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也恨他们,恨他们杀了古校尉,恨他们伤了恒弟,恨他们让这么多的弟兄死在这里”黄浩满目怨恨的眼神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黄巢见黄浩跟自己一样的想法,心中赞赏道。
黄浩说道:“我们如果杀光他们,只需要一挥手的事情,可是,这天下还有那么多的唐军,大伯杀的完吗?你杀了这些天平军,带给你的将是无尽的抵抗,更艰难的转战,因为其他人都怕,怕你攻下城池杀了他们。”
黄巢接过话说道:“大伯也想把他们收为己用,可薛崇未死,他们加入到冲天军,随时都会有反叛的可能,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黄浩笑道:“对,薛崇是没死,可他领着那为数不多的残军败将能做什么?这些投降的天平军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只要能掌握住,他也可以为大伯带来广大的土地和荣誉。”
黄巢转过头,看着满身伤痕包扎起的黄浩,眼中露出赞扬道:“那你认为这些天平军招降,该让谁人
带领呢?如何让他们不会生出反叛之心呢?”
黄浩扑通跪下道:“大将军,属下愿带领这支天平军,让他们服从大将军的号令,绝不会生出反叛之心。”
黄巢扶起黄浩道:“哈哈,你能有这份雄心,大伯心中很是欣慰,你既然有信心接收他们,我便把他们让与你带,只是这军号。”
“大伯,还是称他们为天平军吧,我带领他们,勤加训练,将来为黄家,为还在受难的百姓,打出一个宁静的天地。”满脸的正气加上信心看的黄巢暗自称好。
“浩儿,经过这次大战,你武和文一样,天下尽知,以前因为你年龄小,我怕提拨太快,难以服众,这次就不一样了,一枪毙那司马白松,声威赫赫,黄浩听令。”不急不徐的语气肯定了黄浩的战功,拿赏的时候也就到了。
“属下听令。”
“从今日起,升你为天平军统帅,升黄恒校尉为副帅,享有专断之权,一切军中杂事,可自行处理,无须向本大帅汇报。”黄巢的下令提拔让早已做好准备的黄浩心中不由一喜。
喜得是这黄巢果然心思细密,把黄恒拨给了自己,更高兴的便是这支军队完全由自己掌控,做起事来也是方便,这不但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黄巢对黄浩独特的奖励。
“属下领命。”黄浩跟黄巢对望,不由的笑了起来。
血战,惨烈的伤亡,清点完毕后,六万冲天军伤亡达三万多人,而冲天军也是有二万多军士受伤死亡,尤其是诈降的八千多兵卒,更是仅仅剩余不到二千人,打扫了战场后,剩下二万多将士的冲天军带着二万多的天平军带着数不清的钱粮,军资,焚烧了堆了数处的尸山,凯旋归去曹州。
修养几天后,作战的冲天军将士都得到了封赏,黄浩和蛋蛋的任命也当众宣布,萧炎众将都被提拔,留任守卫的秦响也是提到校尉之职,巩固了他在曹州的新地位。
曹州与郓州间的大战天下震动,黄巢的起义军声望如日中天四处起义军相继来投,各处受不了压迫的农民逃离家园,加入到义军,二个月不到,聚拢了十万之众,在黄巢任命王仙芝为征讨大元帅,率领六万大军及众多将领带着连胜的威势连连攻下濮,宋.毫.济,郓.兖.齐.沂数州县,更是在乘氏县救出因黄巢起事被牵连的黄揆,多亏县令跑的快,不然,定被王仙芝捉住砍杀。
兖州节度使齐克让因不能敌,同一起退败的薛崇残部退到青州刺史宋威处躲避,自此,河南道大部已被黄巢拿下,只剩下徐州,青州,以及密州。
八月,王仙芝率部归来,曹州欢声雷动,一连庆祝了三天三夜,在整备疲惫的军队后,修养声息,为征战河南道最后的数州县做着准备。
黄浩同蛋蛋归来后,一直在养伤,在这空隙中,每天都带领着天平军勤加训练,这个打败他们上将司马白松的年轻将军,也是被众人慢慢认可,因为黄浩没有给人高高在上的威势,跟军士们打成一团,训练时积极参与的热情丝毫没有一个做将军的架子,几个月下来,黄浩的形象也就深入军心中了。
蛋蛋的肩膀由于骨折,让嫣婷很是责备了黄浩好一阵子,但那嬉皮笑脸的态度,也是拿他没有办法,黄邺似乎对黄浩玩命的态度也有些转变,他知道儿子大了,管不了了,在死人堆里检回性命,让黄邺对佛事更加看重,在黄巢的允许下,在曹州的新宅开了个佛堂,每日忙完公事,就敲着木鱼涌唱经文。
