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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枫落叶,清秋细雨,楼晚清卧躺在绒椅上,正在织镂一件小巧的针衣,紫红廊台,沉静而尊贵,独独跳跃的色泽竟是楼晚清耳垂间,那抹深黝的祖母绿耳坠,借着青光,闪着精华。楼晚清嘴角噙着笑意,温婉中却略显孤独。
“娘娘,皇上来了。”小宫婢欢欢喜喜穿了大殿,过了红廊,一路颠颠地向楼晚清禀报道。
楼晚清心里抬了抬,抬眼看了来人,却又将心放了回去,眉色如黛,飞扬入鬓,他的瞳依旧如深潭般寂静,只是那时,这双眸子看见楼晚清总会荡起涟漪,楼晚清知晓他心底的思虑,然此时,却是陌生得清寒。
“皇上”楼晚清依礼而行。
司马炎点点头,走向步停栏,伸手接住了一片缓缓悠下的红叶,细雨顿间染湿了他的华裳,他缓缓闭了眼,“东吴长江防守已被攻破。”
“吴国要塞已开,武帝一统天下在即,乃苍生之所幸。”楼晚清道出这一番话,喉间却有些生涩。
“若不是皇后的“怀柔之策”将吴军从内部瓦解,以及杜预在荆州历练水师,统一大业不会如此顺利,朕当真是离不开你们”司马炎看向楼晚清,她依旧清甜柔和,只是这般倾城的容貌,难再寻往昔的纯真,连她的无意一笑,司马炎都觉得深有他意,他的帝王之道,不允许有掌控不了的存在。
楼晚清恬淡一笑,“辅佐帝王是皇后职责所在,只是,近来清儿有些乏了,恳请皇上让清儿去云来寺静养。”
“静养?”司马炎看向楼晚清,忽的抓住楼晚清的手,“清儿哪里不舒服”
“臣妾尚好。”楼晚清想要抽回被司马炎抓住的手,此时却被司马炎死死抵住。
司马炎眼神一凌,“皇后怀孕了,也难怪皇后会编织如此小的衣物,只是为何不与朕说呢?”
楼晚清最终抽回了被司马炎有些拽着生疼的手,“本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
“皇上,在娘娘的行宫内发现马钱子”一名侍卫搬出一盆栽,漆红的果子,硕嫩的叶子散发一阵清淡的咖哩味。
“清儿,你曾与我说过,马钱子虽是诱人,却有毒,你可知,杨贵嫔、陈美人、审夫人本已有孕,孩子却都胎死腹中,如今后.宫之中,仅你一人有孕。”司马炎冷冷地说道
“所以,皇上认为是我干的?”楼晚清音调虽是平稳,手却已经冰凉,这种变故,她确是料所未料。
“清儿,朕曾经对你允诺,只娶你一妻,只爱你一世,可你又还是记得,那日你说朕有帝王之相,倘若不与士族联姻,便不会巩固皇权,聪慧贤德如你,如今凤袍加身,嫉妒奢乱,迷了你的眼吗?”司马炎的话如针般刺得楼晚清倦累的心,丝丝淌着血。
“对呀,我悔了,那又怎样?”栽赃嫁祸之能事,她与司马炎在宫廷争斗这些年里,早就司空见惯,这等拙劣的嫁祸,且看帝王想要袒护何人。
楼晚清不预再辩解,他登基之日起,楼晚清便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给他,贴身兵权,智谋策略,倾囊相助,如今孑然一身,任人宰割……
破旧的木门,被风吹得困倦地发出枝桠声,楼晚清混混沌沌地睡着,却忽的被人扯了起来,待看清来人,楼晚清凄迷一笑,“杨贵嫔,听说你流了产,身子可是养好了?”
“啪”杨贵嫔用力在楼晚清脸上甩上一巴掌,“清贵的楼皇后也有今天,今日我便是来替皇儿报仇来的,来人!”
侍卫端上一碗猩红的汤药,楼晚清脸色忽变,“这是什么?”
“这便是你在其它嫔妃饭菜里下的马钱子,这可是满满一碗呢,就由妾生亲自喂皇后娘娘喝下了!”杨贵嫔撬开楼晚清的嘴,将整碗汤药一倒而下。
躯体如烈火般在燃烧,楼晚清的下体开始汩汩冒着黑血,她知道孩子离她而去了,“皇上在哪里,这是他的孩子啊!”楼晚清无力地哭喊着。
“临死了,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谁不知你与杜预杜大将军有染,杜将军整日混淆宫中,与你编著晋律,这绿帽子皇上能忍到这时候,对你亦是情深了,这孩子皇上压根就不认,”杨贵嫔拿出圣旨,指着上面的字“看见了吗,废黜皇后,将楼晚清与杜将军孽障剔除,这是秘旨。”
“呵呵,哈哈”楼晚清流下两行眼泪,便开始癫狂的笑起来,“司马炎竟绝情至此吗?”不知哪来的气力,楼晚清站了起来,她的下体依旧滴着血,她踉踉跄跄地走着,有人想上前拦住她,却被杨贵嫔止住了,“她不该在宫中,亦不该来到这个时代,让她走吧。”
楼晚清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血可以流,但是,她知道自己要走出这座皇宫,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恨,她憎恨所有人
这是皇宫后方的山崖,冷风吹来,带来了丝丝的血腥,楼晚清似乎清醒了很多,山崖下,黑漆漆的,楼晚清却觉得十分诱人,与其被慢慢毒死,不如跳下去来得痛快。
楼晚清闭了眼,冷风在耳边呼啸,却听到有人喊“晚清!”楼晚清没有料想的摔下冰冷的地面,却跌落在温暖的胸膛,睁开眼,是杜预,“伴之我左右的,终究还是你。”楼晚清弱弱一笑,想伸手再去摸摸那张清华细腻的脸庞和轻佻的凤眼,却是无力了。
“不要多说话,你很虚弱,”杜预急道,“对了,你耳垂间的元翠呢?”杜预看见楼晚清耳垂空空,问道
楼晚清摇摇头,“被我丢了,丢下了这山崖。”
“没有它,你如何能回去?”杜预担忧得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不必了,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世事变迁,可有永恒?我的魂魄想在这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