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奇想去做头发,结果硬生生把自己弄老了十岁,杯具的。么么亲,早上好】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在破晓的一干人收拾东西准备动身时,宫里传来了噩耗:皇上驾崩。
云慕听到这个消息时正蹲在火盆前烧东西,大批大批不想带走的,又不能被人看到的东西被他一个一个地往火盆里扔,火势旺盛,照着他略显伤感的眼睛,里面盈盈的像随时会滴出水来。听到无恨的报告,他望着火的眼睛露出一丝茫然和悲意,他疲惫地抬起眼,想挤出一丝笑容来,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他轻轻道:“你叫他们先走。”说着,将刚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扔进火盆中,站起来,朝隔壁屋子走去。
屋里,如依在收拾检查东西,对她来说,衣裳行礼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离开,就绝对不能让留下蛛丝马迹让别人顺藤摸瓜。
云慕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那样子和平时没什么分别,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他走到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把脸搁在她的肩膀上,轻轻道:“依依,你要走还是要留?”
如依听出他话中有话,转过身仰起头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云慕揉揉她的头发,与她对视半晌,才缓缓叹了口气:“皇兄,去世了。”虽然一生不愿意喊他一声“哥哥”,但这时,他却突然觉得,那个与他有最亲的血缘关系得到人去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真实似的,前些天还笑眯眯地给自己赐婚的人,突然就没有了。
如依顿了顿,伸出手紧紧抱着他:“我陪你。”
云慕的手紧了紧,力道大得有些惊人,但他很快放开了,声音还是和一样轻轻的,生怕一大声说话就暴露出自己的哽咽:“换衣裳吧。”
如依迅速套上宽大的丧衣,然后把里面的衣裳从下方抽出来。她转头看向云慕,云慕一直在呆呆地看着她,但眼神里没有焦距。
她走上前,把衣裳给他披上,又拿了两件黑斗篷,“我们走吧。”
如依是第一次入宫,也是第一次奔丧。云慕一直呆呆的,神情有些落魄,是那种看起来明明很哀伤,却又无法表现出来的那种感觉。如依忍不住忍不住垂下目光,不愿意再看他。
夜深人静,初冬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她把手放在云慕的怀里取暖,云慕温柔地将抱住,但依然沉默不语,四周安静得只有车轮滚滚的声音。
进了宫门。马车一路前行,畅通无阻。如依本来对皇上没有太大概念,因此心思完全没有在奔丧上面,而是蛮好奇地瞅着四周。
但四周太安静了。夜晚的皇宫简直和深山野林差不多,若不是因为有宫灯的照明,她还以为自己进了野生世界,这种气氛,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警惕。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就像被人捂住了嘴,很沉闷的感觉。她一下子坐直身体,用手碰了碰云慕,低声道:“有杀气。”
云慕微微皱了皱眉头,对赶车的无恨道:“去看看。”
无恨有些迟疑:“可是……”因为侍卫不能进宫,跟着马车进来的,除了车夫的无恨,就只有暗中保护的无虑而已。此时,他若因为一件小事离去,谁来保护云慕?
云慕明白他的担忧,如依更是明白。于是,她把斗篷的兜帽盖住头发,遮住所有露白的地方,道:“我去。”说完,天下马车,径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
云慕也跟着下车,无恨无奈,只有陪他同行,倒把马车扔在了那里。也幸亏如此,在他们走后不到三盏茶的时间内,马车便被刺成了窟窿。
无恨做车夫打扮,衣裳灰黑灰黑的,云慕和如依都披了黑斗篷,路上几乎没有人走动,因此也没什么人发现他们。
他们一直走,到御花园的湖边,如依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具人类的尸体,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粘稠的血液染红了白色的丧衣。
丧衣?那必是皇家之人。这个念头在如依脑中闪过,她不禁转眼看向云慕,云慕的脸色沉得可怕,想走上前,但无恨止住了他,自己走上前,仔细一看,那竟是六皇子黎蕴。他大吃一惊,蹲下来摸了摸鼻息,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他吃惊道:“王爷,这——”
又是宫廷斗争的牺牲品。云慕眼里露出一丝犀利的光芒,但他随即敛了情绪,淡淡道:“马上送他出宫治疗。”
无恨急道:“那您呢?”
云慕沉吟了一下,道:“我们先到皇上的寝宫。他们还不至于在皇上面前动手。”
如依补了一句:“我会保护他的。”话音刚落,就被云慕白了一眼。
两人脱掉斗篷继续前行,去到皇上的寝宫时,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哭号声音不断。如依看着跪在地上的众多妃嫔,里面有多少真哭,多少假哭,也分不清。但她是决计哭不出来的。
妃嫔见到云慕进来,就像见到了救星,哭喊着过来:“您要为哀家做主啊!”身为妃嫔,若是没有什么依靠的,要么成为皇上的陪葬,要么后半辈子在冷宫过着孤单的日子,不管是哪一样,对风光了半世的她们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后果。
而对于生有儿子,并长大成人,可以参与朝堂斗争的妃嫔来说,拉拢上沐王就等于多了一笔助力,因此,才会每个人都围过来。
如依被挤到了角落中。她也不生气,只是冷眼看着这些人,十分不敢相信,为什么会有人宁愿被皇宫这块小地方紧紧束缚着自己?靠着别人的鼻息过日子呢?
云慕被一干女人扯得烦了,只道一声:“本王自有定论。”便走到如依身边,与她一起半跪下来。不少女人这才留意到如依的存在,心里大概想着她就是皇上赐婚的仰如依,是个必然要拉拢的对象,然而此时又不是拉拢的好时候,也不是闲嘴的时候。
于是,不断地有各种各样的眼神往如依身上瞟。如依也不介意,与云慕暗暗商量着日后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是云慕是否要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