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磊哥哥,你怎么了?”望着朱磊突然的呕吐,朱珠轻轻的木碗,一脸的抱怨:“刚才你怎么能放下去啊,要知道果蝇肉族里都很稀少的,大人们都说,不能浪费食物啊。”
不能浪费食物?六字狠狠的敲打着朱磊的心中,激起万丈浪花!
猛然间,一段段记忆飞速的回放!
漫天飞雪中!万物凋零!所有的生灵,都被埋葬在雪花之中。
“呼呼。”比现在健壮、年轻好些的朱诺几步跳跃在树枝之间,犹豫体重的原因,避免不了震下许多雪花,走到大榕树中,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拍打着自己那冻得煞白的脸,试图让自己的脸色恢复正常。
他却不知,他的一系列动作都落入一直等待他的朱磊眼中。
朱诺走入大榕树居住地中,看着周围面黄肌瘦的族人,默默不语,而那些本来看到朱诺回来,眼睛发亮的族人,眼神黯淡许多,都下头。
居住地中,只有朱诺娜清脆的脚步声。
“嘎吱。”朱诺推开门,走入小屋之中,望着躺在床上的一个朱磊,现在的朱磊,大概只有五岁。
“小磊。”朱磊走到床前,挪开叶子被单。
“爸,你、你回来了。”面黄肌瘦,奄奄一息!这个是此刻朱磊的真实写照,那干瘪的肚皮令人怀疑,他如何存活下来的?事实上,五岁大的小朱磊,除了一点水外,已经没有吃任何东西。
“不要说话,我找到点马铃薯,你最喜欢吃的马铃薯哦!”朱磊的声音有点沙哑,单手从那发白的上衣之中,取出一包黑糊糊的东西,麻利的打开,那里,装着一块婴儿拳头黑糊糊的东西,根本没有超过一两!少的可怕!
马铃薯是什么东西?喂猪的!(我们这里的确是喂猪的,人很少吃的。)
“嗯。”朱诺微微吞了吞口水,却是轻轻的瓣下一小块,从旁边的木桶之中,取了点水,“来,这个是烧焦的马铃薯。”说完,他轻轻的喂入饿得虚脱的朱磊口中。
“爸,你吃了没?”朱磊吃下一块,恢复稍许力气,疑问道。
“废话!我已经吃了。”朱诺轻笑着,继续喂着朱磊,很快,这一两烧焦的马铃薯都入了朱磊的肚子。
一两马铃薯有多少?说句难听的话,怕是连老鼠都喂不饱!
补充了一点食物的朱磊,很快就沉沉睡去。
而正在休息的朱诺,在朱磊睡过去以后,就蹑手蹑脚的走到朱磊身边,拿起刚才包裹烧焦马铃薯的油纸,轻轻的舔舐着,把那粘在油纸的马铃薯残渣,很快,油纸被朱诺舔舐的干干净净!
望着光洁的油纸面,再也找不到一丝马铃薯残渣,朱诺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油纸,轻叹道:“食物越来越难找了啊。。。”
猛然间,朱诺皱起眉头,他胸前那发白的上衣上,红色逐渐蔓延开来,他轻轻褪下发白的上衣,一道狰狞的伤痕横在他心脏口!足以致命!可惜,他朱诺依然骄傲的活着!
“看来,这些天必须养伤了。”朱诺轻叹着,打开木柜,翻着里面的一些粉末,抹在伤口上,而背着他的小朱磊,则睁开双眼,咬着唇,一排排清泪滚下他的脸暇。
他知道,他父亲有骗他,根本没有吃任何一点东西,他心疼!
“碰。”一声清脆,画面破碎,朱磊回过神来,已经满脸泪花,他,被深深的感动着。
什么是父爱?父爱如山,母爱如海。
父亲不会说什么,他只会默默的为你付出,如同一座冰冷的大山一般,不会做声,也不必做声。
无论你做的是否对错,他只在事先提醒你,若你真的做的错事,他依然站在你的身后,因为,他是你爸!
“磊儿?你怎么了?”身旁猛然多出一只手来扶住朱磊,却是朱诺回来了,朱诺脸色应该不住的倦意,可惜现在却被焦急所代替。
“爸。”朱磊双眼模糊,情不自禁的轻叫了一声。
朱诺身体僵硬片刻,抬头望了望朱磊,脸色多出欣慰之色,朱诺转过头,望着依然捧着肉汤,怯生生站在那里的朱珠,脸色在变,“珠珠!!!”
“族长。”朱珠惊恐的跪下身去,吧手中的肉汤,放在地上,哭腔着:“是朱磊哥哥给我吃的。。。”
朱诺脸色一僵,朱磊不明白朱珠为何如此恐惧朱诺,连忙弓下声,怜惜的拉起朱珠,“怎么了,不要哭啊。”转而看像朱诺,“爸,是苍蝇汤的问题么?是我让珠珠吃的。”
朱诺脸色变了变,最后才叹息的会回手,“算了,珠珠,你回去吧。”
“是,族长,是族长。”五岁的朱珠,如蒙大赦!转身就跑。
朱诺弓下腰来,小心翼翼的捧起苍蝇汤,一脸的神圣,而后瞄了瞄朱磊吐出的苍蝇汤,脸色惋惜之意更加明显,“回家吧。”
进门,朱诺先把剩下的肉汤放入木桌之上,盘腿坐在地上,而后望了望身后不知所措的朱磊,指着身旁的地上,“做吧,小磊,我们父子有很长时间没有聊了,我们聊聊吧。”
朱磊只能依言坐下,心中却是傍徨,因为,他没有任何朱磊的记忆!他的脑海中,唯一留下的信息,则是刚才由于那句不要浪费食物引发的记忆而已!
他怕,他怕朱诺知道,他是强占了他儿子的身体的外来者。
朱诺揉动着自己的太阳穴,沉默不语,而朱磊更不敢先开口。
“哎。”长长的叹息生,此刻的朱诺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之间朱诺微微挪动嘴唇,“磊儿,我们的食物不多了。这是今年我们最后的果蝇肉。”
之后,沉默。
“嗤嗤,嗤。”就在此时,门外轻微的响声,朱磊遁着微微打开的木门望去,终生再也难以忘怀!
两、三个四岁左右的小孩趴在地上,正一脸享受的舔舐着朱磊吐出的苍蝇!
那,是朱磊吐出去的,而且此刻落在地上!
可是,那几个小孩,却是一脸的享受和满足!
“这就是果蝇肉么?好好吃哦~~~”童真的声音,道出这些孩童真实的心灵活动。
这就是果蝇肉么?好好吃哦!这句话,深深撞击着朱磊的心灵。
这是个怎样的残酷世界?他们还是孩子啊!
朱磊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