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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陆陆续续地不断有人进来,大厅里也渐渐开始嘈杂了起来,一位身着艳丽的红色巴洛克公主裙的高傲女孩挑剔地在为数不多的空位之间走来走去,最后坐在萨菲尔旁边,警惕地瞥了萨菲尔一眼便正视前方。露台上也有几个人影走来走去,应该是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典礼做最后的准备。

“女士们先生们,请安静下来。”声音苍劲有力,从露台上传来。话音刚落,全场的喧闹升戛然而止。露台下的水幕由内向外迅速掠过几道白光之后,清晰地呈现出一个严肃的老人头像,正是面试时那个坐在中间的那位,白发白须,正在戴上一副牛奶瓶底眼镜。“我是莱吉斯·斯塔文,纳斯科夫学院的负责人,如此优秀的你们选择了纳斯科夫学院,我倍感荣幸。你们,在光明女神凡卓雅蒂的指引下,将成为普罗德帝国的未来,现在,请在座诸位依次到圣坛上向光明与正义立誓!绝对不会把你们的力量投入扭曲真理传播异端之中!”

“阿尼克瑞·布恩尼·利奥贝瑞丝小姐,请您上台立誓!”利兹?环顾四周,只见一名白衣女子已经在前面起身,走向那个被水围绕着的圣坛。在圣坛上,闭上眼睛双手交叉于胸前,虔诚地低下头,一头金发在柔和的圣光之下熠熠生辉,和之前几乎判若两人。

“哇,标准的极品美女啊!”

“她叫什么名字?”

周围一下窸窣起来。

“哼,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罢了……”身边的红衣女孩一脸不屑地自言自语道。

一个个新生走上去祷告一番然后走下来,这个过程一直重复着……

大厅里的低语声中开始不时夹带着从周围飘来的哈欠声,沃德还在睡着,一直保持着那个至少萨菲尔看来手肘最后会疼得要死的姿势。

“真是一场无聊的作秀!”旁边的红衣女孩恼怒地低声抱怨,起身准备离开。

“格拉……格拉托尔·莱特斯塔·萨菲尔先生,请上台立誓!”大厅骤然又鸦雀无声。

“格拉托尔……”短暂的寂静之后,四处开始窃窃低语,“重新封印了元素领主的魔法毁灭者……”“是有能力毁灭一切魔法的不可存在之血脉……”“诶,可真让人嫉妒呢……”

格拉托尔……在人们的印象中已经是这样了么……萨菲尔轻叹一声起身,向圣坛走去。

“啊……!”前面那个红衣女孩像是脚滑了,两手乱划着朝萨菲尔这倒过来。萨菲尔下意识用手扶住,她总算才没继续倒下。稍稍站稳之后,她立即挣开萨菲尔的手,冷冷地看了萨菲尔一眼便转身离去。拜她所赐,周围的声音愈发刺耳了。

“安静!”声音含威不露,“格拉托尔·莱特斯塔·萨菲尔先生,请上台立誓!”

在几乎所有新生的注视下,萨菲尔走上了圣坛,在温暖的圣光照耀下闭上眼睛,圣光的仿佛照射进了萨菲尔的内心,让刚才的一切烦恼都暂时忘却了。

“啊!”突然全场几乎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大喊,萨菲尔感觉有些异样,睁开眼睛,原本柔和的圣光现已变得血红,浑身上下突然之间就像被炙烤一般滚烫。萨菲尔纵身一跳,跳开圣坛,几乎是同时,血红色的圣光在圣坛中心汇成一束耀眼的强光,圣坛瞬间化为齑粉!在场所有人满脸恐慌看着萨菲尔,整个大厅出奇地安静。而后,大厅墙壁上的符文停止流动迅速变暗,一刹那,整个大厅一片漆黑,人群惊叫着,场面一片混乱。

“安静!”声音穿透黑暗,大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普罗德帝国未来的首席魔法师们怎么会被这点小事而吓破了胆?我宣布开学典礼就此结束,失去了光明你们就用自己的手来点亮你们的道路!”

