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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转眼天色已黑,满天如棋子般的繁星如约而出,星空依旧美,只是看星星的人从双人儿,变成形单影只。

冷云寒站在云轩居的院子里,手拿一盏孔明灯站在星空下痴痴的看着,看着灯上的人儿。这盏灯是白玉儿之前做的那盏带了她画像的那盏,当时冷云寒为留下这盏灯还故意说了一些损她的话,现在想想好可笑。

冷云寒轻轻抚摩了下灯上人儿和自己在灯上提的字,幽幽道:“你真的不该来人间,明天——一切都会结束,在这儿给你说声再见!走好!”双手轻轻一松,已点燃的灯儿缓缓飞向夜空,灯光的照耀下,画上人儿笑的是那么灿烂,但却又似有不舍,有留恋,可最终还是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看着小如星辰的灯儿,过往的时一幕幕在冷云寒脑海中回放,从成亲到现在。记忆回放完,灯儿也已远到再也看不见。

“放掉了灯儿,心中的人儿就会跟着远去吗?灯儿看不见了,心儿就会停止思念吗?”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韩飞飞伤感的说。

冷云寒淡淡一笑:“人死如灯灭,妖也如此。这盏孔明灯是她做的,明天她就要走了,这盏等应随她而去。”

“表哥真的这么狠心吗?明天——你真的下得了手杀她吗?”

“战场上我杀敌无数从未犯过躇,她——也不例外!明日一刀下去,一切的恩怨情愁都会一刀斩断。”冷云寒淡淡道,听不出任何的不舍和留恋。

韩飞飞突然莞儿一笑道:“表哥,这几天忙着捉妖一定累坏了吧?飞飞刚做了首曲子弹给表哥听,给表哥解解乏。”韩飞飞走到身后凉亭内早已准备好的琴前坐下,伸手轻轻拨弄琴弦,优美的曲声响起,随后韩飞飞美妙的歌声伴随曲声:“昙花一现最美丽,世上情缘应珍惜。茫茫人海来相会,阴差阳错结连理。

魑魅魍魉人相恋,如今已是分飞燕。两情相悦难相守,往事幕幕化云烟。

人言虽可谓,真情更难求。

今生若能长相守,何必相约到来生。

人生匆忙应有你,抛开凡尘游天地。

抛开凡尘游天地。”

曲声结束,冷云寒看向星空淡然一笑道:“这首曲子不只解乏这么简单吧!”

韩飞飞站起身,走到冷云寒身边柔声道:“世间最痛苦的爱莫过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和真正喜欢的人结成连理,如果有幸做到了,一定要好好珍惜。她是一位好女子,值得你珍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表小姐说的没错。”太子的声音突然传来。韩飞飞和冷云寒一怔,朝门口望去太子面带微笑的走进来。

“太子,你怎么来了?”韩飞飞惊讶。

太子爽朗一笑,走近他们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来找云寒去劫狱啊!”

“劫狱?”韩飞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没错。”太子收起玩味,认真道:“为了皇妹我豁出去了。我知道乐宁的脾气,若父皇明日杀了龙玉剑,她也不会独活,为了妹妹的性命和幸福,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云寒,我们一起去吧!我相信乐宁交的朋友不会是恶类,我更相信能让你动过真心的女子不会是残毒女子。”

“太子说的对及了,表哥,你和太子一起……。”

“不要说了。”冷云寒冷冷打断,看向太子沉声道:“太子乃一国储君,怎么能为了一个江湖中人和一只狐妖而枉顾法纪呢?还让臣和你一起去,太子可知这是纵火行凶,以身试法,若此事传扬出去,别说你的太子之位不保,恐怕明日问斩的将是我们。”

“我不在乎。”太子语气坚定道:“这些在来之前我就想过了,储君又怎么?一国之君又怎么?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要这个头衔有何用?云寒,在我的心里一直很敬重你,你正身率下,顶天立地,为国扶危定乱。为民除奸惩恶,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如今在白玉儿这件事上你做的真的很令人失望。”太子失望的摇摇头。

冷云寒将双手负于身后看向远处冷冷道:“你们说的容易,你们只站在旁观者,站在她的角度看这件事,你们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如果你们娶的人是妖,嫁的人是妖,你们还会这么轻松的说吗?当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你,所有人的口都对着你,你们能视若无睹,装聋作哑吗?想想每天面对的美娇妻,其实是一只人人畏惧的妖,你们能做到不害怕,不恐慌吗?那种胆战心惊是无法控制的,只要看到她心就会不受控制的犯怵,她变成白狐的样子就会在眼前挥之不去,现在想想都恐怖,总之,真的不想再靠近她。”

“所以表哥就要狠心的除掉她来消除心中的恐惧吗?表哥为什么不能转移看到她不美好的样子而想象她的好呢!想想她救你的时候,帮助别人的样子,想想她活波可爱的样子。为了她为什么不能对天下人的言语装聋作哑呢!”

