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淑宫。
“真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本宫和上官凝香争得你死我活,怎么就没想到后面还有一群小蹄子虎视眈眈呢。”淑妃自然也听到珑贵人怀孕的消息,她当然会生气,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娘娘,恕奴才多嘴,您不是一直在提携珑贵人吗,为何……”陶嬷嬷不敢多说下去。
淑妃似乎又想到什么,笑了笑说:“不错,珑贵人有今时今日最应该感激的就是本宫,本宫想要母仪天下,自然要对这个妹妹多多嘘寒问暖,不过惠妃就没这么大方了,她能眼睁睁的见到自己失宠吗,珑贵人的孩子能安全出生吗,谁都保证不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不过是进行了合理的推测,说不定事实就是这样的。哈哈哈,你去把许畏叫来。”
陶嬷嬷支开其他宫人,将房门紧闭。这次许畏又失败了,淑妃不在对他那么信任,但淑妃知道许畏是个厉害的人物,他知道的太多,若不处理好与他的关系,只怕会引火烧身,在没找到适合接替他的人之前,还是不能闹僵。
“你还有脸过来?她非但没死,还生了皇子。”
“娘娘恕罪,属下已经安排了人,只是有人在暗中保护她。”
“查到是什么人吗?”
“是紫莲。紫莲的人一直暗中保护她,另外惠妃收了一个叫潇天的人做贴身护卫,此人年纪虽轻但武功高强,是紫莲的莲主。”
“他们是受了谁的命令?难道教中有上官凝香的人吗?”
“我们莲花教以教主为首,下设黑印使者和白印使者,再下面是血莲、水莲、火莲、青莲、紫莲和隐莲,自从水莲莲主被暗杀后,才将血莲和水莲合并设为赤水堂,由您任堂主。这几年来我们除了与青莲略有接触意外,对其他支派的成员、执行的任务几乎毫不知情。”
“你现在身处宫内,也不便再查,这件事情我会交给其他人负责。”
“还有一件事,娘娘一定会感兴趣,”许畏看看四周,上前几步走到淑妃跟前,略微压低了声音说:“太后为皇上所杀。”
“此言当真?”
“虽然没有证据,但确为属实。”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你想想,如果上官凝香知道皇上杀了她姨母,会怎么样?”淑妃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上次挑拨不成,这次的机会一定要抓住了。
承惠宫。
“什么人?”紫桐警觉到,一个箭步出去逮到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那女子也算是娇弱,几乎没有反抗就束手就擒了。押至凝香面前,跪地说道:“惠妃娘娘,您一定要为太后讨回公道啊!”
“红鸢。”凝香看着这女子,她正是太后的贴身宫女,遂让紫桐放开她,又细问到:“你刚才说什么?”
红鸢示意凝香让周围人都退下,凝香只留了紫桐。
“娘娘,太后……太后是被皇上所杀。”红鸢神情激动,然而凝香却默不作声,红鸢继续说:“太后的确病重,但调养些时日应当可以康复。那日我正为太后打扫屋子,正在擦拭床下的地板,没想到皇上带着太医和几个御林军冲了进来,命所有人都退下说是要为太后诊病,可是太医施针后太后就……就去了。”说到这里,红鸢已经泣不成声,紫桐递给她一块手帕,她缓了缓又说:“奴婢奇怪的是,皇上并没有立即发丧,还命慈寿宫一切照常,大家都以为太后是昏迷不醒,其实太后早就归天了。”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红鸢脸上,“放肆,你以为你编个故事就能诬陷皇上吗?皇上和太后母子情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好在你是在承惠宫说说,本宫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娘娘,太后对奴婢有恩重如山,奴婢才冒死来求您,她可是您的亲姨母啊。如今太后娘娘枉死,也死不瞑目啊!”红鸢跪在地上紧紧的抱住凝香的腿,她的泪水几乎湿了凝香的半边裙子。
看着红鸢如此哀啕的模样,凝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可是事关重大,其实她没有怀疑红鸢的话,但不怀疑不代表就要相信,太后也曾派人刺杀过皇上,这两个人早就积怨已深。如今太后毕竟已经去世了,主持大局的还是皇上,这件事情若是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知道,必定会兴风作浪,若是动摇了朝廷的根基,就得不偿失了。
“红鸢,你放心,我会为太后讨回公道,你先回去吧。”凝香命紫桐送红鸢回去,她递给紫桐一个眼神,意思是:杀了红鸢。
紫桐回到承惠宫,见凝香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她不敢打扰凝香,本想退下却被凝香叫住,问到:“办完了吗?”
“她是失足溺死于池塘之中。”紫桐小心翼翼的答道。
“很好。”凝香抬起头,她看着紫桐此刻的神情,脸色突然柔和了许多,“你我之间不必见外,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紫桐犹豫了会,其实她不知道此刻在她面前的是高高在上的惠妃娘娘,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对于凝香,紫桐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以什么身份对她,要在尊敬和亲密之间把握好尺度,实在是不容易。
凝香走到紫桐身边,握住她的手,“你和紫莺对我而言,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我知道这些年我变了很多,但身处**不得不变。即便我变得再心狠,在我的心中永远有一块清新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姐妹情和我在金角最纯朴的美好记忆。”
“小姐!”紫桐不记得上次这么称呼她是什么时候了,这个称呼是那么的亲切,“您真的不相信红鸢的话?”
“相信,就是相信才要杀她。”凝香放开紫桐的手,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我能做什么呢?要我为姨母报仇吗?可她的仇人是我丈夫啊,我现在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太后,是什么原因使他又动杀机。”
“那你现在还爱皇上吗?”
“爱,但不敢爱。今天我才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他不仅是我的四郎,更是九五之尊。就像太后所说的,最大的胜利,是让我西京的女子永远成为大潇最尊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