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之中便只剩下王亮与王满仓叔侄二人,王满仓忧心忡忡的灌了几口茶水,王亮是从来不曾见过伯父这般失态的,可见这土匪之事对伯父的打击有多大。
王亮清了清喉咙,安慰道:“伯父不必焦心,要解决此事倒也不难,只是不知伯父需要什么样的结果。”王亮毕竟来自后世,对这些别有用心的人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有那么多历史的典故放在那里,这养兵无非是为了造反,只是今日大家还没有把这话说出口而已,其实谁都的心里都知道。
“我要什么结果,呵呵,这事能由着我的想法?正秋啊,但凡话都不要说的太满,古人云,谦受益,满招损,正秋切莫迷了心性啊!”王满仓此时没有什么心思教训王亮,只是稍稍的提醒了一下王亮。
王亮见伯父此刻心思都放在这土匪身上,但伯父却不得要领,想到平日伯父对自己的关心,王亮说什么也要站出来帮伯父渡过难关,于是也不管什么谦受益,满招损的古训,站起身来,对着伯父深深一躬道:“古有刘备三顾茅庐隆中之对,今有王亮自荐伯父于这后堂之中!”言毕头也不抬,等着伯父回话。
王满仓吃了一惊,这刘备三顾茅庐之事倒是妇孺皆知,不过这后半句确实有些名堂,想这侄儿大字不识几个,为何此时却有出口成章,想到前月薛莲曾说王亮吟过两句诗,莫非此子背着自己学了不少东西,也罢,且听此子如何应对此事吧。
“正秋啊,你且起身回话,这事可有什么结果?”
王亮见王满仓脸色平静,看来也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也难怪,背负了这么多年的文盲名声,这一下子要人相信自己脑子好使倒也难。
“伯父,造反之人无非几种类别,要么曾经大权在握,此刻被贬心怀怨恨,要么大权在握,要想万人之上,要么外戚细作,妄图颠覆大唐,不过咱们唐隆县应该没有这三类人,是吧伯父?”王亮问道
王满仓点点头,算是回答了王亮,也是,这些个要造反的人肯定有原因的,不然谁没事要干这诛九族的勾当。
“那么这些土匪的头肯定在外面,咱们唐隆县里的内线无非只是负责输送粮草之类的琐事,不过此人肯定非富则贵,而且之前与这叛逆或多或少有些瓜葛,这样下来这查访的范围便大大缩小了。”王亮喝了口茶,观察着伯父的神情。
“当然,还有这些人每日米粮消耗定时很大,只管查查这些个粮商有没有大量出货便可知谁是县里的内应,不过想来不会这么简单,贸然去询问粮商必定会打草惊蛇,此事还需在座计较。”
王满仓此时对王亮完全是换来个看法了,这小子上次大病一场,一位只是开了窍,却不知道此子有这么大的收获,这弯弯绕绕的东西也都了然于胸了,看来的好生的问问这小子。
“正秋,你又如何敢断定这内线是在咱们唐隆县,为何不会再周边的晋原,清城?”王满仓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却像考教一下王亮,看看王亮能说出什么来。
王亮也隐约感觉到考教的意思了,也不含糊,接着便道:“很简单,这几日县里的茶叶物流中心修路,附近的衙役自然也多,晚上也有衙役在看守着各种修路的工具和材料,这帮送粮的人肯定不敢贸然上山,而且这道路曾经挖断过几日,这便造成了山上缺粮,不然我也不会知道内应会在咱们唐隆县。”
王满仓想了想,王亮这话也有些道理,于是接着问道:“那么以你只见,如何才能分辨谁是内线,这米粮又是从何而来?”
王亮喝了口茶,脑子里尽量组织一下,这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还要用这古代的语气来说,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我等暂时不用查找,只需每日留意进出县城的车马便可知到,凡是大宗的物品出城,便派人一路尾随,只要是往山上走的,一定就是补给土匪米粮之人,返回来顺着这车马便可寻到送粮之人。这米粮要么是从外地转运过来,要么便是在本地采购,不过从外地转运的可能性要大些,毕竟这大量的米粮供应,没有一个好的借口,就算是商家多半也会问问的。”王亮胸有成竹,说的也是顺口。
王满仓点点头,不错,自己虽说想到了,但完全没有这小子想的仔细,这小子,想不到啊,这难关一过,定要将这小子弄到衙门里来,不然可惜了。
“却不知如何才能将这土匪一网成擒啊,而且这土匪到底有多少人我们也不得而知啊,难啊。”王满仓说的是实话,此事要控制在唐隆县,凭着衙门里几十号衙役怕不是对手,难啊。
“无妨,伯父,要想一网打尽这些土匪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有些麻烦。”王亮喝了口茶,缓了口气,见王满仓没有接话的意思,于是接着道:“其一,发榜通告,告知全县父老,这山上有土匪,然后画地为牢,任何人等皆不可靠近山脚,如此便可断了山上土匪的粮道,不出一月,这土匪肚子饿了自会下山抢夺,到时便可趁着土匪虚弱,一举成擒。不过这唐隆县出土匪的消息确实瞒不住上面的人了,其二便是先控制了内线,然后在输送粮草的时候派人送些引火之物上山,然后一把大火将这山林烧的干干净净,这土匪当然也跑不掉了,对外可以说是山火爆发,这消息瞒住了,不过可惜这山林了,没有几十年怕是恢复不了啊!”王亮的话基本上说完了,现在就看伯父如何定夺了。
王满仓缓缓站起身来,来回在厅中踱着步,事关重大,不得不好生考虑,最让王满仓心焦的便是这土匪的背后到底是谁指使的,到底想干什么,造反可是大罪,到底这唐隆县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往这事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