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涅见春丫看着自己，双目中带着一种朝圣般的眼神，或者说像花痴。
罗涅暗道，自己附身的这个小鱼从小被丢到郊而对生死，在小鱼留在他脑海的记忆中确实没有修习心法的记忆，看来自己也许真的是修习的自己衍生出的心法。
不过罗涅也不以为异，道：“如果衍生心法真的很强，只怕以后先不修流派心法，直接练出衍生心法的人会越来越多了。”
“不可能！”春丫绝然的道：“先练习心法，再学武技，只是为了成为真正的武修让心法和武技融合，就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一步的历练中，面对生死的时候丢了命！不学心法就想历练，就像把一个婴儿丢到狼窝一样。哥，你瞧有多少普通人能只用一把短刀搏得过凶兽的？而且是日复一日，只怕十万个人中也不会有几个人能活下来，想衍生出心法更是需要天赋，就算活下来的人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能衍生出自己的心法，哪可能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哥这样说，我还以为衍生心法只是传说呢！”
罗涅笑道：“以后不是有虚拟系统了嘛，你看你没有像传统的武修一样，修了心法与武技到城外来进行血腥历练，在虚拟系统中也让心法与武技融合了。原来衍生心法的人少，只是因为危险，有了虚拟系统就没了危险，如果衍生心法真的比先修心法武技，再让它们融合而成为一名武修好，只怕先不学心法，而是直接在虚拟系统中历练危险，然后再衍生出心法的人不会少。”
春丫摇头认真的道：“正是因为明知虚拟系统里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才不可能。虚拟环境哪可能真替代现实？”
罗涅道：“是不能替代现实，不过你不就是在虚拟系统中把心法与武技融合成的武修的吗？”
“学了心法与武技，只是让它们融合，只要面对危险能用心的多练习，都能可以。说真的，从虚拟系统中练出来的武修和在现实中融合成为的武修，还是有差距的。而且让心法和武技融合这个难度，相比让一张白纸生活在危险中衍生出属于自己的心法，难离根本是天壤之别！要衍生出自己的心法，如果不是在真正的绝境，加上天赋与心境感悟等很多让天眷顾的巧合，那是想都不要想。”
春丫说到这里的时候，那边唐圆月传过来一阵兴奋的尖叫。
晓晓冲到食肉獠身边，因为食肉獠皮粗肉厚的，短刀根本扎不进，晓晓引得食肉獠咆哮着扑空了几次，才逮住一个机会一反常态的刚猛突进食肉獠身边，把短刀从食肉獠最柔软的脖子处捅了进去。
罗涅虽然一边在听春丫说话，但那边也在他的注意之中。
晓晓健美的双腿屈蹲有力，腰技盈握，她开始引诱食肉獠的动作都很平淡，很镇定，但她突然突进和短刀扎进食肉獠脖子的两个动作，有种在短距离中力量爆发的决然！谁也想不到在她虽带着野性美、但到底貌似纤弱的身体里藏着那么夸张的张力，在整个短短的猎杀中，犹如平湖突起的狂澜。
“寸击流！”
晓晓一击得手就躲了回来。
被刺破了脖部动脉的食肉獠脖子上鲜血狂涌，仿佛想逃跑似的往反方向蹿出老远，才趴到地上直“呵呵”，殷红的血迹在废墟的地面上洒了一路。
唐圆月兴奋的追过去，“我来挖它的兽晶！”
罗涅看着唐圆月像小丫头见了洋娃娃一样的表情，更是目瞪口呆的道：“好嗜血，好邪恶！”
春丫看到唐圆月的样子也是抿嘴笑道：“女生平时或许可能会被血吓晕，但真的被血一刺激有时比男生更疯狂呢。”
罗涅瞧着春丫，笑道：“你就是从虚拟系统里培训出来的武修，以后还得多经过一些血的洗礼。”
“哥，我……”
“怎么了？”
“我跟在哥身边，会照顾哥就好了。”
“你的理想还真是远大！”
……
夜幕渐渐来临。
废墟里回巢游走的凶兽也渐渐多了起来。开始的时候晓晓和安子还杀两只凶兽玩两下，她们觉查到凶兽有多起来的迹象，就再没离开过唐圆月身边半步。
