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常常这样,像是初恋一般,沉浸在彼此的情意中。
春风吹拂,太液湖的景色极为美丽。眉妩带着一个宫女太监踏进了歌舞坊,而整个歌舞坊也为眉妩的到来忙上忙下,丝毫不敢怠慢。
“崔姑姑,您别忙了。我今日来只是想看看你和寒姐姐。”眉妩制止住进进出出奉上无数精致点心的崔辛姑姑。
“姑娘可不能再这么称呼清寒了,如今姑娘的省份今非昔比,清寒可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礼遇。”崔姑姑说着,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并无旁人,方才放低了声音道:“我们自己人面前倒是不这般拘着礼,可是要是落入有心人的二中,怕是会招惹是非,为姑娘带来麻烦。尤其是现在凤临宮正在修葺,姑娘又是同皇上一道回到宫中,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个大概了。这个时候,姑娘更是要小心谨慎,切勿为自己找来是非呀!”
“姑姑说得是,已经我小心一点就是。”眉妩赞赏地看了一眼崔姑姑,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沉稳老练,以前只知道她为人稳重,办事妥协,没想到她竟这般地深思熟虑。
其实她今日来,一是为了探望许久不见的姐妹,二来便是为了请得崔辛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在这吃人的**里,除了清寒和崔姑姑,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是更值得信任的人了。
“姑姑心思缜密,眉妩确实有一一事相求。”眉妩盈盈就要屈膝行礼。
崔姑姑连忙扶住眉妩,“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就是,奴婢可承受不住姑娘的大礼。”
“不瞒姑姑说,我对宫中之事很多地方都不太懂,怕是行差踏错让人笑话了去。想请姑姑到我的眉妩小筑当差,虽然眉妩小筑不像歌舞坊人这么多,姑姑手下也自然不会有这么多人,但是眉妩绝不会亏待姑姑的。请姑姑助眉妩一臂之力,好让我在这**之中不至于轻易被人算计了去!”眉妩深情恳切,眼中似乎就要掉下泪来。
她确实是感到有些委屈的,今后的她要面对那么多表里不一的美貌女子,要花那么多的心情在一些无谓的勾心斗角上,真真不是眉妩想要的生活。但是只要想到穆玄宇,所有的委屈她都能承受。
“姑娘严重了,崔辛刚刚说过,只要姑娘有事,吩咐一声崔辛自然是不敢不从的。”崔姑姑低眉顺目,深情持重,大有不负所托之意。
“那么眉妩先谢过姑姑了。姑姑放心,你宫外的父母家人,我自会请皇上派人照顾妥帖。”虽然崔姑姑是可信可靠之人,但是无亲无故地,自己总是要给她一些好处才行。这样双方的利益才能绑在一起。眉妩心中暗暗纳罕,何时自己也变成了这般市侩的人了。呵呵。。。不过这倒是**的生存法则,看来她已经越来越投入角色了。
和清寒见过面,絮絮叨叨聊了很久,姐妹之情依旧。一谈到红霞,眉妩有种说不上的感伤。红霞是个至情至性的丫头,而她爱的人却是不爱她,眉妩只盼望着等日子一长,两人朝夕相处,希望能培养些男女感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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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皇帝昨晚宿在了飞羽殿?呵呵。。。想是不知道是谁在胡说八道吧!”眉妩虽然嘴上说着,但是却有些怀疑。到现在,她还没有和穆玄宇行男女之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么久了,他一定也是需要的吧!
况且古素馨年轻貌美不逊于眉妩,作为皇帝,他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而对整个**置之不理。他的思想也没有开明到要为了爱情守身如玉的地步。毕竟这个时代是这样的,男人也觉得这是一间极其正常的事情,纵使他是那么爱着眉妩,纵使他的心里只有眉妩。但是,男人,尤其是这个朝代的男人,一定不会为了爱情而禁锢自己的身子!
眉妩这样想着,心里微微发寒。她的爱人,与她相伴一生的男人,昨晚却和别的女人耳鬓厮磨。那个吻过自己的唇瓣,却在其他的女人身上游走。
眉妩生生地压抑着心里面的一丝嫌恶,她的脸有因失望和悲痛引起的扭曲。这样的宫廷生活是自己选择的不是吗?当初就应该料到了会是这样的。除了接受和忍耐,自己也别无他法。
虽然是这样,但是眉妩心里始终有个疙瘩生长着。受过21世纪现代教育的眉妩,如何能接受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
“眉儿。。。”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他身着莽龙袍,步子轻盈,语气温柔。
眉妩只是低着头摆弄着那一束栀子花,并不回应。表情满满的疏离之意。
“我的眉儿怎么啦?又是谁惹你生气,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他微笑着搂过眉妩,半开玩笑地宠溺地道。
眉妩不着痕迹地离开了他的怀抱,伸手摘了一片已经蔓延到床边的竹叶,拈在手上。绿色的叶衬得那一双素手更加白皙晶莹。
“不想你抱过别人又来抱我!皇上应该去飞羽殿的”眉妩的表情有些嫌恶,她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她这样大胆地表现自己的情绪皆是因为平素里和穆玄宇说话调笑惯了,一时忘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穆玄宇的眸色有些灼灼发亮,眼中的温柔和爱恋尽露无遗:“原来眉儿是在吃醋!哈哈!”见眉妩丝毫不以为杵,他的笑声渐渐止住,正色道:“原来你介意的是这个,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便不去了便是。”
“奴婢不敢这样放肆。昭仪是皇上的妃子,理应去她那儿的。倒是奴婢身份卑微,到现在仍是宫女的身份,皇上实实在在是不该来这里的。”眉妩的语气极酸,虽然说着极为冷漠的话,但是语气里却是有极深的撒娇意味。
穆玄宇深深的叹了口气,沉吟半响方才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只是陪着你好不好?”他的语气里有些微受伤的感觉:“还有,以后你不要再自称‘奴婢’了,我听着心疼。你将会是我尊贵的皇后,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宇。。。”眉妩语气里满是呜咽,盈盈就要委屈落泪:“我忍不住,我以为自己能接受的。我以为只要你心里有我,不论身边是什么女人陪着,我也能接受的。但是。。。我实在受不了!一想到你的怀里抱着的是别的女人,你在和别的女人说着情意绵绵的话,我心里就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这种嫉妒让我觉得很窒息,令人疯狂的窒息。”
穆玄宇爱怜轻柔地为眉妩擦去脸上的泪水,心疼地环着她:“是我不好。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们的爱是平等的,就像我想象不到有一天你身边的人是别人一样,你也不能忍受我身边有其他的女人。”
眉妩感动不已,娇俏动人的小脸挂着晶莹的泪珠,格外让人心生怜爱。
“从前,我总盼着能够‘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可是如今,想到理想和现实居然差之千里,心里便忍不住难受。不过跟你回宫,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便愿意去承受忍耐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