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国师脸容犹如大部分完人一般丑陋,而且还带有几丝晦气,即便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楚晨看的觉得心里也难受,但是刚才这名国师分明是站在自己一边,而且从头到尾都是训斥刚刚与自己作对的海领领主。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今天所有的人都对自己的浩南宝刀感兴趣,是一个争夺的焦点,而这名国师好像从开始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关于这把刀的话,越是这样越证明国师隐藏的很深啊!楚晨听到这样的话反而犹豫了。
占书又上来做和事老了,拱手哈腰说:“国师大驾,我们刚才都是有眼无珠,只是我们这小小马车,如何容得下国师啊!”
一边的秦家兄妹似乎没有任何反对意见,见毕渊已经在组织人马撤退,于是赶紧上车,不让自己的模样更多地暴露在别人面前。元宾走到楚晨跟前一抱拳:“楚兄弟,元宾出于无奈,还请楚兄弟见谅。”
楚晨从一开始就没觉得元宾是个坏人,相反,还觉得他在那个阴阳怪气的钦程和那个指手画脚的毕渊面前,有点格格不入,一时间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随便挥挥手说:“没关系没关系。”
元宾听楚晨原谅自己,丑陋的脸上露出几分微笑,随即赶上大部队撤退了。
青衣国师用眼睛稍微瞟了一眼兄妹二人,依旧和气地对楚晨说:“我们上车吧!”
楚晨身体稍微动了一动,依然紧紧握住刀把,不敢有什么想法。自己来到极域有段日子了,但是此前是在海上,除了占家四兄弟,不用和什么人打交道。现在上的陆地来,游民身份本来是低贱不堪的,自己恰好得了一把宝刀,才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一旦宝刀失手,看来自己的性命也不过是蝼蚁一般,面对国师这样高深叵测的人,楚晨怎么敢轻易表达心中想法。
国师见状,突然双手一抱:“实不相瞒,楚兄弟昨日海上击杀冥鬼之事,当晚就传到了国君耳中,冥鬼在我国海域作恶多年,现在毙命于小兄弟之手,想来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国君听闻此事之后,非常高兴,同时担心楚兄弟在我北瑞国界,游民身份过于明显,容易引来恶人觊觎,所以命我专程赶来,一路暗中护送楚兄弟,原本不想暴露身份,但是我怕楚兄弟吃亏,不得已而为之。”
国师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而且言语之中不像其他人,对于楚晨和占书的游民身份唾弃,听起来不像是假话。
楚晨迟疑了一会,拔出插在地上的浩南刀,重新插回背后的刀鞘里面,转身与众人一道上车继续前行。
毕渊和钦程看着楚晨他们的,马车远去,脸上阴晴不定,毕渊一招手,钦程赶紧凑上前来,毕渊用马鞭掩饰,在钦程耳边低语几句,钦程连忙点头称是。
此前楚晨一直找机会刨根问底想让青衣国师说出自己的身份,现在对方表露身份了,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路上依然如刚才一般寂静,没一个人敢先出声。国师依然是一个抱着包袱坐在马扎上的造型,也没有人给他让个位子,秦家兄妹自然不会,楚晨更不会,占书则是不敢把国师引到楚晨身边来。
“你……贵姓?”楚晨憋了半天主动问国师,因为他想问这个国师一些问题,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所以问出一个很常见的打招呼问题。
国师把身子在马扎上坐直了一点:“免贵,姓揭,揭陆离。”
这是什么鸟名字,楚晨皱了皱眉头,从占家四兄弟开始,这个世界就没听过名字正常的人,像那个什么鸟大队长钦程、海领领主毕渊都是鸟名字,小队长元宾名字很好,像个韩国明星,就是人长的太磕碜了。现在听起来还就是自己杀掉的冥鬼冥狼和对面秦家兄弟名如其人,正常一些。
不过不管揭陆离的名字多古怪,钱雨想到,此前占书好像不大欢迎他上车,而秦家兄妹似乎也识破了他的身份,只不过他们都没有道破,以至于在元宾夺刀的一刻,都有一点隔岸观火的味道,想来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不过仔细看看,揭陆离的模样确实和众人生的不同,难道这个极域世界,相貌真的就代表了一切?
这个时候,前面的车夫毕恭毕敬地对后面车厢说:“国师,各位大爷,天色已晚,马匹已经不能视物,前方就是海领边界险澜山,山路崎岖,必须等到明日方能通过,我看此处林稀草盛,不远处还有一处山泉,可否在此处落车,就宿一晚?”
只听揭陆离发出一声轻叹:“这个毕渊。”
楚晨显然明白揭陆离的意思,之所以这个时候又把毕渊拿出来说事,那是因为毕渊的出现打乱了此次行程,虽然天色昏黑,但是模模糊糊看的出来前面的那个险澜山并不算太高,如果此前毕渊不拦车搞这么一出,这个时候想必已经翻过山去了。
众人听闻如此,都只得下车,趁着尚有光亮,望望四周,果然如车夫所说,地势开阔,林木稀疏,地面平坦,长有丰厚绿草,几缕暖风吹来,露宿确实也是个好地方。
车夫从车厢底下的行李箱里面拿出几个捆成几捆的东西分给众人,人手一个,除了楚晨之外,大家都解开这些打好包的东西,里面竹棍、棉布、棉垫等等一应俱全,娘的,这就是一个行军帐篷啊!楚晨在前世读大学的时候,也曾经用过这种行军帐篷去旅游,很是方便,现在看起来,车夫这个帐篷的便携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个时候,而且布料的质地更好。
不过也有缺点,就是用来撑开帐篷的竹棍没有分节,而是一整根,穿插起来比较费劲。秦春明显不是做这个的好手,而秦生虽然看起来有一身力气,但是也弄得别别扭扭,半天都没法把帐篷撑起来。眼看着占书和揭陆离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帐篷支好了,二人还没起开一个头,楚晨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因为他根本动都没动手里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