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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感知

与此同时,在雷姆提斯大陆最南端,靠近塔蒙帝国边境的怒焰山,云气蒸腾。怒焰山是由数个活火山组成,时常喷发的火山带来高温,另一方面,它又临近大海,季风带来湿润的水汽。

水分被高温蒸发,水雾弥漫,怒焰山一年里大半时间笼罩在烟云中。走进怒焰山,入目尽是白茫茫的雾气,根本无法辨认方向,加之灼热的高温,飞鸟都不敢接近,更不要说是人类了。

但在山脚下一条云遮雾罩的峡谷里,静静耸立着一座三层法师塔。峡谷里寸草不生,滚烫的沙砾散发着袅袅热气,但在法师塔一百米范围内,丝毫感觉不到炎热,雾气也接近不了,似乎有一个无形的罩子,把它们隔绝在外。

在法师塔的最高层,一个身穿紫袍的年老法师正快速掐着手诀,手指灵动,速度快得只能看见一片残影。

在他面前悬空浮着一个手掌大的魔兽晶核,通体黑黝黝,没有一丝杂色,只有内部隐隐透出金黄色的光芒。随着法师手诀的变动,晶核的形体也在不停变换,拉长压短。如果识货的人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这竟然是九级魔兽赤暴熊的晶核。

法师面容平静,只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威严,那是久居上位者自然养成的气质,他正是塔蒙帝国十几年来很少露面的国师维斯亚,宰相亚图大公的父亲。

时间推移,金黄色的光芒越来越强烈。

维斯亚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双手虚握,晶核无声无息炸裂成无数碎片,只在空中漂浮着一些金光闪闪的粉末。

他手指轻轻一摆,空中的金色粉末均匀分成三份,落入他前面的三口坩埚中。

三口坩埚里早就放着一堆原料,金色粉末一落进去,立刻发生剧烈反应,如同滚油一般沸腾。

维斯亚观察着三口坩埚中的变化,神色有些凝重,他手一挥,又有数种不同的原料落入坩埚中。

法师塔内部比从外面看上去宽大许多,分类陈列着很多东西。像珍贵的晶石和魔兽晶核都是成堆摆放。秘银、精金、云石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都不缺少。实验室一边角落堆放着各类光滑的魔兽骨头,一边角落里摆放各种灵草古木。

就连观星台也有一个,两个法师傀儡正操作仪器,记录着头顶天空中星云的每一刻的变动。

维斯亚脸上出现一丝思索的神色,他面前的三口坩埚里的东西,除了左边的保持原样,中间的变成蓝色,而右边的颜色慢慢变红。

“飞焰草,流阳藤...投放的顺序不同,就有不同的变化……”他喃喃自语,眼中的思索之色更重,“……还是赤暴熊晶核内的火元素过熵?”

他突然转头,对旁边道:“以你对流阳藤的了解,我刚才不用它的花萼而是用根须是不是可以中和活性。

墙边有一个老者,他一直站在那里,举止服饰都像个普通人,但奇怪的是,如果不是维斯亚开口询问,任何人都不会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仿佛他就是个不存在的虚影。

老者的声音暗哑,没有丝毫音调起伏,“活性也许能更好控制,但火元素就被减弱了。”

维斯亚沉思着点点头,正要说什么,突然神色一震,扭头向东方看去。

稍迟一线,那个老者也感应到了,他眼中露出骇然之色,下意识地要转头去看,却又硬生生止住,只是头动了一下,就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这时维斯亚的头转回来,他没有看到老者刚才的表情变化,思绪仍在继续感知着那股强大的负能量,心念转动,他已经理出大概的思路:如此强大的死亡力量,只能是亡灵世界的君主,降临到主物质位面,而且就在塔蒙帝国境内。

什么目的?

会发生怎样的影响?

维斯亚决定亲自回去探查一番,正好是新年,也该回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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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城从面积上算只能是一个小城市,但它却是整个雷姆提斯大陆最有权势的城市之一,因为它就是光辉教的所在地。

光辉教是大陆上最强大的宗教,拥有最多的信徒。虽然雷姆提斯大陆上排上名的教派有十几个,但只有光辉教的总部面积占据了一个城市,光辉城也是因此命名。

城市最中央的光辉大圣殿,庄严辉煌的大厅里,不时有神情肃穆的牧师和修女走过。成为一个牧师不光要有对神的信仰,还要有扎实的知识和执着的修行。

一般情况下最少需要十几年的时间,神学、哲学、牧民、人格,地理都要学习,还要有纪律,道德,灵修的考验,全部优异才能成为一名光辉教的牧师。

而能够进入总部光辉城,教皇所在的光辉大教堂的牧师,那更是牧师中的最优异者。所以,很可能一个看上去模样平常,正捧着圣经走过的牧师,会被派出执掌一个教区,掌管数万教民,连总督见了也要笑脸相迎。

