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昨夜是否遇险?”宁海侯走后,素明走进姬牧的内室,关上门,神色严肃的问道。
“不错!”姬牧点了点头,将两次遇见破脉境武人袭击之事详细说了一遍,道,“不过我记得,自己并未得罪过姓颜的权贵,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认错了人。”
素明听了,沉吟片刻,摇头道:“一个人认错,或许有可能,两个人同时认错,就不太可能了。不过,世子是先后遭遇袭击,也许是第一个人去杀世子,失败之后,第二个人追上去发现,为第一个人报仇,继续追杀世子,这倒是有认错的可能性。”
“唔,这件事情很没头绪,暂时不用去想了,不过那个御林军百夫长,倒是个好人。”姬牧说着,取出一叠银票,大大小小的面额加在一起,足有千两,这笔钱在帝国权贵眼里也许不值得一提,那名御林军百夫长随随便便就放在了怀里,但对于依靠质子院每个月微薄的补贴生活的主仆来说,却是一个巨额数字。
尤其是姬牧,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票!那个倒霉的家伙身上另外一些东西,姬牧担心惹眼,已经全部埋在了神禾原上的隐蔽之处,反正那些东西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
最可惜的是黑弓与黑马,还有那一壶珍贵的破妖箭,黑马已经被射死,弓箭也在坠马时丢在了马上,让姬牧感到非常遗憾。
“自古杀人放火,就是最快赚银子的办法!”素明见状,笑眯眯的称赞道,“世子果然长大了!”
姬牧微微一哂,自己无论做什么,只要不吃亏,素明都会说好,包括杀人毁尸灭迹!
想到这里,他心思略动,道:“素明,武人能否御蛊?”帝天长生说了,巫蛊对于毁尸灭迹的心得,可谓是源远流长!刚才宁海侯已经将皇子隼牌给了自己,从此行事大为方便,如果以后再遇见这种偷袭者,嗯,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
“世子想学蛊术?”素明顿时眼睛一亮!不过很快沉吟起来,“这个恐怕不太可能,据老奴所知,武人可以种蛊,却从未听说过武蛊同修之人,一则分心易惘;二则……似乎武人的真炁,无法与本命蛊同存!”
姬牧眼珠转了转:“素明,那为何劫灭真诀是最后一座蛊府中流传出来的心法?既然它被蛊府收藏,是不是表示此诀修出的真炁,与其他真炁不同?也许其他真炁不能,摧矜折锐炁却可与本命蛊共存,否则如何解释我体内流年蛊异变,却未影响到武途的进步?总不可能全部是血脉的缘故吧?毕竟母妃当年已经通过祭仪,将血脉归还月氏了!”
“这……”素明不禁语塞,皱着眉深思起来。
“好了,此事也不用着急。”姬牧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三天后就是除夕,到时候赢华帝君又会大宴内外群臣!”说着他冷笑一声,显然这个宴会,他一点也不喜欢,却又不得不去,“把礼服取出来看看,可能需要找人修改。”
参加这种国宴,都需要穿戴赢华规定的礼服和饰物,这套礼服,由赢华礼部制作,而像姬牧这种年少的质子,礼部在制作服饰时,往往会留出足够的空间来方便放大,免得每年都额外制作新衣。
姬牧这套礼服,也就是上次穿去觐见华音公主的那套,还是他十岁时做的,三年来姬牧由于体弱,基本没怎么长过,不过修武之后,筋骨肌肉生长迅速,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明显拔高了一段,开始呈现出少年应有的矫矫之态,几身家常衣袍,都是素明特意改过的。
“老奴一会就去请人来改。”素明想了想,收起银票道,“顺便替世子裁剪几套新衣,此外,世子初到极乐城,公子将旅对世子与老奴都颇为照顾,以前无能为力,等开春后,世子是不是约个时间,请公子将旅过院一叙,谢过他当初的扶助之恩。”
姬牧一件件的听着,不时点点头:“好,素明你安排就是,这段时间我不会出城了。”一来是因为除夕将近,二来则是那天知道到底是不是当朝太师的颜氏仇人,在极乐城内,有宁海侯,还有那个不时紧盯着极乐城内各个角落的司南帝在,要比神禾原安全的多。
虽然素明手里还捏着昨晚的收获,不过姬牧可不认为每次都有个接过杏林考核邀请的卫易跟在自己身后,及时随时的准备救人——帝天长生也没给他这个待遇!
想到卫易,姬牧心念微动,不自觉想起了劫灭真诀第三层。
如果这个医师可靠的话,也许自己冲击第三层时可以请他在旁照拂?
一旁素明说完自己的打算,见姬牧似乎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悄悄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关上。
素明出了内室,发现厅中主位旁,朱节据案端坐,正一脸不忿的瞪着自己:“喂,你和你的小世子在里面嘀嘀咕咕这么久,有没有说到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走?”
“放肆!”朱节话音刚落,素明蓦然作色喝道,“你现在是世子的奴婢,也敢居上位、用这种语气说话?看来赢华人真是不懂规矩!”
“你好大胆子,敢诽谤上国!”朱节虽然有点忌惮姬牧手中的黄金隼牌,但还没把素明这个朽老的内监放在眼里,顿时大怒,不假思索,倏然离开座位,一掌向素明当头劈下!
“你敢借宁海侯之势胁迫我为奴,我就趁机杀了你身边唯一的老仆!反正你也不可能让你做你一辈子的奴婢,看这个和你相依为命的老家伙死了,你难受不难受!”朱节恶狠狠的想着,手下丝毫不留情。
不过她跃出的同时却发现,素明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朱节一怔,掌到中途,忽然腹中一阵绞痛!
“呃……你!”朱节本想先杀了眼前这朽老的奴仆,但是腹中一痛,四肢百骸之间,气力全消!四肢一软,顿时砰的一声,倒在素明脚边!
“嘿,老夫当初连万象境武人都收拾得温驯如绵羊,你这个锤骨境二重天的小丫头,也敢跟老夫叫板!”素明看着痛得死去活来,但嗓子却不受控制无法发出声音来的朱节,阴恻恻的笑了笑,一拂袍袖,“先给你点颜色看看,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老夫的小主人!然后……”
朱节眼睁睁看着素明拂袖而去,腹部传来肝肠寸断的痛楚,让她几乎发狂!
“这老奴才到底是什么人?!”朱节脑中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