春丫这丫头，虽然是虚拟系统中练出来的，但见了几次晓晓与安子的猎杀，又有罗涅在身边也慢慢放开了，后来碰上的几次食肉獠、铁尾腐尸兽，这丫击杀得像舞蹈一般华丽。
“你的多余动作太多了，这不是舞技呢，猎杀野兽还是简单点讲究致命一击，这不是游戏，你在虚拟系统里训练落下的毛病得改改。”罗涅见春丫在击杀一只铁尾腐尸兽时，动作妙曼，短刀本来可以直接刺进腐尸兽的要害，她偏偏让短刀在她手上华丽的打了个旋儿才刺下去。
唐圆月反对道：“教官，副教官的猎杀技比你们的好看多了！”
晓晓和安子听到唐圆月的话，看了罗涅一眼相视无语。
只有春丫低头红着脸，悄悄的对罗涅道：“哥，我是故意的。我没有晓晓他们凌历，只能比她们更华丽，不能丢了哥的脸。”
听到春丫的解释，罗涅忍不住曲指挂了一下春丫的鼻子，“面对野兽，下次不要这样。”
“嗯。”
月亮已经从天空爬起，这时候罗涅他们也已经来到了废墟中央的那铁锈迹斑斑的铁塔下面。这个铁塔原本也许是什么信号发射塔，塔下有一个巨大的台基，差不多三层楼那么高，可能是修得结实，至今仍然完整。从塔基登上塔腰四分之三处突厅的旋梯还在，普通人也能爬上去。
在这片废墟里，没有成群的凶兽，特别是有月光的晚上凶兽多而不聚，最是适合武修磨砺，在罗涅脑子里那份陌生的记忆中，洛带孤儿院每周都会把院中一部分学生丢到这里来自由训练，这是院里固定的野外课程。
随着罗涅脑子里那份陌生的记忆渐渐清晰，罗涅有时都分不清哪些才是自己真实的记忆了。就像做了一个梦一样，梦太真实后就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才是真实。现在罗涅有时就会把小鱼的经历和自己的经历混淆。
想起孤儿院的生活，罗涅从小鱼的记忆中感觉得到许多人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也感觉得到谢院长对他的特别关照。现在想来，也许都是因为自己修的是衍生心法。
同时，心里也首次对孤儿院训练他们的手段感到心寒。
原来罗涅并不知道外面的武修馆让学生到野外来磨砺，都是先学了心法和武技，有了一定的基础之后的事，野外猎杀训练只是为了让心法和武技融合。
而孤儿院中好像每个进入孤儿院，被院里觉得有资质挑入内院的人，开始都会只塞给一把短刀，然后就被丢到野外来。
如果有求生欲望特别强大，在面对野兽时也没被重伤的人，院里会在其伤好后再次丢到野外来。像罗涅就是这样一复一日的长大的。
那些被初次丢出来就受了重伤的，都会在院里被隔离年半载，如果真像春丫说的，只怕这就是学院在让他们练习心法和武技。难怪被隔离后出来都比原来厉害。
那时为了生存本来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还没觉得心寒，现在仔细一想，这么多年来有多少非常出色的小孩子是熬过了第一次，却在第二次意外中被凶兽撕得遍体鳞伤死掉了的？
到现在为止，洛水孤儿院没有被隔离的好像只有罗涅和脱脱、阿仔他们三个。脱脱和阿仔两个之所以能这样活下来，根本就是他们有出色的天赋，再加上有罗涅几年来如一日的在旁边照顾。
罗涅带着四个丫头爬上了铁塔高处的突厅。
唐圆月喜欢春丫华丽的“表演”，有她主动交谈，这会春丫也和她们混熟了，两个丫头扶在铁栏上叽叽喳喳的。
晓晓和安子安静些。
废墟外的远处，亮起了几束车头灯的光柱。
“哥，你们看，那边有几辆车往这废墟里开过来了。”
“教官，那些人都是到这里来猎杀野兽训练的？你带咱们来就是站在这上面看他们表演？哇，这种真实的场面比看电影感觉好多了！只可惜咱们站这么高借着月光也只能看个影子。”
……
罗涅瞧着渐渐往废墟开来的三两吉普，心里居然涌起一股浓烈的情绪。这种感觉相当奇妙，仿佛他就是小鱼，小鱼就是他。
不知道脱脱与何仔俩是不是在这几辆车里？自己离开后只怕院里那些家伙会把曾经对自己的敌意转嫁到那两个家伙身上，想到自己穿越附身在小鱼身上那天晚上，小鱼居然都让那些家伙下了药，不知道这些天那两个家伙有没有受到欺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