但当他们穿过一条整洁明亮的走廊,路过一个小议事室门前时,都不由得加快脚步。因为那间普通的小议事室门前站着一个高大强壮,目光炯炯的男子,列支德克大人。

宽大的修士服被山一样壮实的身体撑的鼓鼓囊馕,全身肌肉虬结,胳膊比普通人的大腿还粗,一般人在他面前像个小娃娃。即使平常的看人目光也像是在审视,似乎是个盯上猎物的嗜血猛兽,随时会扑上来,把你的皮肉扒开,探查你内心的一切。

列支德克大人真正让人畏惧的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在教廷的职位,大名鼎鼎的异端裁判所的二号人物,号称血色长矛。异端裁判所不仅让那些异教徒闻名丧胆,就是光辉教自己的神职人员也敬畏三分。被列支德克亲手捉到异端裁判所监牢的光辉教牧师就不少于二十人,至今还没听说谁能活出离开。

所以见是列支德克大人,这些牧师和修女都下意识地赶紧离开。

但就是这位让人畏惧的列支德克大人,今天竟然站在一间看似普通的小议事室外面,等待召见。他眼中不时闪过一丝不耐烦,却还是乖乖地守在门外。

议事室里坐着的是年老教皇,德高望重的教皇正谦逊地倾听对面的人说话。什么人能让教皇如此尊敬地对待?

对面座位上的人穿着一间老旧的牧师袍,比教皇更显得年老,矮小干瘦,头上留着稀疏的短发。

这个老者的相貌很陌生,只有那些年长的主教才能认出来,竟然是三十年来很少出现的圣徒波利安努。光辉教历史上有两百多个教皇,可是圣徒只有十几人,圣波利安努是唯一活着的圣徒。

圣徒都是内心感应到神的号召,对经典教义进行过开创性的阐释,或者对教庭的发展做出过巨大贡献,他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创立了新的教派,有大量的追随者。

圣波利安努一直在山野荒野中修行、传教,甚至深入到野蛮人居住的区域。作为最坚定的信徒,圣波利安努坚信应该像光辉神早期化身凡间一样,行走于原野,经受困苦的磨练,感受自然的阳光,宣教于普通大众。

这一派的修士都像圣波利安努一样,随身只有一件法师袍,一本圣典,长期生活在荒野,坚忍清苦,磨练修行。为了便于打理,他们一般只留短发,甚至是光头。

圣波利安努有感于光辉神曾在一棵原野上的椰树下宣教,把这一派定名为椰树会,一般又称为原野会,这一派的修士被称为原野修士。不过异教徒和教内的反对派在背后称他们野驴修士或秃驴修士。

圣波利安努正说到他最近意外地与遥远的花雨森林里的精灵取得联系,是数百年来首次进入精灵族居住地的光辉教牧师。精灵遇到变故,精灵族的小公主被掳走,他准备派出几名得力牧师帮助寻找,以增加精灵对光辉教的好感,促进于精灵的交流。不过原野修士一般都在野外单独修炼,一时不好召集,所以他想请教皇从圣殿派遣些人手。

“精灵族的公主被掳走?”教皇有些震惊,“在花雨森林里?”

“听说是在魔兽森林被掳走的,随行的精灵没有一个存活,所以不知道具体状况……”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圣波利安努就突然抬头,向东方看去,同一时刻,教皇也转头看过去,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教皇的视线似乎穿过墙壁,看到遥远的东方,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坚毅,双眼也熠熠生辉,神光流转,哪里还是一个老朽的教皇!

“好强大的邪恶力量!”

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挺身站立半空,法袍纤尘不染,身体周围绽放圣洁的白色光芒,如同降临的战斗天使。

圣波利安努一直坐在原位上没有动,这时他双目微闭,似乎在感应着什么。面容愁苦,就像是一个衰朽的老者,但他的身体周围同样闪耀着神圣的白色光辉。

似乎是受到他们的激发,墙壁上挂着的光辉神像也散发着圣洁的白芒。这一刻,光芒流转,交相辉映,却又有所不同,教皇神情振奋,圣波利安努模样愁苦,而高高挂着的光辉神神像则在漠然中带着微笑。

“教典记载,五千多年前数位亡灵君主同时入侵,引发了一场亡灵狂潮,灭绝了数个国家。这次看来又是亡灵君主入侵了。”圣波利安努的声音中有一些苦涩。

“轰。”大门突然四分五裂,堵住大门如同山一样的身躯正是列支德克。原来他感应到议事室内突然涌现的磅礴力量,体内的神圣斗气被激发,一时收束不住,激荡爆发,炸碎了大门。

他身上激荡着白芒,却又带着一抹茫茫血红色,就像朝阳初升的颜色。声音响亮如同滚雷:

“光辉神在上,一切邪恶都要被净化。即使是亡灵君主,我也要把他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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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卷的最后一章,明天开始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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