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国者必须死——《死神忏悔录》
刚才还在趾高气昂的隆德斯,松开了抓着他头发的手,难以置信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骑士:“休伯特大人,看我都干了什么,我怎么能对你。。。。。。”但转念一想,他应该问休伯特大人,你都干了什么?但他说不出口,只得退到了斯科身边,默不作声了。
“斯科少爷。。。。。。”休伯特话未说完已泪流满面,二人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三年前战败失散,有幸今天遇到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无比尴尬的情况下重逢。
斯科从小就自闭文弱,毫无将门之风,不得祖父的重视也常被家人冷落,尤其是圣殿教入主帝都以后,斯科经常成为玩伴欺负嘲笑的对象,而每次都是休伯特出面保护他,为了斯科,他吃过不少苦头。
斯科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嘴唇微微开合几次,最终说道:“你叛国了,我没你这样的朋友,来人,砍了!”
休伯特从斯科冷峻的脸上,读懂了一切,不忿地说道:“少爷杀我可以!但不能说我是叛国者,为了茛尼亚家族的荣誉,我们家付出了几代人的生命,我的爷爷、叔叔还有我唯一的哥哥都战死在沙场,尸骨无还。我父亲经常对着红色的金雀花旗帜偷偷哭泣,他告诉我那上面有我死去亲人的身影,如果我要是以叛国的罪名死去,我怕我的父亲找不到我!”
休伯特的感受,只有隆德斯能够体会到,作为茛尼亚家族的家臣,为了忠心和荣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用了几代人的鲜血染红了金雀花旗帜,才巩固了茛尼亚家族在军界至高的地位,这里面有多少的付出,也只有他们这些家臣才知道。
斯科却突然大吼道,声音震慑着在场的所有人:“你扛着绥靖军的旗帜,欺压老百姓,杀死帝国士兵,你还说你不是叛国?!我再说一次欺压老百姓者!杀我帝国士兵者!叛国者!必须死!”声音在密林中回荡,每个人都如附耳听得,震撼心灵。
“我没有欺负过老百姓,我看到你们中有亮甲人,以为你们是亮甲人的奴隶兵,而且对战的时候,我没有动手,斩杀士兵,那是因为我不想被亮甲人俘虏。”
斯科摇了摇头哽咽道:“叛国者必须死!”身边的士兵犹豫了一下愣在那里,斯科咬了咬牙低吼道:“叛国者必须死!”
士兵们慌忙走了过去,驾着休伯特的胳膊往外围走去,休伯特拼命地挣开了行刑士兵,再次单膝跪倒在斯科面前,委屈的泪水流满了脸颊:“斯科少爷,我不怕死,但我心有不甘啊!请你收回叛国者的罪名!”
望着单膝跪地的休伯特,斯科眼中被蒙上一层淡淡的雾,半天不曾说话。
其实斯科也误会了休伯特,自从三年前,他们遇伏失散,休伯特带领着一千皇家骑士,在敌军阵中左冲右突、四处寻找斯科,却不见斯科的踪影。休伯特完全有机会独自回帝都,但他相信斯科还活着,更无法面对泰蒙公爵和自己的父亲,让他放弃了独自返回帝都的机会,于是在沦陷区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但终因寡不敌众,迫不得已投靠了绥靖军,可之后却没有伤害过一名帝国子民,相反很多人在他的庇护下,免去了死亡的结局。
斯科强忍着泪水,冷冷地说道:“好吧!我会告诉你的父亲,你是和野蛮人战死的。”
休伯特不再辩解了,紧紧的闭上眼睛昂起头,英武的脸上有着被风干的泪痕,低吼道:“谢少爷成全,家臣休伯特护主不利,早已该死!”
斯科突然不知为什么,紧绷的脸抽搐着笑了一下,揉搓了一下中指,拿过了士兵手中的佩剑,右手跟着一转,佩剑以一个横切动作抽出,只听“嗡”的一声,休伯特随着剑力向后重重地仰起,一个悲情的英雄倒下了,他用了三年的屈辱了等来了一个误解,他用一生的守护换来了唾弃,斯科闪着黄光的右手,出手太快了,众人根本没有阻拦的机会,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或许他们还没从“欺压老百姓者!杀我帝国士兵者!叛国者必须死!”的震撼中,回过味来,有人痛苦,有人振奋,有人自省。
在休伯特倒下的那一刻,传来了隆德斯响彻幽林地哀号:“不!!!”他扑向了休伯特的尸体,伏在他的身上像个孩子一样哭泣,嘴里喃喃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明白的陈年往事。
哭着哭着,隆德斯不哭了,因为休伯特动了,是的,的确动了,他推开了隆德斯。隆德斯哇的一下跳起来了,心里打着鼓“刚说到你欠我钱没还,你就出来吓人啊!”
休伯特站了起来,摸了摸全身上下,惊叹自己为什么没死,直到他看到地下的断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刻又跪在斯科面前,引颈待割。
斯科扔掉手中的剑柄,抽出另一个士兵的佩剑,再次向休伯特挥去,这次众人可不敢再怠慢了。
老罗恩高喊:“斩将断剑,此乃天意,望斯科大人,不要违背天意啊。”
斯科回答道:“天意又能如何,人怨为大。”
隆德斯立刻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赶快跑到劳工面前,跪下叩头道:“各位叔叔大伯,你们看看这位骑士,到底有没有欺压过你们啊,他要是冤死了,我也不活了,他欠我钱啊!”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很明白这位骑士对于这帮救命恩人的重要性,劳工们乱七八糟的的喊着,没有!没有!
斯科走到劳工面前,一脚踢开了,还在不停说谢谢的隆德斯,异常冷峻的扫视着众人,:“真的没有?”
这次人群发出了整齐的回答:“没有!”
老戈登走到斯科身边低语着:“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请停止屠杀。下面研究怎么攻城吧,逃跑的骑兵一定会把这边的情况,汇报给矿区的驻军,我们将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