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皆灰蒙蒙一片,奔驰在茫茫的原野上,二十米之外便再也看不清任何景物的踪迹,只有那无尽的沙尘呼啸而过,将逐渐远去人们的背影彻底吞噬。
王烈并没有像愣头青一样出了城门就直往前冲去,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敌人也不是傻子,必然在大营正面布有一定的警戒。因此王烈等人出城便朝着西北方狂奔而去,待估摸着跑了有十几分钟后,王烈才率众人调整方向,朝着正南也就是敌营的大致位置冲去。
这时侯,靠的不仅仅是个人的能力了,还有那难以预料的天意。
只愿天意在我、佑我黄天。王烈心中默默的念叨着。
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在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排约有两人高的木栅栏,在狂风中摇摇欲倒,王烈大喜,急忙拍马加速,在那木栅栏后面定是敌人的大营无疑,看来他们的方向并没有走错。
七十余匹骏马齐齐奔腾,队伍虽然不大倒也气势十足,转眼间就快冲到了木栅栏的跟前,王烈一勒马缰大声道:“众将士随我下马。”
虽然风声急促,幸得队伍短小精悍,这道命令在顷刻间便得到了传达执行。
西凉军仓促间树立的木栅栏本就根基不稳,再加上大风呼呼的吹,不一会儿便在众人齐心努力的推动之下轰然倒地,震起一片尘土。
众人顾不得欢欣雀跃的庆祝,刚要上马准备冲进去。
没想到此时竟从漫天沙尘中走出一支大约十几人左右的巡逻队,他们乍一看到木栅栏倒地的场景,不由得愣在当场。
王烈猛地吼道:“上马,按原定计划突击。”
众人纷纷跳上马,抽出锋利的武器随着王烈就冲了进去。
为首的巡逻队长刚刚准备大叫,却见一支羽箭瞬间而至穿过他的喉咙,却是秦一菡俯身速射而至,剩余的西凉士兵无不胆战心惊,一边大声叫嚷着“敌袭”一边掉头往回跑去。
但等待他们的却是无情的箭羽,跟随韩毅的二十名骑射手个个箭无虚发,只是瞬间的功夫,距离他们仅仅只有二十余米的西凉士兵都成为了活靶子,没有一个活口。而他们临死前的挣扎叫声也被那大风彻底的湮没,消失了踪影。
骑兵队士气大增,王烈一把抽出挂在马上的龙骑尖,豪声道:“将士们,胜败在此一举,随我冲啊。”
骑兵队随即以一往无前之势奋力向前冲去,仅仅片刻功夫,前方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帐篷。
他们像刀子一样便突了进去,逢人便杀,遇到帐篷就浇上火油。短时间内,一直在帐篷里躲避风沙的士兵们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少数外出游动的士兵只要和那骑兵队打个照面,通常还来不及报警,便身首两段一命呜呼了。
不过西凉军毕竟是那百战精兵,很快就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们开始成群的跑出帐篷外,穿起厚实的盔甲,自发与呼啸而过的骑兵队相搏起来。
王烈在来时的路上就曾嘱咐过大家,不得与敌人缠斗,而是要发挥骑兵的优势,快速穿插、机动作战,若是被那敌人限制在原地,又与那蠢笨的步兵有何异同。
幸好所有的骑兵都牢记住了这一点,紧紧跟随王烈不停在帐篷中游走,若是遇到人数较多的敌兵,便绕道而行,一路上,火油终于撒了个干净。骑兵队紧接着又从原路返回,他们每人身上都带了四五个火折子,见到帐篷就往上丢去,一时间,原本就浇了火油的帐篷一遇到火种必然大火骤起,也将周围连着的营帐一同引燃,在猛烈的风势之下,大火如同连绵不绝的海浪,一波一波的朝远处蔓延开来。
西凉军营像炸开了锅一样,无数的士兵在大营里抱头鼠窜,更有不少人身上沾上了火苗,烧的凄惨乱叫。再加上骑兵队反复在空旷处游走冲杀,混乱中,也不知黄巾究竟来了多少骑兵,西凉士兵大惊之下,又是互相践踏,只是一会儿功夫,地面上躺着的到处都是士兵的尸体。
火势也是越发的猛烈了。
自从南门的战斗一开始,董旻便在大帐中焦急的等待攻城的结果,这一回他可是派出了本部所有的精锐,再借助恶劣的天气,意图一举偷袭并攻下那难缠的濮阳城,可是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了,怎么预想中的战果还没传来呢。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人荒马乱的声音,董旻不由的大怒,都这时侯了谁还敢在大营里喧哗,他掀开帐门就准备喝骂,可这一下,他却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一刻还安定有序的大营,此刻竟满目疮痍、火焰滚滚,士兵们不停地在其中来回乱窜,惨叫不已,仿佛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似的。
而此刻火焰已经快烧到他的大帐这儿了。
不远处忽的传来一阵马蹄声,董旻不由定睛看去,领头的不正是那单身闯巢车的黄巾白脸将军吗,自己射了三箭都没将其诛杀的混蛋,此刻竟送到眼前了。好,甚好。
董旻猛的吼了一声:“亲兵,备马。”
龙骑尖上已然沾满敌人的鲜血,这一路下来,自己也杀了将近四五十人,每一击都是恰好从敌人的喉咙上穿过,杀人的手法既高效又省力气。如此,自己使用龙骑尖的手法在凤凰功法的配合之下愈加纯熟、得心应手。
王烈对这次偷袭的成果非常满意,他甚至在想,若是这是一个真实的历史世界,那么这次他主导的战役会不会像三国演义中的赤壁之战和火烧连营一样名垂千古呢。
或许吧,这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就在王烈沾沾自喜之际,却见正前方一名敌将手持一杆青龙戟,策马向着他直奔而来。青龙戟与那吕布善用的方天画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青龙戟在尖端一侧只有一个月牙,而方天画戟是两个月牙。
王烈立刻收起思绪,凝神对敌,见对方向他冲来,他也立即打马前冲,针锋相对。
就在两马即将交汇的那一刻,王烈左手松开缰绳,双手持那龙骑尖便狠狠向那敌将扫去。董旻倒也不惧,嘿嘿一笑青龙戟将其轻松的格挡开来,只听“咣当”一声,王烈顿觉虎口一震,龙骑尖差点脱手而飞。
王烈兜了一个圈子骑马站定,目光中早没了轻视之心,此人定是西凉军中的大将,他心念一动,立即高喊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董旻用力的一挥长矛,冷笑道:“某乃西凉董旻是也,你又是何人,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我乃大贤良师座下威武大将军王烈,受死吧,西凉小儿。”王烈一听姓名,原来是个大众脸武将,虽然没了说话的兴趣,但敌将看起来相当彪悍,只求能够速速将其拿下,结束这场战斗。
两马又是一个交锋,这回董旻先手出击,挥舞中,那青龙戟竟被一团厚实的白光所包裹,劈头盖脸就向王烈砸来。
王烈以为他只是力大,由于在马上躲闪极度不方便,他朝着敌人攻来的方向横举枪杆意图格挡,谁料那青龙戟在半空中竟换了方向,锋利无比的月牙一下子就劈到了王烈坐骑的头颅之上。那马匹遭此骤然打击,前腿一屈,猛的就朝下栽去。
猝不及防之下,王烈也是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只觉的胸闷气短、浑身剧痛,一时竟爬不起来了。
董旻一收马缰,急转掉头,青龙戟拖着地面带起一串乱跳的火星,眼看那锐利的青龙戟就要划向他的脑袋,情况端的是危急万分。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