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初落夕童鞋的打赏,呜啊,么一个】
如依捻起眉笔画好眉,便把工具扔开,在旁边摆放衣裳的架子上取了一条彩布,撕开,往她的头上扎。
那条彩布是橙、红、绿三色组合,艳娘微微蹙眉道:“怎么拿这么恶俗的颜色?”
如依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三个色最适合了,你想想,红色是国色,定是要的,当然黄色也是,但黄红相配就像番茄炒蛋了,橙色与红色相近,不会显得突兀,就像花瓣与花蕊相配,用绿色衬托起来,气质十分出众呀。相信我,这方面我有十年的临床经验。”
艳娘对她的话似懂非懂,但一想到是鲜花,觉得很漂亮,于是不再说什么。
如依利落地把头巾扎好,心里想,要是再穿一件颜色鲜艳的大花长裙,就是一个完美的印度模特。
哦也!她拍拍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好了,下一个。”
艳娘感觉如依十分专业,她亦想看看自己脸上是什么效果,可苦无镜子,于是抓着她问:“镜子呢?镜子呢?”
镜子早被扔了,如依不说,微微一笑,指了指门外。
艳娘仰起头,趾高气扬道:“要是姑娘我当了花魁,定有重赏!”
如依微微颔首,心里笑道,到时你别杀我就行。
艳娘施施然走到门口,就听到丫鬟们的惊呼,她错把众人惊惧的眼光当成惊艳,愈发得意,孰料侍卫刚好在找戴着黑脸面具的莫菲,看到这副模样,立即扑上来将她擒住。
她大吃一惊,嚷嚷道:“你们为什么抓我?为什么??”
侍卫嫌她吵,扯下她的花头巾塞在她的嘴里,拖走。
这个结果是如依始料未及的,她没有出门,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无心之举却给疲于奔命的莫菲解了围。侍卫以为抓着了人,吆喝着下楼,再也没人去追莫菲。
莫菲松了口气,从房梁上跳下来,随手把面具扔了,跑到如依身边,大笑道:“你太厉害了!要不也给我弄一个?”
如依正手痒,遂把凳子踢到她身边,让坐下,又开始捣鼓。化妆与设计同属一家,以前他男朋友参加服装比赛,模特的妆都是她上的,因她最了解他的设计理念,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化出他想要的效果。化个妆,易如反掌。
不到一会儿,她把莫菲弄成了吉普赛女郎。
莫菲想看自己脸上的妆容,如依俯下身来与她对视,指了指自个儿的眼睛,她眼睛大且清明,莫菲眨了眨眼,见她眼中自己的模样十分奇特,大喜地跳起来,“待我再出去玩!”
如依揉着额头,摇头笑了笑。
很快又有其他需要化妆的姑娘进来,她有心要帮莫菲,便化了一个与莫菲一样的,才再弄其它款型,泰国人妖、非洲野人、圣诞老人……
外面的侍卫不知,以为全是来捣乱的,手忙脚乱,急忙请求支援。
群芳宴的所有姑娘都得由举办方出人化妆造型,恰巧如依闯进化妆间,吓晕了化妆师,因此没人知道她是假冒的。那些姑娘见到别人造型奇特,以为是自己之前的收买出了成效,一个个都不说,只捂着嘴暗笑,待轮到自己,一面给如依塞银子,一面诱惑道:“你把我打扮漂亮一些,等我当了初娘,必少不了你好处。”
她于是接银子接到手软。来此世界许久,她不曾碰过银子,此时简直是见钱眼开了,有给必有收,心里大呼畅快。
就在这时,莫菲连蹦带跳冲进来,如依听到后面脚步整齐,不禁蹙起眉头,扔下工具往回廊躲。
莫菲上窜下跳,拿起化妆工具噼里啪啦地扔,扔一个砸一个人,把化妆间闹得鸡飞狗走。
看得如依十分头疼。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怒喝道:“抓住她!”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仪容端庄,富贵天成。
她身后有两人飞身而出,一左一右朝莫菲头上抓去。莫菲回过头,蓬松的黑发随风后,嘻嘻笑道:“你们抓不到我!”那回眸的刹那间,随意、洒脱、无所顾忌的,全都写在了脸上。
如依心里暗暗点头,莫菲果然像吉普赛女郎,俊俏里带一种野味儿,她不禁喜欢起这个姑娘来。
她的目光追随者莫菲,只见莫菲纵身一跃,跳出窗外……
那妇人沉着脸,伸出五指虚空一点,如依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莫菲便“啊”的一声跌在地上。那追捕的两人速度如风,一下子也跟了上来,如依心道坏了,忙从角落绕过去,抓起她往楼上。
莫菲不知死活的一边跑一边道:“那女人武功了得,赶紧跑。”
如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用得着你说?当下她取了丝巾往莫菲脸上一阵乱抹,把她的妆容抹掉,弯着身子小心前行,尽量往黑暗的地方躲。
如依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莫菲也是瞎苍蝇乱钻,两人胡摸乱走,莫菲一边回头张望,一边满怀委屈:“讨厌的公子,尽是坑我……”
如依晕了晕。哪有公子这样坑自家人的?那公子若非不是傻子,就是想害她了。而自己傻傻的,居然还跟着她过来玩,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玲珑阁虽然不大,但人多杂乱,在其中躲猫猫不容易被人发现。眼看追兵不备,如依推开一间房门拉着莫菲往里边躲。
黑暗中,两人干瞪眼,半晌,她小声开口:“如依姐姐,我们怎么逃出去?”
如依望着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莫菲年龄比她大一些,却喊她姐了,她有些无语。
莫菲沉默了下来。
如依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追兵往下楼去了,外面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她于是帮莫菲把披散的头发重新扎起来,漫不经心道:“你家公子怎么叫你来这里闹事?”
莫菲亮莹莹的眼睛盯着她,片刻,委屈道:“我不叫莫菲,我叫无愁。”
常听人说心拔凉拔凉的,如依忽然一下子明白了这种感觉。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无忧无虑无愁无恨,这四个名字她记得清清楚楚,起初她还在想,到底是谁家养出这等胡闹的女孩儿,原来是破晓。更令她心寒的是,她一直以为行踪隐秘,谁知出门不到半天就被人跟到了身边,而她傻乎乎的,全无知觉。
两人一时都不开口。
静了有一会儿,无愁又道:“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上次你害我们被公子扔去守城门,正郁闷着呢,回来时听说你走了,就自告奋勇说出来找你,顺便找你报仇。”
如依瞪了她一眼,黑暗中光芒逼人:“所以你现在要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