整个大厅里的新生都开始召唤光灵,大厅重新亮了起来,新生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光灵有秩序地离开大厅。“你被吓破了胆么?跟上他们!”斯塔文院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萨菲尔身边。

“这是怎么一回事,院长?”萨菲尔完全被刚才那一刻吓懵了。

“现在不是寻找答案的时候,但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大事。”院长语气缓和了些许,“现在,典礼结束了,回去休息吧。”斯塔文院长念诵着咒文,萨菲尔突然感到大脑一片空白,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宿舍楼外。

完全不知所措,只能回房间了……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因为这件事他们是肯定是要来了……监察司……

纳斯科夫学院,会议厅。

“居然能触发净化之眼……”一个充满忧虑强装镇定的中年女声微微发颤着说道。

“看来帝国对他们的隔离政策,已经让他们向恶魔出卖灵魂了呢。”声音尖细而刻薄。

“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先别妄下定论!”声音苍老却富有力量。

“玩笑而已,呵呵……或许真是黯月邪教的人也说不准呢”尖细的声音被呵斥了一番,强作欢笑。

“所以必要的戒备还是要有的。”一个冰冷的女声在墙角处响起,众人陷入沉默。

当……当……十二声沉闷的钟声过去,新的一天到来了……在旧日留下的黑暗中……窗外一滴晨露水滴下。

“散会。”

“笃笃笃……”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把萨菲尔吵醒,八点,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找我呢?萨菲尔迷迷糊糊地打开了门,一个头发梳理整齐面色微微不悦,却穿着黑色礼服的老人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拿着一个盒子。

“您的行李,校服和课程安排,先生,从现在开始务必在学院里穿着校服。”生硬地把话说完后,老人就一声不吭往回走。

“谢……”还没等说完,老人已经转过了墙角。

昨天地下大厅发生的事,让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行李了。这个盒子是?安排表被夹在盒盖绑带下,那这个盒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打开盒子,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块樱桃奶油蛋糕?!

这个学院对学生还真是关心……把蛋糕盒放在一边,萨菲尔抽出那张安排表,仔细地看着。

星期一,空。

星期二,空。

星期三,空。

星期四,上午,初级疗愈。

星期五,下午,剑术格斗。

星期六及星期日,休假。

兹为纳斯科夫学院第337期学员格拉托尔·莱特斯塔·萨菲尔第一学期之课程安排,如有异议请速与教务处处长本托尼斯·J·斐利纳斯女士通告。这段小字用鲜红色的墨水写成,很是扎眼。

没多想萨菲尔就冲下楼去,这么一点点课程,无论如何都必须去“通告”了,这就是他们许诺的自由么?一路疾走,总算来到了教务处门前。

笃笃……萨菲尔尽可能的平静地敲了敲门,可以预想到必须要最大程度的低声下气地恳求,在怎么心急也只能是“心急”。

“请进。”声音十分平和。

打开门走进房间,尽管是白天,房间里还是比走廊更加昏暗,因为所有的窗帘都被完全拉上了。关上门后房间愈发昏暗,只有桌子那点着蜡烛,一位身着一袭紫罗兰色长裙的盘发女士,坐在桌子后,身前堆着厚厚一叠文件,两眼注视着萨菲尔。

“格拉托尔·莱特斯塔·萨菲尔,是为了课程安排的事而来的吗?”

“是的,夫人。”

“以后叫我斐利纳斯女士,萨菲尔,坐下吧。”斐利纳斯女士把手伸向桌前的一把椅子。恭敬不如从命,萨菲尔坐在了斐利纳斯夫人……不对,是斐利纳斯女士的面前。

“你知道你的课程安排为什么会是这样么?”

