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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问茶

单无双说:“听说是西域的什么茶,其余的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想请教老先生。”

老掌柜一只手捋着胡子,笑着说道:“茶分好多种,我们中土人都是喝的像阁下杯中那样的绿茶,也叫叶茶,西域诸国只产奶茶,或者是拿我们中土的茶叶制成砖茶,他们本地根本种不出茶叶,所以我肯定此物不是来自西域,而且根本就不是茶叶。”

“什么?老先生你不会看错?”单无双惊问。

夏侯零零也在一旁急着喊道:“怎么会不是茶,师傅也明明说要喝这茶的呀,老先生,是你看错了吧。”

“呵呵,老朽还未老眼昏花到连茶叶都分不清楚。你们看,这些东西不是叶片,而是花瓣,只是有人将它做成茶叶的样子。大多数叶子都是有叶脉的,但是这些却没有。如果老朽没有猜错的话,此物是来自西南蛮夷之地,而且......十之八九有毒。”

单无双一听,立刻就对眼前这位老者佩服不已,一眼就能看出此物有毒。

“老先生真是厉害,一眼便能看出端倪,看来我这次是找对人了。”

老先生笑着摆了摆手,道:“非也非也,阁下之前问遍全城茶铺也无人识得此物,并非是他们平庸无知,而是你问错了对象,若是你拿此物去问药铺,说不定早就有人认出此物了。老朽只是年轻时有幸到过西南蛮夷之地,见过类似之物,方能辨得一二,寻常卖茶之人认不得此物不足为奇。”

“那老先生可否告知这东西究竟是产自何地?”

“呵呵,这一点老朽不敢肯定,西南蛮夷土著混杂,,风俗各异,大多数部落都好养毒物毒虫毒草毒花等等,单从外表来看,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产自苗疆一带,你去找个苗人问问,也许能有所收获,其余的,老朽已无可奉告,请二位慢用,老朽告退。”

说完,老掌柜再次作揖行礼,退下楼去。单无双心想,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真整日待在统领府空想并非良策,雍州城地广人多,三教九流云集,只要用心找一找,必定能有所得。既然已经知道此物并非来自西域,而是产自西南蛮夷,单无双就有了下一步的目标。

“零零,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回统领府吧,不然一会儿,泠容姐要担心了。”

零零点点头,和单无双一道结账离开,朝统领府走去。殊不知,他二人刚离开茶楼,便有个人影尾随其后,一直跟到统领府外。

单无双一回到统领府便去找李泠容要九州王朝疆域图册,李泠容以为是单无双对地域分布此类的事好奇,也没多问,便拿了一卷九州山川志给他,单无双拿到之后便回房独自专研起来,连晚饭都没出来用,让丫鬟给送进房去。

不知不觉已到深夜,城中人家都早已熄灯休息。单无双研究了半天图册,终于搞清楚一点西南蛮夷所处的位置,正觉得脖颈酸痛,便走出房门伸伸懒腰。

来到门外活动了一下筋骨,刚想回房睡觉,忽闻墙外有动静,听上去还不止一人。这三更半夜的,怎么还会有人不睡觉在大街上溜达?

单无双很好奇,于是静步走到墙边,提气一跃飞身上墙,趴在上面向府外看去,只见一座轿子停在统领府门口,边上还站着数名头戴斗笠,携带刀剑,身着劲装的黑衣人。

“奇怪,这些人是谁?大半夜的在统领府门口干什么?”

正纳闷之际,忽然门开了,李泠容从统领府中走出来。一见李泠容跨出门槛走下台阶,众黑衣人齐刷刷地全数单腿跪下,其中一人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探子营校尉左连亭,奉命前来,听候大人差遣。”

李泠容轻轻一抬手,众黑衣人又全部起身,其中一人掀起轿帘,让李泠容坐上,其余的则神情严肃地围着轿子四周。待李泠容坐上轿子,隔着轿帘说了声“带路”,众黑衣人便抬起轿子迅速离开了统领府。

单无双更感到奇怪了:“都那么晚了,泠容姐还要上哪儿去?”于是,单无双翻身跃出墙外,悄悄跟在轿子后面,打算去看个究竟。

李泠容一行人走了约半个时辰,来到长街附近的一家客栈门口停下。从附近的暗巷里又窜出一个黑衣人,在轿子前伏身一拜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像是接到什么指令似地,起身大手一挥,众黑衣人便纷纷跃上客栈房顶,不一会儿,从客栈里头传出了打斗声和惊叫声,紧接着有两个衣冠不整的男子被人从一间客房中扔出来,又见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手持一柄弯刀从那件客房窗户跳下,在长街上狂奔不止。