冷云寒摇头一笑,看向韩飞飞道:“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让我很意外。数日前她还是你的眼中钉,你们还是敌人。现在你却极力维护她为她说情,呵呵,这真是太不可思议。”

韩飞飞点点头:“是,我之前是很讨厌她,讨厌她与生俱来的高贵、美丽。痛恨她招认喜欢把你抢走。妒忌她的天真与无忧。总之,她所做的一切我都看不顺眼。

大家说她善良、平易近人,我却认为那是她伪装的,是故意做给姑姑,做给你看的。百姓说她救济灾民,驱妖解毒,爱民如子。我却认为那是理所当然,因为天下是她父皇的,她爱民如子是为了她父皇的江山,为了她自己高高在上的公主位子。无论她做什么,我都能找出她另有企图的理由否定她。

而当我知道她是妖的那刻起,我就再也找不到理由否定她,找不到借口嫉妒她。相反,一切的否定都变成了敬佩。

她高贵美丽,是因为她惠质兰心,出淤泥而不染,所以上天赐予她仙人般的外貌。她招人喜欢,抢走你,是因为她与人为善,冰魂雪魄,只有她才配得上你。她天真无忧,是因为她不记得失,无思无虑,所以超然自得。她救济灾民,驱妖解毒,因为她菩萨心肠,大义灭亲,纵是妖身却有仙德。这样的妖,让我不得不佩服。和她比,我自愧差太远,根本没法比。这样的女子,难道不值得表哥去爱,去珍惜,去付出吗?”韩飞飞苦口婆心,句句发自肺腑道。

“表小姐说的对。”太子附和道:“如此的品德、气节,高尚纯洁的妖,世上人又有几人能比?表小姐能从讨厌转为对她钦佩,云寒又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人言虽可畏,但为了这样的女子,抛弃名洁又有何憾?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她是妖这是事实,你不能强迫她变成人。”

冷云寒冷冷一笑:“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太子也不能把你们的想法强加于臣,因为你们不是我。我只知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让臣斩妖,臣绝不能违命。”

“你——”太子气愤道:“你这是愚忠,愚忠误国。好,你不去救我去救。”

“太子,请三思而行。刑部大牢可不那么好劫,皇上已派重兵把手,小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勿谓臣言之不预。”说完冷云寒转身朝书房走去。

“表哥——”

“不要叫他了。”太子低声道:“他是不会去劫狱的。名和忠就像缰绳和枷锁,已把他牢牢束缚住了。不忠不孝之人就让我去做吧!”

“太子,飞飞和你一起去。”韩飞飞要求道。

“不行。”太子果断的否定道:“你不会武功,去了会很危险。”

“我可以在外面帮你把风啊!”韩飞飞如此想。

太子摇摇头,淡淡一笑,深情的看着她道:“表小姐才高行洁,先人后已让人敬佩。如此乐善好义的女子,我怎忍心让她去冒险呢!”

“太子。”面对太子的称赞,韩飞飞羞涩的低下头:“飞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太子温和一笑,轻拍了下她的肩道:“在府里等我回来,我会把他们救出来的。若寅丑之交时我还没能回来,可能……”

“不会的,太子一定会平安回来,飞飞就在这儿等太子回来,太子一定要回来。”看向他请求道。

太子点点头:“借你吉言。”昂首阔步朝外走去。

天庭

百合仙子在宫中散步,身边的宫女突然指向凡间道:“仙子,你看有盏孔明灯。”

百合仙子朝宫女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孔明灯,脑海中瞬间想起在凡间教白玉儿做灯,和石岳山一起放灯的画面,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久违的微笑浮上绝美的容颜。百合仙子轻轻一伸手,一道蓝光射向孔明灯,微微抬手,孔明灯便飞到了百合仙子手中。看着熟悉的孔明灯,和灯上熟悉是人儿,百合仙子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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