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所里已经是凌晨了，小赵值夜班，正对着电脑蜘蛛纸牌，见到他们进来了很诧异：“你们完事还不回家啊？”
跟小赵搭了几句，常文江让苟少辉回家睡觉，让老凌跟着自己进了审讯室，老凌很不满意自己的待遇，往凳子上大大咧咧一坐，找常文江要烟抽。
“你忍着点儿吧，这里是审讯室，不让抽烟，而且我也不抽，没有。”
“没要你的烟，我要我自己的，刚让你们搜走了，一般的烟我还抽不惯呢。”
“废话，你一个买毒*品的，谁知道你那是什么。”
“我又不吸毒，我那是用来做科研用的。”
常文江要听的就是这句话。他想解决基因突变的困难就在于，他不认识这方面的专家。他想了想，把老凌的烟拿了出来，检查一下后递给他，又在桌子上摆上两瓶矿泉水，老凌抽的烟也很高级，四十元一盒的黄鹤楼。
老凌接过烟，拿出一支叼在嘴上：“你倒是把火还给我啊！”
常文江摸摸兜，打火机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让老凌在审讯室等着，自己出去找打火机。
他前脚刚出去，老凌立刻窜到门口，左右看看没人，顺着墙边向大门溜去，路过值班室时蹑手蹑脚地溜了过去，小赵已经打起了瞌睡，晚上值班就是盯着报警电话，没电话时可以休息一下。
跑出来后，老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派出所的大门，嘴角咧开笑了：“我没空跟你这耗，拜拜了~”
“干什么去啊？”常文江出现在他身后。
老凌一回头正好看到他，惊讶地向后跳去：“耶？”
常文江把车里的点烟器递给他：“喏，赶紧点，一会儿灭了。”
老凌汗下来了：“我说警察同志，你就让我走吧！”
常文江看着他的脸，招了招手，俩人又回到屋里重新坐定，这次常文江开门见山地问：“你真的是基因学的教授？”说着拿出老凌的身份证来看，上面姓名栏写着：凌千里。1958年出生，已经五十三岁了。
一提到这个，老凌立刻显出很得意的表情：“那是，国内的基因学界谁不知道我的大名？我教出来的学生都出息着呢，找他们借一两万都不带往回要的。”
“晚上那个是个例外？”
“呃……我说警察同志啊，你既然不把我送缉*毒办去，那到底想怎么着啊？痛快点给个处理意见吧！”
常文江往前探了探身：“你之前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贩买毒*品罪，我把你保下来一来是照你说的，你只是进行科研，而没有唆使别人吸*毒。第二，确实是有点事找你帮忙。”
老凌点点头：“是你身体出了问题吧？我在酒吧里已经看过了。很奇怪的症状，那时你的瞳孔发生了粘连畸变，而且颈动脉出现粥样硬化现象，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常文江听得心潮澎湃，忙问：“那你能看的出来是怎么回事吗？再说产后失调我可动手啊！”
老凌说：“我当然知道了……”然后欲言又止，用两个手指头捻，做出数钱的动作。
“你是教授吗？这么唯利是图，要多少钱我听听。”
“你先给七千吧，我先初步给你看看。”
常文江站起来往外走：“我还是把你交给缉*毒办吧……”
老凌立刻答应免费，常文江又回来坐下。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身体的基因确实是出了问题，尽管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可以给你认真地检查一下，不能在这里，要去我的实验室，那里有我的专业器械，而且你要把你的情况详细跟我说明白，可以吧？”
常文江点了点头，跟他约定好了时间，俩人走出门去，临走前，常文江想起了什么，问他：“对了，你在酒吧要给我喝的那个瓶子里是什么东西？”
“是我自制的阿片受体激动剂溶液，通过模拟内源性抗痛物质脑啡肽的作用，激动中枢神经阿片受体而产生强大的镇痛作用……”
“？？？”
“就是俗称的吗啡！跟你们这帮没文化的说话真费劲……”
“靠，你还给我服食毒*品，我现在真开始信不过你了，要不你还是去缉*毒办吧！”
“一部伟大的著作中说的好：任何一幅药都不能包治百病，就像一个患了绝症病的要死的人一样，明明知道吗啡只能暂时减缓他的痛苦，甚至还会有摄瘾的不良作用，你给不给他注射呢？是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不管，还是让他获得短暂的生命？你给一个健康的人注射吗啡，这是犯罪；而你给一个垂死的人注射吗啡，那就是最大的道德！”
常文江点点头，过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什么伟大著作，不就是《甲方乙方》吗？”
老凌从一副严肃的表情变化回来，嘿嘿笑了几声：“那我走了？”看着常文江点点头，“我说，借我点儿钱哈，我买完酒吧门票再买完甲基苯丙安就没了，我要打车回家……”
“……要多少？”
“来个三五千的就行……”
“还是我开车送你吧……”
一路上，常文江也问了老凌一些关于基因学方面的问题，老凌给出的回答算是相当专业的，也让他对这方面有了一定的了解。
基因是DNA(脱氧核糖核酸)分子上具有遗传效应的特定核苷酸序列的总称，是具有遗传效应的DNA分子片段。基因位于染色体上，并在染色体上呈线性排列。基因不仅可以通过复制把遗传信息传递给下一代，还可以使遗传信息得到表达。不同人种之间头发、肤色、眼睛、鼻子等不同，是基因差异所致。人类只有一个基因组，大约有3万个基因。
而基因突变是由于DNA分子中发生碱基对的增添、缺失或改变，而引起的基因结构的改变，一个基因内部可以遗传的结构的改变。又称为点突变，通常可引起一定的表型变化。广义的突变包括染色体畸变。狭义的突变专指点突变。实际上畸变和点突变的界限并不明确，特别是微细的畸变更是如此。野生型基因通过突变成为突变型基因。突变型一词既指突变基因，也指具有这一突变基因的个体。
据老凌的分析，常文江就属于这种突变基因的个体，但又是极其特殊的，具体的情况要等检查过才能分析出来。
听着老凌的讲解，常文江心中燃起了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