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佳笑在这种情况下跟自己曾经的恩师见面似乎也有些准备不足。半天才反应过来：“啊啊……没关系凌老师，您拿着用吧，我不急……”
常文江也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给老凌带来个债主。
老凌讪讪地：“小颜啊，你要真不急就再借我五千，我的实验器材刚才都毁了……嘿嘿。”
常文江顿时没有了任何不好意思的心情。老凌说完后打开门让两人进到屋来，屋子里一片狼藉，烧糊的味道和化学液体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像是在医院的重症病房一样。
颜佳笑看着屋里，曾经的医学教授沦落到如此田地，想起他曾经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之恩，记忆中的老凌和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让她很不是滋味，她尽量在脸上做出轻松的表情，掏出自己的钱包，出来的急，没带多少现金。她轻声问常文江附近哪儿有银联的提款机。
常文江摆摆手阻止了她，颜佳笑现在并不富裕，她父母每个月支付何怡信维持生命的医疗费用，她却把自己大部分的薪水用来买一些高级营养液等，每天用来给何怡信补充，加上房租、水电、养车，颜佳笑基本属于一个月光族。他问老凌上边房子里的女人是谁。
“房东啦！只不过是欠了两个月的房租嘛，这地下室能值几个钱，天天跟催命似的……”老凌边唠叨边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转头问常文江：“对了，你找我干什么？”
常文江汗一个，老凌这么快就把这件事忘记了，他提醒道：“关于我跟我几个朋友身体基因的事……”
老凌恍然大悟：“对对，你过来，我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常文江二人跟着老凌走到他的实验桌前，很多连颜佳笑都叫不上名字的基因学专用仪器乱七八糟地摆放着，有很多试管中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那些浓烈的化学气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常文江低声嘱咐颜佳笑：“尽量帮我看看老凌的做法是不是合理。”他还是抱着谨慎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
颜佳笑咬着下嘴唇，她知道这是一次机会。如果老凌真的具备这个能力，那么，是不是何怡信当时出现的医疗奇迹能够再次发生呢？这个想法让她也很紧张。几年没见，老凌的学术是彻底荒废了，还是越来越精通？没人说的清！
老凌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奇形怪状的承载液体的容器，像是一个桶似的放在桌子上，从旁边又拿出两个烧杯，将容器中的透明液体倒进去，看起来液体的温度还很高，蒸汽顺着杯壁缓缓升起。
颜佳笑低低地给常文江解释：“看起来凌老师是在用类似于液体钡镉锌之类的溶液作为稳定剂，不知道他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老凌把两个烧杯放在他们俩跟前：“来喝杯热水吧，我这也没个正经喝水的杯子，嘿嘿……”
常文江看了颜佳笑一眼，跟她开玩笑：“要不你回去吧？”
颜佳笑脸红了：“不怪我不专业，是凌老师的做法太意识流了……”
接下来，老凌开始给常文江做血测。经过一系列繁复的检测之后，老凌飞快地记录着什么，当得出最后的结果之后，他显得既迷茫又兴奋。
常文江问道：“怎么样老凌，你觉得情况还可以控制吗？”
老凌搓着手，没回答常文江的问题，努力地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抬起头问：“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而导致身体变成这样？你自己感觉除了头疼还有什么异常吗？”
常文江和颜佳笑对视一眼。两个人点了点头，老凌明显是发现了他的情况不同于一般的基因突变，为了能给他提供更好的依据来解决身体上的问题。他们决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自他们从J国之行开始，仓田真知的自爆，致使他们都收到了病毒的侵害。回国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使他们发现自己身上的异能……常文江拣事情的主要部分让老凌了解了个大概。
老凌呆呆地站在那里，嘴里喃喃地：“原来是这样子……”
常文江掏出另几个人的血样，让他一并详细检测一下。老凌迫不及待地拿过血样的试管，看到沾着卜小非血的纸巾楞了一下，没说什么，随即开始忙碌起来。
在几个人的结果都出来后，老凌得出了结论：
首先，几个人确实基因发生了突变，这一点看出米东旭给出的结果丝毫无误。
包括何怡信在内的五人具体情况是：仓田真知爆炸后，溅射出的一种化学诱变剂接触DNA以前进入细胞，诱发突变。它先使细胞膜对于许多药物的渗透性增大，从而提高了细胞对许多化学诱变剂的敏感性。然后在诱变剂接触DNA以后，使DNA发生局部的损伤，这些损伤未经修复，不停地阻碍DNA的复制而造成细胞死亡。但同时也在他们的体内修复而产生DNA新的排列组合。这种误修复或称错误倾向修复,它使DNA复制继续进行，但也常同时带来突变及异能的后果。
说到这里，老凌开始着手配置一种溶液，用来大量制造细胞中的酶，它可以破坏进入细胞的诱变剂，从而减弱诱变效果以达到细胞核DNA碱基对配对组合的正常修复。
看着老凌忙碌的样子，常文江感慨，困扰多时的问题终于有希望解决了。
这种溶液配制起来相当复杂的样子，老凌无暇跟他们搭话，就像个正在手术中的医生一样，常文江也第一次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初那个专业级的教授风采。颜佳笑更是眯起眼睛，回忆当年课堂上那个幽默、博学的凌老师。
时间转眼间又过了两个小时，已经是十点半了。常文江打了个哈欠，颜佳笑看看他：“要不你先回去吧，两天没回家睡觉了，月姐该担心了吧？看来凌老师还要忙很久的样子。不行我在这盯着吧？”
常文江摇摇头，走出地下室给小月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跟她说工作很忙，恐怕还要晚些回去，小月让他自己注意身体后就挂了电话。
他在回到地下室门口时，却看到老凌和颜佳笑飞一般地跑出来，迅速地关上大门。里面又是“轰”的一声。
常文江看看颜佳笑，颜佳笑耸耸肩：“凌老师的溶液配制失败了……”
老凌沮丧地摇摇头：“看来没那么简单，这种化学诱变剂相当复杂，能让J国政府出面组织研究出来的东西没那么容易破解，我需要多一些时间。”
常文江点点头，事情的进展已经比他预想的要好一些了。至少有了初步的方案可以去试验。
房东女人出现在他们身后，大声冲老凌喊道：“你个死老凌，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不是想毁了我的房子？”
老凌一见房东，立刻作揖赔笑：“Goodmorning啊，房东太太~”
“古你妈个头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玩牌了！再这样我给你断水断电……@#！**%￥%#%（省略一千五百字）”
颜佳笑拉了拉常文江的衣袖：“找个机会帮帮他吧，他也是为了咱们的事啊。”
常文江望着跟房东周旋着的老凌，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颜佳笑望着车窗外，久久不语，常文江问她在想什么，颜佳笑告诉他：
“你看到老凌房间角落里那张照片了吗？那就是曾经被他那次医疗事故毁掉终生的孩子，他一直在埋头研究……会不会是想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