨眨眼,他也奇怪将军问这干啥,忙回道:“将军,属下三代是那军中铁户,善于打造各种兵器。”
“冯校尉还喜欢造各种希奇古怪的东西,上次在军中造了个黑蛋蛋,仍出去好大的火哇。”周围的兵士嚷嚷道。
黄浩由小激动变成兴奋了,问道:“你那黑蛋蛋是什么玩意,为什么会着火?”
老冯拘谨地笑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就是偶然在那郓州之地发现一种会着火的粘稠黑油,味苦,属下便把那东西装入个土罐中,口上用浸泡黑物的抹布封住,然后点燃,仍出去,土罐碎裂,便就燃烧起来。”
黄浩听完不由笑了起来,味苦,这蠢将竟然还品尝过,所说的这黑油,猜测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藏于地表的石油了,这可是犀利的燃烧武器啊,人才,一个人才啊。
“老冯听令,提你为本将军的亲兵,他日离城而去,便给你造一兵工坊,专心研究那希奇古怪之物,怎么样。”黄浩出声道。
老冯一听,激动的连连点头,将军的亲兵,那可是无比信任的职位,还要专门给自己造个坊,从事喜爱的工作,这种便宜事情忽然之间到来,让他有如做梦一样,又是抱拳,又是施礼。
黄浩同时又在天平军中打听谁还有异于常人的本事,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什么木匠,郎中,铁匠的更是一把一把,让他也是深悔提前没有发觉,把这些人让宋绚登记在册后,只盼着早日入那江南,一展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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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持续几日的僵持,朝廷的旨意也还没来到,早已不耐烦的淮南节度使仇本元强行拔营,带走淮南军,另崔安潜心中更是焦急,感叹天子的号令已成虚设,他这个招讨副使也成了摆设。
黄浩也是在城中计算着黄巢是否已经度过长江,中间有没遭到朝廷军队的阻拦,一系列的问题都需要解决,正在双方都盘算等待消息时,一匹快骑由东而来,在城下全力的射出带信的箭只后,便被随后追来的数名敌军射死在城下。
拿着信箭,兵士迅速传到黄浩的手中,打开一看,神情一展,对着旁边的宋绚出声道:“大将军在淮南道遭遇到扬州观察使的阻击,伤亡不大,击败后,率领着大军从白沙之地结筏度过长江,进入江南东道。
宋绚点头道:“这东道乃钱镠之地,文才武略自是不凡,州府苏州,所治之地,很是富庶,只要占领东西两道,将军便可想法让大将军居于东道,天平军居于西道。”
黄浩听完道:“恩,本将军也是有此想法,借口已经想妥,只待晚间突围而走,便可南下一展宏图。”
在同宋绚商议了一些细节后,召集将领,对着蛋蛋嘱咐道:“黄将军可率领宋参军和天平军大部三更时分聚集东门,本将军带领一千骑兵出西门,扰乱敌军,切记,如遇阻拦,不可恋战,在徐城淮水会合,一切事宜多听听参军的意见。
蛋蛋抱拳领命,众人皆都休息,等待着晚间突围而走。
新年的气息越来越近,可曹州之地确更显冷清,百里之内,荒芜人烟,只有一座孤城对峙着灯火通明的节度军大营,三更临近,西门缓缓开启,黄浩挽着红绒长枪大力一舞喊道:“杀啊”
千人的骑兵瞬间从门内奔腾而出,朝城外大营冲去,隆隆的马蹄践踏的大地微微颤抖,让崔安潜机警的起身披甲,询问亲兵何事,当得知有一部骑兵从西门袭来,领头之人正是那黄浩时。
崔安潜确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作为一个足智多谋的战将,不会糊涂到率领骑兵来偷袭防备严谨的联军大营,只怕是另有阴谋,想到这里,便让人安排弓手,布于营前,眼看对面来势汹汹的骑兵就要进入射击范围,确见马头一转,朝北而去。
这举动让崔安潜也是有点迷糊了,按说这突围,也是应该朝南走,这千人之人之多的骑兵确朝北而去,这不是走入死路吗?阴谋,绝对是阴谋,谨慎的崔副使忙吩咐严加防备,不得出营追击。
果然,半刻钟后,马蹄之声又传来,嚣张地停在营前二百步开外,纷纷开始搭弓,这翻射击的意图让众多营中的兵士窃笑不已,暗道这黄浩傻瓜,谁都知道,就算是四石劲弓,二百步已经是能射出之极限,可这个疯子将军竟然站在二百多步外想造成杀伤吗?
疯子将军引弓四十五度,“嘣”地一声,千把弓齐齐射出那离弦之箭,带着一种凄厉的哨声,在崔安潜惊讶的目光中,纷纷袭来,无防备的兵士“扑通”倒地,伤亡不断。
崔安潜彻底愤怒了,这种愤怒完全超越他那机智谨慎的行军做风,当他拿到射来之箭时,只见箭头后面绑了两支小泥条,被麻布包裹,增加了箭只重量,射出这么远也就不在奇怪,这个抛物加重的办法谁都懂,这样虽让箭失去准头,可相对于求伤害,不求质量的射法,确实是一个精妙的主意。
愤怒不仅仅是连翻的攻夺不下曹州,让自己数年的威名丧尽,而黄浩带给他的羞辱让这统帅失去了理智,这羞辱就是纷纷射来之箭上的小条,展开一看:“崔安潜葬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