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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名书卷

沈家祖坟,沈傲静立新坟前,双目遍布血丝,一脸疲倦,守完三日灵,他在王伯的帮助下,将老者匆匆下葬,这三日他不眠不休,身体已是极限,随时都可能倒下,可他硬是凭着心中一口气支撑着,只因他是沈家最后的希望,怎可倒下。

王伯瞧着孤傲不屈的消瘦背影,忍不住劝道:“小少爷,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一定要保重身体。”

“我没事,王伯你不用担心。”沈傲微笑道,却掩饰不住笑容中化不开的虚弱。

“哎……”王伯只能低低一叹。

沈傲艰难跪下身:“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沈家祖宅落入他人手中。我会不惜任何代价,不惜任何手段重振沈家,报仇雪恨。你安息吧。”

沈傲旋即站起身来,却头昏眼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吓得王伯忙扶住他。

“谢谢王伯,我们走……”沈傲虚弱道,声音越来越小,王伯转身才发现,沈傲不知何时靠在他的背上沉沉睡去,微有稚嫩的苍白脸上深刻着不屈和疲倦,双眉不时紧皱,牙关紧咬,似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可怜的孩子……”王伯心如刀割,眼前这倔强的少年才十六岁,却亲眼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最后只剩他孤单一人。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折磨吗?小少爷又忍受着怎样的痛苦,连梦中都这么痛苦,王伯不由在心中祈祷:“沈家的列祖列宗,你们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小少爷。保佑小少爷不再受苦难,老奴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交换,只要小少爷能够平安快乐,老奴什么都愿意……”

浑浊的泪水不自由主滑落,滴在沉睡的痛苦脸庞上。

……

“啊……”

沈傲大吼一声,惊醒过来,双目圆睁,满脸恐惧,梦中,他回到了十岁沈家满门抄斩那年,父亲娘亲小妹……在他眼前人头落地,溅起满目猩红,染红了天地,染红了他的眼,他的心。

王伯惊慌失措冲了进来,张口询问:“小少爷怎么了……”

“我没事。”沈傲闭眼,压下那永生不忘的血色画面,这才睁开眼问道:“我睡了几天。”

“一天一夜。”眼见沈傲无事,王伯这才松了一口气。

“咕噜……”沈傲的肚子突然发出声响,王伯一愣,旋即忙道:“小少爷你等等,老奴去把饭菜端过来。”

“王伯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沈傲站起身,随着王伯一起出了门。

用完食,沈傲思索片刻,旋即问道:“王伯这方圆有什么武馆。”

“这……”王伯一愣,还是一五一十道:“有个石龙武馆,门徒数千,乃是最大的武馆。”

“我想过去看看。”沈傲道。

王伯顿时色变,朗声道:“小少爷你当真要弃文从武,这万万不可啊。再过一年小少爷便能参加科考,只要小少爷能够高中状元,便能重振沈家。小少爷乃堂堂少年秀才,岂能自降身份,跟这等低贱武夫往来。”

“身份?这秀才身份又有何用。”沈傲不为所动道:“就算一年后,我高中状元,可一个月后赵家逼款怎么办。”

“我们可以报官,他赵家总不能只手遮天。”王伯再次提议道。

“哼,官字两张口,我可以肯定,赵家一早就会买通县官,让我们有理无处说,最后依旧得偿还三百两白银,将沈家祖宅抵押给赵家。”沈傲一语道穿。

王伯哑口无言,旋即想到什么,眼前一亮:“那借据定然是赵构偷来的,陈老爷乃是太老爷的世交好友,只要我们请他出面帮忙作证,就算赵家有县官帮忙,也不可能颠倒黑白。”

“哎……”沈傲眼见王伯如此坚持,也不好拂逆,只能道:“好,我们现在就去拜访陈府。”

他不认为借据是赵构偷来的,估计是赵家用了手段,才迫使陈铭鹤把借据交出来,陈铭鹤定然是知情的,否者他不会不过来拜祭爷爷,估计陈铭鹤不会出面作证。

两人旋即来到陈府,却被告知陈老爷陈铭鹤有事出远门,不在府中,王伯一脸失望。

沈傲却不为所动,陈铭鹤岂会这般凑巧,偏偏这时不在,分明是做贼心虚,故意躲避,恰恰证明他心中的猜测。

但又一点很奇怪,陈家在天元镇也是大家族,赵家绝没有能力做到让陈家如此忌讳,陈铭鹤竟然借故不见他们,他一直觉得很奇怪,沈家祖宅早已破败,不值钱,为何赵家会突然如此看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

他隐隐觉得背后有人在指使王家,最有可能的便是王家王汝明,怕是想赶尽杀绝?但王明如为何舍本逐末,不针对他本人,反而针对沈家祖宅,就算赵家最后得到沈家祖宅,他最多也就流落街头?

这一点沈傲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毕竟只是他的推测,实情如何,他无从得知,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之后,沈傲为了避免麻烦,瞒着王伯,问明位置后,偷偷去了一趟石龙武馆,却被告知拜师学艺需要交三两白银做学费,为了办葬礼,花光了最后的积蓄,他只能无奈折回。

不过他不死心,如果这一切都是王汝明在幕后指使,那么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必须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否者不要说保护祖宅,自己的小命都将不保。

这之后赵构在没有来过,不过他发现常有陌生人故意在沈家祖宅附近溜达逗留,鬼鬼祟祟,显然是赵家派过来,监视他的,这无疑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个月后期限一到,赵家定然会发动雷霆之势。

巨大的危机感下,沈傲开始尝试习武,盲目修炼却岔了气,躺了几天才好,这对他的打击极大,等伤好后,他想来到书房,找出房契,打算宁死不为瓦全,却一拍脑子,暗怪自己糊涂。

沈家乃书香门第,几代人积累,藏书极为丰富,虽多是四书五经,但难保里面没有与武学相关的书籍,旋即他仔细翻找起来,却是一无所获。

“难道老天真要绝我沈家,我不甘心……”沈傲咬牙,越发仔细,重头翻找,终于有所发现,在书架角落夹层中竟有暗格,里面有一本书卷。

这本书卷藏得这么隐蔽,显然不简单,年代应该很久远了,不然不会遍布尘土,沈傲小心翼翼擦掉灰尘,却发现竟然没有书名。

沈傲旋即翻开书页,入目的是苍劲古朴字迹,竟是手写,待他看清内容,瞳孔紧缩如针,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只见上面写着:“何为武道,以武为道,夺天地之造化,集日月之灵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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