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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本应许多内监宫婢伺候着,此时却空无一人,康寿全轻轻为我推开御书房紧闭的朱红镂花门扇,“吱——”的长曳一声宛若有人低吟,不由令我心生忐忑,迟疑止步。
康寿全见状忙躬着身子道:“娘娘请进,皇上在里面等您呢。”
我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抬步走进,门扇复又于身后落闭。掀起赤金锦帘便见泽赢独自一人身穿一袭玄黑云龙出水袍服,负手立于案前,肃穆得如同一尊轮廓鲜明的雕像,许是听到我轻微的脚步声,随即转过身来,面色沉重,眼见是我随即温和道:“你来了。”手中正握着一支尾翎残缺的断箭,箭身黑漆斑驳剥落,尖碎的断面露出淡黄木质,却不知何处得来。
“嗯。”我低声应了一句,伏身而跪,“祖制有言,内宫嫔妃不得轻易擅入御书房,臣妾不得不惶恐不安。”
他随手将断箭掷在案上,力度稍大似乎再发泄心中不快,上面几张薄透宣纸竟被断处划破,上前扶起我,道:“如今只有你和我,你不必这般小心惶恐,再说你是受了传昭来的,而并非擅自闯入。”
我凝视向他,越发觉这双清亮眸中似含着比往常更多的怜惜,遂迟疑道:“不知皇上.......”
他紧紧牵住我的手往座椅上坐了,才道:“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此举本已教我心里甚为紧张,此话一出心中的不安愈来愈盛,心也如同被催促一般急跳起来,只听他继续道:“我告诉你只是不想再有事瞒你,若你从别人口中得知一二,免不了要胡思乱想,前两次便是前车之鉴。可有一样,你务必答应我,听完后万不可再伤了自己。”
我脑中一片混沌,是什么样的消息会叫我伤害自己?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颤抖应道:“好,我一定不伤害自己。”
他点点头,用力的拍了拍手,“啪啪”,两声清脆击掌声之后,一男子从隔着内室的金座琉璃山水屏风后走出。
我骤然惊疑,忙仔细辨识。却见此人神色倦怠,脸上覆满灰尘,衣衫破损不堪仿佛被树枝划破,一副多日劳顿行路的模样,眼中却流露出令人凛然的目光。我眼光愕然在他嘴角一暗红色月形疤痕上停留,一瞬间如同被雷击中,此人正是爹爹的副将段长风!踉跄上前扯住他的袖臂,急道:“风叔叔!你何时回的,我爹爹呢?”
段长风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看了看泽赢又看了看我,才沉痛道:“将军他,他中箭了!”
我脑中一股气血直冲而上,顿时觉得天地悬然不停,身子也不觉呆呆僵住,怔怔道:“爹爹中箭了?!”泽赢急急扶住我,道:“你先别急,听段长风把话说完。”
段长风忙道:“娘娘放心,将军尚无性命之忧,但请听末将将始末道出。”
听闻爹爹还活着,我稍稍放心,遂含泪点了点头。
“末将是五更时分到的京都,来之前已飞鸽传书于皇上身边的侍卫青山,他偷偷将末将引入宫中觐见皇上,眼下还没有几人得知末将回京,不过想必不用多少时候京中便会流言四起了。”
泽赢挥挥手命他起身细说。
他谢恩后继续道:“六月初十这日,末将如往常一样随将军界边巡视,原本界边敌军已在将军的弹压下收敛许多,那日巡视过后也查无异样,便领兵返回营中,可谁知一股敌军竟不知何时偷偷越界埋伏在嘉海关的秋阳谷中,待将军领兵一过便杀了出来,一时间将军拼力应对,无奈我们人少,奋力才寡众悬殊下险脱,不料脱身之时将军肩膀上中了一箭,回到营中才发觉流出的血竟然颜色乌黑,箭头确是淬了毒的。亏得将军身体一向都康健,经过随行军医的仔细处理,算是勉强躲过一劫。只是如今尚在昏迷之中,更需解毒良药。末将想派其他人回来取却甚为不放心,只得亲自来了。”
我已是泪如泉涌,忙哽咽道:“将军此番前来,帐中何人在照顾爹爹呢?”
他微微颔首,道:“这一点娘娘放心,眼下照顾将军的正是末将的心腹,只是末将发现此次战祸甚为蹊跷,终于在将军所中的断箭中看出些端倪来。”说罢躬身从案上取来方才泽赢丢掷的断箭递到我的手上。
“看此箭箭尾的确是西蜀特有的金雕雕翎所制,可是末将却发现这翎是后附上去的,并且箭身的木材确是本国特有旗木,质地坚硬,西蜀并无此树种。倒像是我军的箭器被人偷偷换了箭翎.....”
我顿时骇竦不已,手心里已攒出了汗,只觉得似有千万小虫在脑中嗡嗡作响,惶措站起,不敢相信的颤声道:“你的意思是爹爹遭此劫难正是被自己人所害!”
他点点头,微微举眸向泽赢道:“末将不敢妄断,但的确有此嫌疑。”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这支差点取了爹爹性命的断箭,箭身乌黑似乎还残有爹爹的血迹,透入手心阵阵凉意,心中的担忧恨意一齐翻涌上来。
想我聂氏满门忠烈,虽位高权重,却从未觊觎过皇家江山。爹爹更是精忠不二,一门心思的安定边境朝中,只愿国中泰安,民生安乐。大禹治水三年不入家门,受世人千年褒赞。殊不知爹爹镇守西北也是难得回京一趟,更何况战祸纷乱难测,性命之忧身前长扰。如今竟有人憋足了心思要残害他,怎能不叫我心生寒恨。
泽赢显然早已得知,面色比方才平静许多,沉声道:“难为长风粗中有细。此人极为歹毒,藏身与你爹爹的兵士中,与敌互通,妄图谋害聂将军,早已生叛乱之心,朕已命段长风回去后不露声色,暗地里仔细查明,以免打草惊蛇。”说罢向段长风道:“既然将军劳顿至极,且先叫青山安排你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朕便赐你良马携药返回西北营中。”
段长风遂谢恩退下。
御书房内点着掺了薄荷白芷的沉香,本有安身醒脑之效,此刻的我却丝毫不能平静下来,沉痛思索后便起身跪在地上,泠然道:“西北苦寒,臣妾恳求皇上将臣妾父亲接回京中医治。”
泽赢将我拉起,沉然劝道:“朕原本亦是有此意,只因你爹爹伤势不轻,委实不能够再受颠簸劳累,只待他伤势一有所减轻,朕便准他回京医治。”
我看着他皱成一团的眉角,一时间流泪不语。
“你爹爹此番受了如此重伤,营中军心必有所动乱,只怕界边敌军会借此有所动作。”他轻轻扶起我的肩膀,眉宇间愁云密布,“我教你过来不光是将你爹的情况告知你,另有一事务必要叫你知晓,我已经决定亲自去西北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