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有什么麻烦的?这事可不是咱们理亏,全是那苏姨娘自找的。”一旁的风荷不解的说道:“张妈妈,您刚才没看到那苏姨娘有多么嚣张,若这样都不治她一治,那日后还有谁会将主子放在眼中?”
“就是,风荷姐说得对,主子这次可没有半点不对。”香雪早上才被张妈妈训了,现在自然不敢再打头阵出声,不过见风荷已经上了,所以才有些忍不住跟着附和。
“你们几个黄毛丫头知道什么,这里面的深浅我老婆子会不比你们明白?”张妈妈黑着一张脸,大声朝香雪等人骂道:“我说少夫人今日行事怎么会如此冲动,原来是你们这群小蹄子在旁边扇风点火,看来……”
“张妈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少夫人行事哪里有我们这群奴婢指手划脚的份?再说少夫人今日并没有做错什么,难不成主子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连个声都不能出吗?您这话未免太过份了一些吧!”
一直没有吭声的雨柔也忍不住说话了,几个丫环顿时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将那张妈妈给孤立起来,气得那张妈妈破口大骂:“好好,你们都长本事了,一个个成心想将老婆子气死不成?你们也不想想,这里可是候府,不是杨家,少夫人这才进门多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有什么好处?”
“是没有什么好处,可总比让人骑到脖子上,让人看笑话强吧!”雨柔自是不服气,想都没想一句话便顶了过去。
张妈妈一听,脸都憋红了,指着那雨柔骂道:“眼浅的东西,你懂什么……”
“够了!”杨思琳将手中的杯子猛的往地上一摔,冷声朝屋内吵成一团的几人呵斥了起来:“吵什么吵?这屋子里到底谁才是主子?”
再也受不住这几个人在耳旁来回争吵不断,她这主子成什么了?竟然被这几人完全无视掉了。原本还想着找个什么时候好好在这几个跟班面前立立威,看来还真是择日不如撞日,这可是被她们给逼上来的呀!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张妈妈目瞪口呆的盯着杨思琳,完全被小主子身上的那股自然流露的威严与气势震住了。好半天她才有些慌乱的吞了口口水,心中总算不得不承认之前的感觉,小主子真的是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而雨柔几人虽也很是惶恐,却没有张妈妈那般突出,好歹刚才杨思琳教训苏姨娘时她们都亲眼目睹了一番,现在心中对杨思琳改变的作风多多少少有了些铺垫了。
“少夫人,都怪这几个不懂事的丫头,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张妈妈习惯性的将责任往香雪几人身上推,在她的记忆中,小主子再怎么生气也不曾对她怎么样过,想必这次也是被这几个没规矩的丫头给气到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似乎失算了,话音刚落,却见杨思琳的脸色愈发的冷了下来,连带着看向她的目光亦变得陌生而厌恶。
“看来,平日是对你们太好了,好得让你们连自己的身份也记不住了!”杨思琳扫过每一个人,真不明白本尊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从张妈妈的叙说中听来,能够因为不满婚事而与父母明着抵触的人,性子应该不弱。再加上这样的人又是出身在富贵人家,从小便习惯于奴仆成群的日子,自然更不可能有什么人人平等的先进观念。可这身旁的奴仆怎么都敢当着这主子的面打起口水仗来呢?
按杨思琳自己的性子与观念,虽并不会因此而对这几人怎么着,可入乡就得随俗,以她现在的处境若连身旁这几人都管不好,那还凭什么让候府上下其他的人对她另眼相看?
这两句话一出,屋内气氛更是异常的清冷,雨柔倒是反应最快,第一个跪了下来,朝杨思琳道:“奴婢知罪,请少夫人责罚!”
雨柔的反映很快让屋内其她的人明白了过来,主子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只怕是不能像平日一般哄上一哄便消气了,于是风荷也跟着跪到了地上开口认错,连一向反应有些慢的香雪这回也没有慢太多,紧跟着跪了下去。
唯独那张妈妈还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跪还是不跪,细想一下,刚才自己虽是一心为小主子好,可与那几个丫头当着小主子的面这么一闹,确实也太不像样子了,难怪小主子会发这么大的火。
按理说在主子面前如此失了规矩,这跪下认错受罚那是再自然不过的道理,但她毕竟是小主子的奶娘,这个时候与这些个小丫环一并跪下认错,这脸面实在是抹不过去。
可是她却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跪还是不跪,因为小主子的脸色并没有因为雨柔等三个丫头的跪下而有任何的缓和,那就意味着小主子对于她也是恼怒的。
“老奴知错,还请少夫人息怒。”暗自一咬牙,张妈妈边说边准备往地下跪去,双腿刚曲到半路,却被一只白洁的玉手给拦了下来。
“算了,妈妈好歹也是我的奶娘,这跪就暂且免了吧。”杨思琳哪里猜不出张妈妈的心思,虽也要警示于她,却不能做得太无情,免得伤了老人的脸面,寒了人心。
张妈妈一听小主子虽免了她的跪,但语气却没有半点的好转,心知这是还在恼她,只是念及情份,不愿太损她的脸面。于是她赶紧谢过恩,毕恭毕敬的退了两步,微微低头立于一旁,不敢再胡乱出声。
而雨柔几人更是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头也不敢抬,等着挨训受罚。若是换成平日,她们倒也没有太多的担心,主子顶多罚她们少吃一顿饭,可现在她们却不敢想得这么乐观,想想那苏姨娘便知道了。
秦雨见几人均一副等着挨训的样,便也不客气,厉声朝几人训斥道:“你们几人跟在我身旁也都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往在杨家也就算了,反正也没有谁敢着找麻烦。可现在,这里不是杨府,我也不再只是杨家小姐。这里是候府,是别人的地盘,而我不过是个刚入门的少夫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