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一身破旧道袍,背负长剑的邋遢老头,一出现在火边就咽着口水,紧盯着沐小道身前的烧鸡,饥食得不行,手舞足蹈的叫嚷道:
“好香…好香…快!小娃娃,来一块,来一块,快给我来一块……”
沐小道神色一动,却将左手袖子往身前一卷,顿时将整只烧鸡收进了怀里,笑嘻嘻看着老头,却默不作声,大口啃着右手的鸡腿,一付爱理不理,故意看老头犯馋的模样。
老头一愕,没料到眼前这小子这般刁钻古怪,调皮捣蛋,当下咽了口唾沫,连连劝解道:
“这位小哥,您慢点吃…慢点吃…我有…金子…银子…珍珠…玛瑙……”
老头急匆匆的说着,从身上将一件一件的金、银、珠宝……往外掏,希望可以打动沐小道,可沐小道始终摇头不语,只是笑嘻嘻看着他,不为所动,片刻后地上……
已经洒满了灼灼生辉的金银珠宝!
沐小道到此,已经啃光了一个鸡大腿,他接着又撕了另一个塞在嘴里,老头急得满脸通红,咽了咽口水,道:
“慢点…慢点!小兄弟你到给我留点呀!说吧,你说,你要什么,我通通都给你!”
沐小道看了看他,稍稍放缓了些咀嚼速度,笑嘻嘻道:
“老头!看不出你一身破烂行头,金银珠宝到是不少呀!”
老头眼睛一亮,赔笑道:“这些破烂玩意儿怎能与小兄弟手里的美味相提并论,小兄弟若是喜欢,全拿去就是,只要将剩下的这半只烧鸡给我就可以了!”
沐小道哈哈一笑,道:“好啊!”
老头一激动,顿时身形一展,向烧鸡抓去。沐小道没想他如此性急,下意识的双脚一措,躲了开去。
“哟!小子身手不错呀!”老头喊了一声,又赔笑道:“小兄弟你快给我吧!你若嫌不够,我这还有!”说着又掏了两块金砖,啪啪扔到了地上。
沐小道瞠目结舌,怎么都不明白他这一身破袍能塞这许多东西,当下阴阳怪气的说道:“老头!你身上带这许多金银珠宝都不沉的吗?”
老头急得只跺脚,道:“你就不能先把烧鸡给我了再说这些废话?”
沐小道嘻嘻道:“好啊!不过你可听好了,你自己也说了,你这些破铜烂铁是不能与老爷我的美味相提并论的,所以……
“你这许多金银珠宝只买得到本老爷手中烧鸡的鸡爪或鸡屁股中的,一个!”
“什么?”老头一下跳了起来,“你这是趁火打劫,你……”
他目露凶光,一付随时可能出手的样子,沐小道心里一紧,不觉往后退了两步,老头却忽然面上凶光一收,满脸媚笑,道:”成交!快…快…鸡屁股…鸡屁股!”
他跳来跳去、手舞足蹈,一付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的模样。沐小道见此,嘻嘻一笑,伸手将鸡屁股撕下来,给他扔了过去。
老头喜出望外,身形一展,一张口,让鸡屁股直接钻进了嘴里。含糊不清道:
“好吃…好……”
可是兀地,老头笑容一滞,大口嚼着鸡屁股的嘴停了下来,表情看上去有些怪异,成一种进退两难,受尽委屈又极为不舍的模样,可是稍一停留,老头就将鸡屁股吞了下去,没有咀嚼。
“小子!你找打是不是?”
吞下鸡屁股的老头,看着沐小道表情怪异的说道。
沐小道笑道:“怎么啦?吃完了东西想耍赖呀!”
老头老脸一红,拂袖道:“你说的什么话,这些破铜烂铁老道我还不看在眼里!只是……哼!算了,总之你只要再把那两只鸡爪给我,我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沐小道哼了一声,边啃鸡腿边检地上的金银珠宝,不阴不阳的道:
“是老爷我不与你计较才对!看看你那小身板…看看…看看…浑身上下加起来也没四两肉,你说你这黄的白的乱七八糟带一堆,就不怕刚吃进去的东西长出来的一丁点肉,在这么一来二去中没了?”
老头一愣,满是诧异的看着沐小道,颇有些目瞪口呆。
沐小道神情自若,洒然一笑,又沾沾自喜道:“知道老爷我的苦心了吧?老爷我大发慈悲用一个香喷喷的鸡屁股将你这些个破铜烂铁全收了,你以后轻装上阵,就可以多长几斤膘了,你说你怎好意思再问我要鸡爪?”
老头气急而笑,双目却不觉瞪成了铜铃,狠狠道:“说得好,说得好呀!”
沐小道到是毫不客气,大咧咧道:“好说,好说!知道了,受教了,也就行了!走吧!走吧!恕不远送!”
老头舔了舔嘴唇,嘿嘿干笑两声,道:“好刁钻的小子,如此欺负一个老人家也不怕遭报应!
“再说了!老道我不长肉我健康,我背着一堆金银珠宝我锻炼身体,关你什么事,谁让你好心了,我看是你小子欠揍!”
沐小道脸一沉,道:“老头!你好不知羞!适才明明说好用地上这一堆破铜烂铁换我的鸡屁股,现在你鸡屁股吃了,合计着想耍赖?”
老头脸一黑,愤愤道:“你小子太缺德,根本是诚心整我老道,竟然拿那连鸡翘都没有割的鸡屁股给我吃,你说你……”老头有些说不下去。
“什么?”沐小道一下想了起来,自己似乎忘了把鸡翘割了,难怪老头适才吃鸡屁股时一脸怪异,原来是吃到鸡翘了。想着不由‘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老头声色俱厉,道:“找打!”说着抢前一步,飞起一脚向沐小道扫去。
沐小道见状,双脚一错,风神步使出,顿时一溜烟跑了。
“咦?”老头似吃了一惊,喃喃道:“翠云门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坏小子!”说着双脚一错,却也化为一道青烟紧跟而去。
啃着烧鸡,耳畔风声呼呼,沐小道心情大畅。
“抓得两只蛤蟆哟,揪起一只下酒喝……”他吆喝着‘两只蛤蟆’喜滋滋奔于林间。
“小子!唱得不错呀!”老头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沐小道一惊,一口肉没咽下去,差点噎死。停下身形,他弯腰咳咳起来,口水眼泪全呛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