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安君烈童鞋滴香囊O(∩_∩)O么么】
前些时间她几乎在床上度过,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她离开后晓春晓城发生的一切,事后又没有人向她提起,连银多多也没有和她多说一句。因此,她一直以为云慕是与安宁在一起,把她抛到了脑后。
可眼前看来,不是那么简单。如果云慕是沐王,那么朝野传得沸沸扬扬的被软禁的主角又是谁?难道有第二个人?这不太可能。
云慕这个人足够神秘莫测,单是他建立破晓,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得到的,如果他是沐王,那么一切就能解释清楚了。
但是,他在这个时间跑到这个地方来,为的是什么?
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而他却避而不见,疏远有礼地对桂娘道:“夫人不必多礼。”
如依询问而不得,怒气一下全开,转过身挽起桂娘的手,道:“桂娘娘,你认错了。他啥也不是。”说完,快步离开。
桂娘回头看了云慕一眼,欲言又止,等转过假山,看不见云慕的身影了,她才开了口:“依依,虽然现在我们是与破晓合作,但沐王,我们还是少惹为妙。”
“我没有理他,是他自己来的。你随便找个人撵他出去好了。”如依几乎是负气般说道,进入书房,“啪”地关上门。
云慕是沐王。
一旦打上“王”这个标签,就等于将人硬生生拔高了三尺,居高临下,睥睨众生。这些如依都不在意,但她介意与当权者打交道。
不管什么样的人,进入那个圈子都会染得一身黑。
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沾上了这层关系,就会鸡犬升天,同时也会兔死狗烹。
倒不是她害怕,她只是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最初离开黎昕,为的就是不用卷入皇室的斗争。
宫廷斗争对她来说是一种致命的危险。
身为杀手,一旦被卷入宫廷之斗,就意味着随时会成为别人的替罪羔羊,被上沉重的黑锅。对皇室来说,也最喜欢让杀手来背黑锅,因为不会有人了解,也不会有人出来替杀手翻案,是最佳的人选。
混蛋!她用力捶向桌子,桌子发出“砰”的一声,拳头隐隐作痛。她看向桌子,忽而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的设计稿呢?”
桌面整整齐齐的,左上角摆着笔和砚台,右边是空白的卷轴,但原本放在中间的设计稿不见了,只有几张抛弃了的白绢被纸镇压着,风从窗外吹进来,边缘不断地被拂起,又落下。
如依把视线转向窗外,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唇角慢慢浮起一丝冷酷的笑容,抓起一片白绢,大步往门外走去。
没有声张,她只是在丫鬟中轻飘飘问了一句:“刚才谁去过我的书房?”
丫鬟不知何故,纷纷摇头道:“小姐,怎么了?”
如依耸耸肩,笑道:“没事儿,就是不小心碰到了桌旁的钉子,扯开了丝,我怕你们衣裳破了不知道,特来知会一声。”
丫鬟们纷纷看向其他人,在人群中寻找丝谁的衣裳破了。
如依着扫了她们一眼,又问:“小舟呢?”
一个丫鬟道:“这个时候想是去了厨房,负责您的膳食。”
如依点点头,转身往回走,走过桂花树时,见下面一只黄毛的土狗在树下尿尿,模样长得和狼有些相像。
她把白绢往狗眼前挥一挥,那狗一下转过身来,朝着她乱吠。
“真不知好歹。”如依笑骂道,把白绢扔在它面前的地上,它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跟着那块白绢嗅来嗅去。
过了一会儿,便朝着前方跑去。
她急忙跟上。
“怎么?一点小事还需要找狗帮忙么?”银多多带着笑意的嗓音蓦然响起,他似乎凭空出现一般,突然就站在了他面前。
“你的香料被人偷了。”如依无辜地耸耸肩,“要知道,今天上午我不小心把它打翻在了白绢上。”
“你真是太不懂珍惜了!“银多多做出夸张的心痛表情,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过,就算是打翻的羊乳,兄弟也能帮你收回来。”
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
天衣绣庄是柳依依的家,但不是如依曾经的家,对于安全危险,她完全凭借自己多年当杀手的敏锐感觉。早在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即使是柳依依曾经,也是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更何况天衣绣庄?
举大事之前,确认自己的感觉尤其重要。而银多多初次与天衣绣庄初次合作,心中谨慎,因此两人一合计,用香料布下了一张看不见的网。
如依打翻香料是假,但把香料涂在白绢上是真。她不舒服的那段时间里,因为要离开破晓,凤翔在云慕的要求下做出了这种香料,因为有镇定作用而被银多多用来帮她安眠,进入绣庄之后,她一直在用。
因为它独特而持久的气息,因为它难以被人发觉的微弱存在感。
她相信,天衣绣庄早已形成自我的体系,有没有柳依依,都不重要,她此时突然回来,只会让某些人感觉到威胁和压力。
夜幕降临了。
天衣绣庄的灯火次第亮了起来。
如依和银多多在天衣绣庄里转了两圈,最终停留在西北部墙边的小院子前,那只狗赫然也在扒着门,不停地吠着。
“想不到我们居然和狗一样。”银多多踮起脚尖望了望,天衣绣庄的墙很高,当然不是他踮起脚尖就能看到的,但他立刻分辨出此时的方位,道:“墙外是海天街,京城最著名的贫民窟。”
如依诧异地看向他,他只是笑笑:“要过去吗?”
如依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很好。”话出口时,如依的身体便腾空而起,银多多一手揽着她的腰,施展轻功跃上围墙,围墙之外,低矮的瓦房,被瓦房墙壁包围起来的窄巷,阴暗低沉,是一个连正午阳光都无法进入的空间。
也许在某个街道的死角中,还有一些流浪汉住在那里。
银多多没有皱起眉头,而是下了地,在里面慢慢前行,两侧的墙壁不知被哪家的小孩涂鸦得乱七八糟的,早已褪了色,一股发霉发臭的味道钻进鼻中。
如依抬起手,用宽阔的流云袖遮住了口鼻。
巷子里没有人走动,连狗吠的声音也没有。
一圈,两圈,三圈……
在狭窄的巷子里逛了三圈之后,两人相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个不安的念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