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锋眉头一皱,这个白成风他是知道的,他父亲白利是斜滩镇派出所的所长,虽然只是股级干部,手中还是有点权力的,因此社会上的混子也挺给他面子。这也是白成风行事张狂的主要原因。当然王锋并不是害怕,真要计较起来,一拉出自家的小舅,白利也得小心翼翼的赔不是。只不过王锋都是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了,跟个小孩计较,怎么都不得劲,再说了,在他的印象中这白成风虽然张狂了点,但似乎并没什么恶迹。
当然王锋也清楚,面对白成风这种人忍让是没什么用的,他反倒会觉得你软弱可欺,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麻烦。
王锋冷冷的看了白成风一眼:“挺****的嘛,怎么带几个人就以为自己是大哥是古惑仔了,你电影看多了吧。”
“***的。”
白成风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反抗,而且还是直接对着他开炮,这让他脸往哪搁,立时就毛了,抬手一巴掌就朝王锋扇了过去。王锋虽然没练过,但一早就防着了,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左手一挡,右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上前照着他的裤裆就是一个頂膝。
白成风哪会料到这样,向来都是他打人,没有人敢打他的。剧烈的疼痛传来,白成风不由自主的弓着身子,嚎丧似的惨叫起来。王锋可不管这些,趁他病要他命,直接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
“你们傻*逼*啊,还愣着看戏啊,还不给老子揍死他们。”白成风疼的在地上翻滚着,还厉声不忘报复。
这么一声嚎叫,猴子和老猫几人才从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就要动手。
“你们动手试试。”王锋冰冷的目光一一从他们的脸上扫过,不屑的呸了一声,“几个外地来的小崽子也敢在这里猖狂,信不信老子让你们出不了斜滩。都他*妈给我滚一边去。”
猴子老猫等人被王锋冷冽的目光看得一阵发寒,心里不知怎的就怕了,一句话也不敢说乖乖退到一旁。
走到白成风的身旁,王锋蹲下身子,抓着他的衣领,抬手哐哐就是几个耳光,打得他嘴角都溢出血来。这才不紧不慢得说道:“大家都是斜滩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小磨小擦的在所难免,平时也没人跟你计较。那不是因为怕你,只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给你父亲的面子。
说句不中听的,你父亲我还真不怎么在乎。再说了,在自个家里横算个球,有能耐的到外面横去,你要真能闯出个名堂,不用我说,大家自然打心里敬着你。当然如果你不服,可以再来找我。”
白成风两手撑着,坐起来,神色复杂,愣了一会神,才沙哑着声音道:“能不能给我根烟?”
巫阿忠掏出兜里的牡丹,磕出一根,递给他:“我说老白,疯子这话你还真要好好想想。眼看着大家都要毕业了,以后能不能见面都是两说。要真在外地碰上了,那得多尴尬啊。你总不能说,嘿,老同学,当年咱俩干过一架。”
这话说起来很虚很好笑,但事实就那么回事。白成风听得也是老脸微红,一阵尴尬,他沉闷狠抽了几口烟,才从地上爬起来:“你说的对,我是该好好想想。今天这事我先向你们道个歉。”
王锋摆了摆手,说道:“这倒不用,你要真能把我这话记在心里那就行了。刚才我也是有些激了,打你打得可能有些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呃,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这点伤小意思。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白成风摇头说着,看也不看猴子老猫他们一眼直接走了。老猫几个显然也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人事,眼瞅着白成风走了便也灰溜溜的跑了。
巫阿忠朝王锋竖了竖拇指,说道:“疯子,从小到大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么一手,不过你嘴皮子还是一样的利索,说得我老忠心里都是老大的后悔。”
王锋笑了笑:“打架这玩意大家都会,就看有没有被逼急了,总不能让人骑到头上撒尿吧。况且我说得那些都是心里话大实话,也没想着要糊弄谁。”
巫阿忠点点头,心里也觉得是那么回事,瞅着白成风没了影,他又道:“其实老白这人还行,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从没做过。我记得小学的时候他成绩挺好的,不知怎么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不过他那人骨子里还是有那么几分傲气的,听人说即便打架受了伤他也从没跟他老子告过黑状。”
关于白成风后来的事情,王锋不大记得了,他只知道这人还没坏到骨子里,最后的大概印象似乎是他考了个普通二本,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不过从今天的事情,王锋还是看得出来,白成风这人还有得救,今天这番话对他应该还是蛮有影响的。
不过这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王锋也没放在心上:“走吧。”
巫阿忠看了看手表,报怨道:“都快一点半了,这台球是没得玩了。”
“要玩机会多的是,也不差这一次。”王锋听巫阿忠说得有些好笑,想了想道,“我们去周玉明家吧。看看他的新房子建的咋样了,说不定还能沾点喜气。”
巫阿忠无所谓的耸耸肩,心里道:屁的喜气。要是王锋听到了说不定会由衷地大赞一声,有先见之明啊。
周玉明的新房离飞云桥并不远几步路之间就到了,房子是五层楼的,差不多快完工了,只差外面的墙面和内部的装修。王锋估摸着这要真正完工恐怕得花不少钱,没个十来万怕是不成。难怪当年那一场火能烧的他直接病倒了。
还没进去,王锋就看到他老爸王德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脸庞英俊而又刚毅,是少有的美男子,王锋也曾听老爸说过,当年他们读书那会还是老妈追他的,要不然王锋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呢。可是多年后躺在病床上的他却是满头白发,一脸褶皱,这样强烈的反差实在是令人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