“昨天晚上……”

“完全正确!”斐利纳斯女士盯着萨菲尔的眼睛,“昨天晚上的那件事让他们再次感到了抑魔者力量的强大,他们再度感到恐惧……”

又是因为这血脉!在这里也因它而受到特殊礼遇。

“所以,他们决定绝对不能让你接触更深层次的能带来伤害的魔法……”斐利纳斯女士死死地盯着萨菲尔的眼睛,言语中不时流露出叹惋之意。

“为什么……”好不容易来这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么……

“你特殊的金色眼睛代表着你已经拥有了让他人无法使用魔法的能力,如果你又能够使用杀伤力巨大的魔法……你,掌握魔法力量的抑魔者,在他们眼里就是无敌的!所以,他们禁止你学习这些魔法。”

“他们完全是多虑了,我并不打算对他们做什么。”

“但他们认为你会!昨天的事让他们都开始怀疑你和邪教有牵连了,他们为了保全自己不惜剪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胁!”

“这样下去普罗德帝国迟早会毁在他们手里。”斐利纳斯女士叹了口气,“他们永远生活在恐惧之中,他们致力于消除一切可能的威胁,可惜他们只是对内的。所以,你的课程安排只能是这样……”斐利纳斯女士同情地看着萨菲尔。

终究,还是被他们完全封杀了么……萨菲尔懊丧的低下头,他们就是执意要把格拉托尔家族彻底毁掉么。

“但是,院长却不想看着你的才能就这样埋没,抑魔者之所以能够反制他人的魔法正是因为他们对魔法有着超乎常人的亲和力,所以,这也就是今天让你过来我这的原因……”

斐利纳斯女士起身在萨菲尔耳边低声说道,一下破灭的希望重新燃起,萨菲尔满是惊讶和欣喜地望着斐利纳斯女士。

“监察司已经派人来了,在他们眼皮底下你是不能接触任何课程之外的魔法,但是,他们被禁止在晚上四处闲逛,所以,院长让我晚上教授你一些魔法。”

一切又绝处逢生,萨菲尔不知道如何来表达对斐利纳斯女士的谢意。

“但务必不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学院和你同时都承担了很大的风险。现在,你可以走了,呆太久或许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呢……”

“谢谢,斐利纳斯女士。”萨菲尔真想欢呼一声,但想到监察司,真的是太“招摇”了。

“恩,蛋糕和你胃口吗?”

“非常好。”原来蛋糕也是斐利纳斯女士送的,她还真是个好人,能够不避嫌地帮助受到监察司怀疑的人。“但是,恕我冒昧能明细一下具体的时间吗?”起身之后这才想起斐利纳斯女士还没有告诉自己训练的时间。

“哦,那就从今晚开始吧,晚上七点在宿舍楼下见。”斐利纳斯女士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现在,回去休息休息吧。”

出了门,萨菲尔即刻快步走回宿舍,斐利纳斯女士已经说了,他们,监察司,果然来到了学院,或许,现在他们的眼睛就注视着自己……必须迅速离开这里以免受到怀疑,

回到了宿舍,萨菲尔才发觉肚子早已是空空如也,昨天的晚餐和今天的早餐都没有吃东西……现在最多也就十点钟,餐厅里空无一人,真得感谢女士的提醒,看来只能回去吃那块蛋糕呢。“呀,那个怪物!”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被萨菲尔听见了,两个女孩在门口像看着马提尔人一样害怕地看着自己,然后快步从自己身边小跑出宿舍。

又被当成怪物了吗……反正都是迟早的事……一路上都是异样的眼光,恐惧……鄙夷……憎恶……所以人都竭力和自己保持距离。回到了房间关上房门,萨菲尔喘了口气,坐在床上,细细咀嚼着斐利纳斯女士送的蛋糕,看着窗外。

……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也把我当做怪物了……全都是因为他们之前的妖魔化宣传……监察司,如果他们不存在该有多好。想到这萨菲尔握紧了拳头,旋即无力地松开了。

“呼……这件事算是办好了。”昏暗的教务处里,斐利纳斯女士长舒一口气。

“啊,以后就麻烦你了,夫人。”房间的一侧,另一个声音也舒了口气,“但他们已经非常关注他了,小心点,夫人。”

“没问题。”斐利纳斯女士对此胸有成竹地说道,“为了……”话没说完,斐利纳斯女士感到有点异样,转头望去,那边已无人影。“还真是忙碌啊……”斐利纳斯女士皱了皱眉头,抿了口咖啡,然后继续埋头于一堆文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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