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沐看着宝钗的丑态，不动声色地掩去目光中的鄙视之色，装作得意地靠向宝钗道：“哦，竟有此事吗，朕哪里算得上名士。”
宝钗有些激动地微微提高了声音道：“是真的，奴婢还曾背过皇上诗呢。”说着怕水沐不信，微低了头缓缓背出来，声音婉转轻柔比三月的黄莺还要动听。
水沐忽觉得身体微微发热，明白屋子里定是有些助兴的东西，宫里用温和的助兴之物并不违法，看着眼前比小白兔还楚楚可怜的人儿，心中有些怜悯，被算计了还不自知，这丫头还真是太小瞧了后宫了。
一切发生的都极其自然，所谓郎有情妾有意，干柴碰烈火，火星撞地球……
总之，只有宝钗单方面意乱情迷的一对鸳鸯直到被砰的一声响惊住才算清醒过来。
“娘……娘娘。”宝钗惊慌失措的缩到床里，一双玉臂露在大红锦被之外，轻轻颤抖着，“奴婢，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宝钗声音里带着刻意做出来的妩媚之意。
水沐站起身面上带着淡淡的霜雪之意，道：“想不到这奴才倒胆大，她既是你宫里的，就听你处置吧。”
“皇上！”宝钗脸色一变。
元春气得哆嗦，忽的落泪跪倒道：“皇上，她、她并不是奴婢宫里的啊，她就刚奴婢说的表妹，是这届小选的秀女，奴婢原是听说她来了，想念家里才找她过来叙旧，不想不想她竟然做出这等丑事，带累了皇上的清名。”
原来大青规定皇上是不能宠幸宫外的女子的，宝钗还未编入宫女的册子，即使已经在宫里了也算不得宫里的人。出了这样的事虽说也没什么，可若传出去明天御史们也该有话说了。
元春怒向宝钗道：“你这贱蹄子，我好心找你过来说话，你怎么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即使你爱慕皇上，也该在小选后听皇上的安排，如此做岂不是陷皇上于耽于女色的恶名之中。”
水沐神色更冷：“什么，她竟是小选的人。罢了，这也不怪爱妃，爱妃哪里知道她居心叵测呢，刚才朕一时闻到一股香气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哎，真想不到一个女孩子竟有这么大的本事弄到药。”
元春听水沐话里似有疑惑之意，忙对宝钗道：“说，你究竟怎么给皇上下药的。”
宝钗看事情并没向自己预料的发展，不禁慌了，刚才她是勾引了水沐，可是本以为水沐也是出于本意，可看现在又不像，难道刚刚那柔情那蜜意都是假的？她一时也糊涂了，只跪倒床上哀哀哭泣道：“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给皇上下药啊。”
元春冷笑道：“依你的说法还是皇上强了你不成，大青太祖就曾规定，禁止皇上宠幸宫外女子，皇上会不知道吗？”
宝钗一听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她从来不知道大青皇室还有这种规定，心里一片混乱，摇头只是哭。
元春忽然眼睛一亮，叫道：“皇上，臣妾知道了，刚这贱婢身上有一股香味，她说是自己吃的药香，奴婢还疑惑怎么可能有药会有那样的香气。想必是那贱婢蒙骗了臣妾。臣妾失察请皇上恕罪。”
水沐摁着太阳穴道：“罢了，朕说了这也不怪爱妃，是这不知羞耻的女子妄想攀龙附凤。来人，将这贱婢拖出去杖毙。”
“不，皇上，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宝钗脸上一片死灰，扑通一声下了床逛着身子跪着砰砰磕起头来。
水沐厌烦地冷声道：“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有脸活着，就算是冤枉的，是好女子也不会愿意再活着了，而你可真是让朕开了眼了。”
外面有嬷嬷听到皇上的命令忙进来要拖宝钗出去。哪知元春忽然抱住水沐的腿哭道：“皇上，皇上且息怒，臣妾还有一言。虽然这贱婢做出这样没脸的事情，可她毕竟是奴婢的表妹，奴婢也不忍心见她这样死了，求皇上高抬贵手饶她一命吧。”
宝钗一愣，呆呆抬起磕得鲜血淋漓的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元春，神色茫然。
水沐叹口气道：“爱妃倒是重情，只是你应该知道她是受过宠幸的人，若不死便得关入冷宫，可即使是在冷宫，她的存在都是违背祖制的。”
元春听水沐口气放软，心中暗喜，知道水沐是被自己的“真情”打动了，忙不迭磕头道：“臣妾也知道，只是法理不外乎人情，臣妾觉得不如给她服下汤药，既然她在宫中是不合理的，就将她送入庙中青灯古佛以赎罪过。奴婢愿意让家人亲自看守她，若她再做出有辱皇家之事都是臣妾的罪责。”
既然已经受过皇上宠幸，宝钗这辈子都别想嫁给别人了，但她又不能进宫，除了死真的就只有出家这一条路了。其实水沐若喜欢宝钗自可以将事情磨平，可惜水沐根本不愿意。
宝钗一听元春的话，心里酸甜苦辣齐齐涌上心头，她才十五岁，就要守着青灯过一辈子吗，那她的青云之志呢，她的皇妃之梦呢，不，她不甘心！
指甲将手心掐的鲜血淋淋，可是宝钗什么也不能说，即使听着皇上命人给她喂了一碗苦涩的汤药，将她叉出去连夜送到贾家的家庙，宝钗也一直木着脸，仿佛灵魂已经出壳了一般，只有那眼底的一星奇异的星火，证明了她仍然没有死去。
宝钗的事情处理完，皇上看着地上碎裂的琴，叹口气亲自扶起元春道：“今天叫爱妃受委屈了。”
元春听了抬起头泪眼朦胧道：“不，是臣妾让皇上为难了。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臣妾的罪过，皇上还这样安慰臣妾，臣妾真的是……”
她哽住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目光里饱含歉意和深情，仿佛她此时仰望的是自己的神祇。
水沐伸手勾住元春的尖尖的下巴，轻轻勾了下唇角道：“爱妃再这样哭朕的心都要疼了。”
水沐今天本来就翻的元春的牌子，今儿这事算是打了元春的脸，自然要安慰一番，于是，拉灯，河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