黄揆自从在乘氏县监牢救出后,送回曹州,瘦的剩下干巴骨头,入城时,碰见闻讯而来守卫曹州的林言,一把老泪,一把鼻涕的哭诉,只让这个多年没见的外甥心中也是酸楚,回到家里更是见一个亲人,就提及自己在那牢狱中受了多少委屈,只惹的黄巢和黄邺每天看见修养的三弟,远远躲开,以免被纠缠。
河南道大部分稳定了局势,蛋蛋的大姐和姐夫一家人从济阴县投奔而来,也是让黄家在次感受到一个大家族的温暖,每日又恢复了欢歌笑语,亲里家常,贺家从冤句搬回了曹州太守府,开始收归周遍的产业,由于贺一道带走了颇多的财产,损失也很是惨重,但能平安归来,又得到黄浩的保护,一家人也就安宁的生活起来。
管冗对于冲天军夜袭天平军带来的惨重代价,很是内疚了一阵,黄巢数翻开导,做大事就不要拘泥小节,他也是对战场的形式和得失没有分析到位,才导致了差点失败的战事,虽多智,可因为条件限制和封闭的消息来源误导了管冗视听,让他这个参军做的也是紧张异常。
这日的议事大厅热闹非凡,都在商量着以后的打算,在听取了一些意见后,目光都在投在了旁坐的新任天平军将军黄浩的身上,其实现在冲天军功劳最大的应属王仙芝,下来才是黄浩,可因为他有先入为主的优势,加上在文才上胜了一筹,在大家的心里自然是更佩服黄浩一点,每次商议大事,都喜欢听听他的新奇意见和见识,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黄浩笑意阑珊地向众人行了下注目礼走出道:“现在我们拿下了河南道的大部分地区,也是稍微有了一些基础,朝廷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随时要做好战争的准备,我们北面有黄河天险,暂时不忧虑北面势力庞大的节度使袭击,所以,下一步,就要拿下徐州这个百战之地,继续向南进发,如果能占据江南的富庶之地,冲天军便可同朝廷分庭抗礼。
王仙芝连连点头道:“现在我们拥有十多万的大军,应该尽快推进数百里之外的东都,这样,更能撼动天下,瓦解长安周围的防御,为什么要过那长江去江南呢?
黄浩道:“大帅考虑的也是一个发展之道,可东都距离长安颇近,北方各处的节度使早已重兵在手,如果我们进攻洛阳,势必会让他们和朝廷联手剿灭我们,因为外族的常年骚扰,北方兵精,以冲天军现在的力量,根本难以持久相抗,大唐王朝数百年积累的雄厚实力,也不是短时间之内能被拿下的。”
王仙芝找不到话里的破绽,也只能笑笑称赞有理,示意黄浩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们现在虽然拥有强盛的兵力,但家底过于虚弱,以战养战是一个很好的策略,不但能夺到大批的钱粮,也能让军士的装备更加精细,所以,我认为,必须南下,控制江南各道,以长江做为依靠,大力发展,积存我们的实力,然后在挥军北上,夺取长安。”
“以目前的形势,我们要做好放弃河南道的打算,打开南方的大门,尽快度过长江,以图长远的发展。”
“什么?放弃这里,那我们辛苦打下地方在拱手让给朝廷?”众人议论纷纷,不置可否,连黄巢也是有些不高兴黄浩的说法。
其实黄浩知道,意见的分歧是有的,如果在中原一带长期驻守,根本就得不到安全的保证,朝廷和四方的节度使不停的剿灭会让他们焦头烂额,趁着朝廷还没有出兵,就要尽快的谋取后路,以求后期的安宁。
“黄将军,既然冲天军已经占据了河南道大部分的地方,这里又是众人的故乡,官员昏庸,朝廷无能,正是西进的大好局势,为何非要去北人不习惯的江南呢?”黄巢出声道。
“大元帅,我们可以平心静气的想想,中原地区被就多战,大家认为朝廷会安稳的让我们在此发展吗?”黄浩问道。
“那肯定不会。”众人也是认可这个观点。
“对,天子会源源不断的派兵来袭,我们整年都要加入战斗,兵士的消耗,庄稼被摧毁,会让冲天军举步维艰,慢慢的,占领的地方就会被蚕食,大家会被迫转战四方,没有固定的生息之地,总有一天,辛苦聚集的实力就会被消耗干净,到那时。。。”
王仙芝喝断黄浩的话道:“黄将军,我王仙芝也是敬佩你英雄年少,又颇有胆气,带领着几万的天平军降兵整日训练,很是用功,这也是大元帅对你的恩泽和看重,但你也不能说出这翻丧气之话,打击军心,你是意欲何为?”
黄浩不由心头一惊暗道:“坏了,现在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把王仙芝和黄巢凑到了一起,军威正盛,岂能在此刻说出这翻话语,那不是另黄巢难堪吗?往后的发展他是一清二楚,可这些人不清楚啊。”想到这里,浑身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