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经营翡翠毛料的店铺，沿着店铺的三面墙壁放着一圈木头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就连地上，也是堆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头，另外一面墙却是摆着一溜柜台，柜台上放了一些成品的玉器。
以前的秦泽虽然在典当行上班，但基本上也是两点一线，没怎么在这古玩街转过，所以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家翡翠毛料店。
这家店刚刚被王曦他们排查过，所以店铺的生意多少都受到了些影响，秦泽进门的时候，店里面也没多少顾客，几个伙计都站在柜台里面，有的在玩着手机，还有几个在小声交谈着。
大略扫了一眼，店里只有一个老爷子，正看着一旁架子上的一块石头，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胖子，看样子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
“王老爷子，我这儿的石头您都看过了，也没几块好的了，您看您是不是改天再来看看？”那胖老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弯腰跟在了老爷子后面，一脸的苦相。
“老六，我今天可是没少给你送钱，就这一块了，你看两万块钱卖给我得了。”老爷子说着拿起地上一块石头，反复看了两眼，脸色有些阴沉地说道。
这老爷子说得没错，他今天带了二十多万来，半赌和全赌的毛料都买了几块，但却都给切垮了，甚至还切出了几块狗屎地。
“王老爷子，实在不是我不卖给你，我们从缅甸把石头运过来，这运费也不止这点钱啊！”听到王老爷子的话，胖子老刘脸上心里叫苦，可脸上偏偏还得带着笑意，那一张胖脸上挤出的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老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让老板这样陪着？秦泽扫了两眼，心中不禁有些疑问。
不过秦泽看到老爷子的面色之后，目光不由又在老爷子的胸口处停留了片刻，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叹道，此老者命不久矣。
“这位先生，您看您要点什么，赌石还是买玉？”看到秦泽进门，店主胖子老六咳嗽了一声，这时终于有一个带点眼力劲的伙计放下了手中手机，热情地上前问道。
“我随便看看。”秦泽说着便在店铺里绕了一圈，发现架子上放着的石头都是些半赌毛料，每一个都开了天窗，露出一片绿意盎然来。
不过看这些石头旁边的标价，似乎也并不便宜，但凡切出点绿色来，价格都在万元以上。
秦泽转了一圈，居然没找到一块万元以内的半赌毛料，无奈之下，只好蹲着看起那些扔在地上的全赌毛料来。
“垃圾，垃圾……还是垃圾。”现在通过灵气能看到这些毛料内部的结构，秦泽也不客气，直接将地上的全赌毛料翻了个遍，居然没发现几块里面有玉的石头来。
虽然有些石头里面出了绿色，但却是丝丝缕缕没连成片，估计要是解出来的话，应该连一件小挂坠也做不出来。
“哎，要不就它了吧！”秦泽翻了好久也没找到一块好石头，心中也有几分不耐烦了，看到现在手上这块里面勉强还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玉核，应该可以做一个挂坠了。
再看看石头上贴着的价签——五百块，价格倒是不贵，秦泽也懒得再去翻找，拿起石头来就想要付账了。
“咦，这块石头怎么卖？”秦泽刚要掏钱结账，眼角往角落处一扫，居然有了新的发现，把手中的石头一扔，指着墙角处的一块石头问道。
那块石头被扔在了墙角里，秦泽走上前去才发现这是一块已经被切过的废料，大概有半个脸盆大小，切口处露出的是惨白的石碴，一点泛绿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秦泽透过灵气却是发现这块石头里还真有好东西，一块拳头大小的玉核，绿意盎然，就在这块石头的中心处。
“这……”店里的伙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要买切垮了的废料的，心里想着这小子是不是二啊，这种一文不值的废料居然也买，但这种实话又不能说出来，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嘿嘿，小伙子，这是我早些年赌垮了的一块石头，放在那里本来是打算留个念想呢！呃……既然小伙子你看上了，我也不留着了，两千块你拿走！”
看那伙计不知如何应答，这翡翠毛料店的老板胖老六忙回答道，不过他也不敢怠慢了那王老爷子，站在两人中间，就这么两边都陪着小心。
这老板也是混迹这一行的老江湖了，嘴里的瞎话张口就来，脸上还是一副割舍不下的模样，就这演技，拿个最佳演员奖一点都不冤。
他可是跟那伙计不一样，既然有人买，他就敢开价，反正扔了也是扔了，能卖多少算多少。
“老六，你小子越来越不地道，这石头明明是今儿上午解出来的废料，你居然也能黑着心卖两千块。”旁边那王老爷子有点不乐意了，开口提醒秦泽道，“小伙子，别听老六的，你还是看看别的吧！那块石头就是块废料！”
听到王老爷子的提醒，秦泽对老爷子也有了几分好感，这年头人心不古，别说买块废石头赔了钱了，就算是出了人命，也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像老爷子这样的人可是不多了。
“老板，就这块了。两百卖不卖？”不过秦泽并没听老爷子的劝，开口问道。老板会漫天要价，他可也会就地还钱的，反正这块废料，估计别人谁也不会要的。
“两百太少了，最起码也得一千！”那老板还有些不甘心。
“一千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秦泽扔下石头转身就走，他就不信，这胖老六还真能留下这块废料。
“等会，小兄弟。”果不其然，秦泽刚转过身，还没迈步呢，胖老六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嘴里笑着说道，“两百就两百吧！今天我吃个亏，拿两百块钱来，东西是你的了！”
吃亏，你确实吃亏了！秦泽心中暗道。
从兜里掏出了两百块钱，秦泽抱着石头来到了店门口的解石机旁边，对老板说道：“老板，借用下你的解石机啊！”
“有人解石了！”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本来还在古玩街上闲逛的人不少都拥到了这间店铺里来了，中国人从来都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
“哎，这有什么好看的，原来是块废料啊！”挤在最前面的几人本来还以为要切的是块翡翠原石，没想到秦泽手中拿着的居然是块废料，不由有些失望地说道。
“真是，这大热天的，看人解一块废料有什么意思？”旁边的人也附和道，但虽然嘴里这么说着，脚下却是一点都没动。
秦泽没搭理那些看热闹的人，将解石机插上电源，将这块毛料固定好之后，开动开关，切石机上转动着的齿轮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滋——”随着合金齿轮和石头的摩擦声，秦泽手起刀落，解石机上的石头已经一分为二。
“哎，垮了！”看着切口处白花花的石头，周围人群发出一片叹息声。
“我就说嘛！废料里面怎么能切出翡翠来，这小伙子根本就是在胡闹嘛！”说话这人是个半行家，这一番话说得周围的人连连点头。
“是啊！废料哪里还有切开的价值？”周围有人附和道。
“这可真是拿钱打了水漂喽。”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秦泽并没在意，这块毛料里的翡翠走向他是一清二楚，第一刀必须得这样切，要不然无论怎样都会伤到里面的玉肉，那这块玉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
细细打量了下刚才那两块石头的切面，秦泽将石头换了个面，开动切石机，又切了下去。
“小伙子，还是死了心吧！这石头已经没有出绿的可能了。”看到秦泽把半边石头又放到了切石机上，人群里面比较懂行的已经开始劝解起秦泽来。
“才两百块买的石头，输不起就不要学人来赌石！”旁边一些看热闹的人也不知道从哪打听来的秦泽买这块石头的底价，看到秦泽还不死心，不由都嘲笑起来。
“涨了，涨了！”旁边的嘲笑声还没完全落下，切石机的齿轮下已经露出了一丝绿意，秦泽还没注意到，一些眼尖的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已经惊呼起来，“小伙子，你快停下来啊！别伤到了里面的玉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