还未等那些黑衣人追上去,突然轿帘一飘,嗖地一声从里面飞出一支小箭,射向那壮汉。那壮汉察觉到背后一阵劲风袭来,转身将刀挡在胸前,小箭击中刀身,火星四溅,照亮了壮汉的面庞。单无双一看,是个碧眼红髯的西域人。

那西域人恶狠狠地朝轿子的方向瞪了一眼,刚想继续逃跑,李泠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截住去路,一只纤纤玉手绕过那西域人的脖子,将一把匕首的锋刃顶在他的喉咙上。

单无双大惊,泠容姐什么时候离开的轿子?自己一直在这里盯着,怎么都没看见?

李泠容在那西域人的背后厉声说道:“说,你们潜入我中土究竟意欲何为?如实招来,饶你不死!”

西域人被激怒了,大吼一声,一只手抓住顶在脖子上的匕首,硬往外掰,另一只手则持刀往身后胡乱砍去。

李泠容松开匕首,任其夺去,只伸出两只手指便夹住砍来的弯刀,轻轻一用力,只听那把弯刀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再一掌击在西域人的后腰上,那西域人往前踉跄几步,李泠容往前一步,使腿一拌,那家伙便重重地摔趴在地上。

西域人气急败坏地躺在地上,嘴里叽里呱啦地喊叫着,手中还捏着李泠容的匕首,鲜血直流,可他好像不知道疼痛似地,紧紧捏着,然后大力朝李泠容掷去。李泠容根本躲都不躲,眼看匕首就快刺中她身上,她只是把手往边上一挥,两指间的半截刀刃和飞来的匕首一起,深深地钉在墙上。

从客栈里追出来的众黑衣人,将西域人抓住,反剪着两只胳膊将他押到李泠容面前。李泠容用刚夹断弯刀的手指轻轻地捏住那西域人的下巴,慢慢地抬起来,毫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眼睛。

忽然有几个巡城的兵士从远处跑了过来,估计是听见了打斗声,还未跑近,便大声喝道:“干什么的!”

李泠容身边的一个黑衣人立刻上前拦住那几个兵士,从怀里掏出块金牌一晃,几个兵士一见金牌便当即下跪,然后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去。

这时候,又从客栈里跑出来一个黑衣人,凑到李泠容面前,跪下说道:“启禀大人,另外三个死了。”

李泠容放开西域人的下巴,对众手下命令道:“将这厮送去兵马总司大牢,严加审问,一定要他开口!”

“是,统领大人!”众黑衣人领命,将西域人押解回营,李泠容让他们先行离去,自己却仍在那里站着不动。

“无双,出来吧。”李泠容说道。

单无双一惊,只好硬着头皮从附近闪出来.心想,这下完了,泠容姐不会生气了吧。

“泠容姐,我......我只是好奇,才跟过来看看。”

没想到李泠容并没生气,还柔声说道:“其实让你看见了也没什么,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只是在为朝廷办事。”

“泠容姐,那个人是谁啊,为何要这样对他?”

李泠容道“那是个西域大夏人的探子,专门潜入我中土刺探军政机密,我们探子营的任务之一就是要除掉这些人。”

“哦,原来如此啊,对了,泠容姐,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呀?”

“呵呵,你还以为你藏得很好吗?一离开统领府,你就跟在我们后面了对不对?说起来,那个西域人还真该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呀?我又没帮他......”

“就因为我知道你在看着,所以不想当着你的面把他杀了。”

“杀......杀他?泠容姐你不是说要他招认什么的吗?”

李泠容笑着摇摇头说道:“那个西域人根本不会说我们中土话,即使招认了我也听不懂。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杀人,否则,我都不会给他机会见到我的脸。”

单无双听了这话,心里直发毛,回想起来,李泠容确实一开始就有机会用匕首割断那个西域人的喉咙。

“怎么?害怕了?”李泠容笑着说。

她没说错,单无双的确害怕了,虽然从小便知道习武练功就是用来争斗的,但一联想到他将来也要像李泠容那样,用残忍致命的招式置人于死地,自己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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