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离眼中希冀的光芒并没有持续太久就黯淡下去。比起凌炎，飞羽部的实力要强悍得多，万俟明瑶平日里待她不错却也从未提过帮她报仇之类。
现实就是如此，资质好的也未必就一定能受到重视。采离在飞羽部的贵人们眼中说到底只是一个婢女，当初将她买来时了解过她的出身来历就足够了，之后却不会再有什么人去关心这些。
凌炎的话她并没有当真，那一瞬间生气的希望也很快被压下去。虽然从凌炎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她更愿意相信他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而说些好听的话来骗她。几年来这种事情她耳闻目染见过多次，又怎会轻易去相信一个人。
“怎么，说都不能说吗？”凌炎笑了笑，猜到了这丫头的心思。
“是青石岭的一钻风。”采离咬了咬嘴唇道。
说这个当然无所谓。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这小子要是打她的主意，除非是万俟明瑶都允许。在这方面她还是颇有些信心的，万俟明瑶也是个性烈如火的主，年纪不大却冲动且护短。加上她手下统领着一营女兵，最是容不得旁人染指她的部下。
“知道了。”凌炎也不会专门去找一钻风的麻烦。不过将来若是碰上又有能力吃掉对方他也不介意如此做。
青石岭是大陀山的余脉之一，这伙名为一钻风的马贼也可能是大陀山众多山贼中的一股。
如今手下有了千多人，凌炎有时候也不免会想着如何把这股势力培养好。比起做生意乃至放马牧羊这种常规作业，黑吃黑这种勾当显然发财更容易些。
一钻风既然能有渠道在巴克集买卖奴隶，规模应该不小，这些年来必然有不少的积累。如果条件允许，凌炎也不介意干他一票。
帐篷里沉默起来，凌炎索性闭目打坐起来。
天大亮的时候万俟铁翼和万俟明瑶结伴而来。
“呦，倒是勤力得很。我只当你不到大中午醒不来。”万俟明瑶看到凌炎后忍不住说道。
这话却明显有些负气了，显然昨天凌炎喝酒的猛劲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小炎这个年纪就能凝液，平日里下的苦功怕是你想不到的。”万俟铁翼对自己这个性子直爽过头的妹妹也有些无奈。
“表兄表姐这么早，莫非有什么安排？”凌炎从床上跃下道。
“阿爹本想今日亲自带你在族里好好转转的，不过有几位族老要来，阿爹只好让我们陪你。”万俟明瑶靠近凌炎后下意识地皱起鼻子嗅了嗅，似乎想要确定这家伙身上还有没有酒气。
“今日也正好带你去见见族里的青壮，可是有好几个家伙听闻你已经凝液颇想跟你切磋一番。”万俟铁翼也笑道。
凌炎对这种事情自是毫无兴趣，唯一迟疑后沉声道：“表兄能否带我去天坑附近转转，我听你说娘亲过去爱在那里奔马游玩。。。。。。”
万俟铁翼闻言不由也沉默下来，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沉重，许久才道：“当然可以。不过尚公嘱咐为兄今天要带你去见他。要不这样，我们这便动身去天坑走走，等回来你就去见尚公如何？”
万俟铁翼手腕颇强，身份也够格，有很大希望成为飞羽部下一任大俟伒。所以对于尚公这样的族老他还是抱有很大的善意。
飞羽部的族老不少，有的是本身修为够强，也有的是飞羽部一些分支的头领。可不管怎么说，每一位族老在部族中的影响力都不小。即便是尚公这样性格洒脱并不愿意管事的族老，可他的大弟子却是驻守天坑的核心弟子之一。
外人只道天坑出产地火金铜等稀有材料，再了不起也只是飞羽部的重要产业之一。唯有柔然三部的重要成员才清楚天坑实际上是飞羽部的圣地，乃至和三族都有莫大的关系。
而尚公本身，因为火系武修的原因亦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自由出入天坑的族老之一。
对万俟铁翼而言，若能获得尚公大力支持，对他未来的助益就相当可观。
“采离跟我去牵马。”听闻要出行，万俟明瑶的兴致就来了，立刻招呼采离奔了出去。
不过等走远之后，万俟明瑶就拽着采离低声问道：“那小子昨晚什么时辰转醒开始修炼的？有没有对你如何？”
采离不敢怠慢，连忙答道：“炎少爷只睡了两个时辰，后来一直在静修。”
“倒真是勤力，这些年想来他日子真不好过。”万俟明瑶喃喃道。
也由不得她如此怀疑。上一次去西川国确实听说凌炎过去十多年过得很不如意。但如今凌氏衰败，残留的力量却尽数归凌炎所有，这让得到消息的万俟氏都不由怀疑之前得到的消息是否完全属实。
采离当然没资格在这件事上发表什么意见，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做声。
“我听闻你离开之时和大燕的云汐交过手，此事当真？”两女走后，万俟铁翼一边带着凌炎往外走，却突然想起这事一般好奇地开口。
“没错，此女修为在我之上，我趁着她大意耍了点小手段将她打伤这才逼退了她。”凌炎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承认。
原本知道此事的人仅限于半山别院的护卫。不过随着收拢了大批溃兵，重新打乱整合后建立朱雀营，也难保有些老护卫会将此事炫耀般的说出来。
这消息没可能是大燕那边传出来的，也就是万俟铁翼是从朱雀营得到的消息。朱雀营刚刚建立，确实没可能做到铁板一块。但万俟铁翼这么快就能从中得到消息，也由不得凌炎不警惕起来。等有暇回去的时候，可真得下点狠手整顿一下朱雀营。
“此女论辈份当是风武尊的侄孙女，天资极高，甚得风武尊宠爱。我派人打探到此女如今还在涪陵郡养伤，看来你伤她不轻。”万俟铁翼看似随意地说着，“你可要小心，若是云汐搬出风武尊来可不好对付。”
“风武尊出手对付我，也不怕天下人笑话她？”凌炎却不以为意，反而好奇地问道，“大燕国有三大武尊和十八神坛长老。一旦开战起来，草原各部如何应付这些大高手？”
“如非迫不得已，养魄期的高手不会参与战事。”万俟铁翼目光远远望向西方，隔着上千里外，那就是大燕国的领土，“西北三大国的高手已经陆续来到大草原，他们不会坐视大燕国统一草原。如果大燕国武尊出手，难保没有大宗师出面干涉。那样的话燕人反而得不偿失。”
“可战场若是在廓伦草原，飞羽部要承担的损失必然无可估量。”凌炎并不意外的万俟铁翼的回答，可他说得这些显然还不足以让飞羽部的高层们如此笃定。
虽然昨天只是随意地看了看，但飞羽部并没有弥漫着大战之前应有的紧张气氛，这就相当不寻常。
“损失都预料中的，我族早就准备多年，只要不是战局恶劣至无法收拾就好。况且飞羽部若没些依仗，早在百年前怕是就被燕国给占了。呵，你也不是外人，个中情由等到了天坑我再跟你细说。”万俟铁翼唯一犹豫就似乎没了顾忌。
万俟明瑶和采离很快牵了三匹品相极好的健马来。作为婢女，采离显然还不够格随着三人策马散心。
骑马是凌炎的弱项，好在有一身修为可以依仗，没磨蹭多久就略显生涩地策马跟着二人。不过他初哥的样子还是惹得万俟明瑶一阵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