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新雇来的马车上,牧白翻看着手中的红色戒指,却始终再也找不到那天的一丝感觉来。
那天花了八十灵石买了这个破戒指后,牧白逛了一会终于死了心,承认自己没法像那些主角一样人品大爆发。想起自己还得快点回宗,便也不再多呆,买了个段莉说的传音符后,随即怏怏的离开了南叶谷。
看着自己甚至连神识都用上了却始终没什么反应的戒指,牧白终究叹了口气扔进了储物袋里。
估摸下约计还要两天左右才能到达目的地,牧白也不再多想又专心的修炼了起来。新的功法确实比以前自己那个低阶的“浮浪诀”功法好的不是一点半点。虽然才突破到练气九层不久,可这些天不懈的修炼下来,牧白居然感到自己已经将近达到了九层中段的地步。这在以前最少也需要三、四个月才有可能达到这种地步。而且最让牧白惊喜的发现是,自己如果把七柄魄剑放出体外的情况下修炼的话,修炼效果似乎还会更好点。
只是这七魄剑和识海中的忘川心焰,现在是牧白最大的秘密,不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牧白一般不会这么修炼。反正,新功法的修炼速度已经够快了,循序渐进,稳固基础的道理牧白还是懂的。
两天后,
看着近在眼前的“巨剑门”,牧白的心情激动起来。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的四年,让我经历了那么多……牧白的眼渐渐红了起来,紧握着双手喃喃道:那些得罪过我的,折辱过我的,嘲笑过我的人,我牧白——又回来了!
悠悠然的迈着步子拾阶而上,宗门守山的修士在看到牧白父亲的手信后也没过多的纠缠,让牧白日后去管理这方面的执事那里再解释一下后便将他放了进去。
一路向后山自己的小屋走去,牧白忽然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或许是想尽早把自己突破了的消息告诉庞风这个家伙吧。
虽说几年来,牧白即使修为没有寸进,也没在自己的好友面前表现过什么情绪,只是整日淡然的看着自己的好友一步一步的超过自己。可这并不代表牧白心里真的一点也不在意,牧白也一样会因为自己的停滞不前和好友的突飞猛进而失落,沮丧。只是不会再好友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想着庞风听到自己连续突破后会是怎样的表情,考虑着要不要跟他也战斗一场增加点自己的战斗经验,甚至绰绰他的锐气,牧白的脚步也不禁快了起来。
“庞风……”牧白叫身中直接一脚踹开了好友那小屋的房门,这是庞风平常最喜欢对自己小屋做的动作。今天自己终于还了回来。才发现,原来踹门的感觉真的不错。
进得屋内,牧白才发现,小屋中空无一人,唯有被自己踹的撞在墙上的木门还在吱吱呀呀的颤抖。
难道是到外面修炼去了?还是有什么其他事出去了?牧白没想到,自己兴奋了半天,一回来居然没见到好友,想了想,便顺手又把门带上,向自己的小屋走了过去。
会不会是猜到自己今天会回来,已经在我的小屋里等着我了,牧白一边走一边瞎想着。
推开自己的屋门,看着空无一人,还一如原样的自己的小屋,甚至连自己当初已经收拾了几件的行李都还原样摆在床边。牧白不禁又会想起了之前的许多旧事,一时百感交集。这才几天,对于自己却已不亚于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静静的坐在了床前,打算先把这些床上的行李收拾下的牧白,在拿起一件衣服抖落之上的浮灰时,却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接着便直接甩开房门冲了出去。
从自己的小屋跑出后,牧白很快便重新来到了好友的屋前。打开屋门,走进房间,牧白四处看了看后,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这屋内的灰尘居然一点都不比自己屋中的少,而且跟自己屋内一样都均匀的铺在整个屋内,似乎在述说着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的一个事实。
看着屋内的情况,牧白终于可以确定,这个房间已经有些时日没住人了。庞风是在自己之前走的,而刚刚自己在山下就问过那两个守山的师兄,南靖国宗派之间的新秀挑战赛已经落幕,宗门的那些参赛者也已经回来了。
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么庞风的屋内为什么还跟走之前一样,是他没回来?还是回来就直接搬走了?可是看庞风的东西摆设都还跟原来一样,不像搬走的样子啊。一时想不出原因的牧白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坐在庞风的屋内傻等了半晌,想想自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的牧白,终于还是走了出去,决定找个人打听一下。
出门没走多远,牧白就碰到了迎面急慌慌的走来的云悦师姐。看到云悦后牧白神色一喜,便走上前去准备打听下好友的消息。结果话还未出口,就听云悦说道:“牧白,终于找到你了,我刚刚听说你回山了就赶去了你的小屋,结果却发现你不在,我想你可能来这里就又找了过来。”
那么急着找我干嘛?牧白听得有些一愣,就算是有些时日不见,也不至于想我想成这样吧?
不过牧白一时也没心情管这些,直接便开口问道:“我也正想找师姐打听点事呢,你知道庞风去哪了吗?”
“我找你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云悦说道,然后接着似乎又打算说什么,张了张口后却只是化为了一声叹息,伸手向自己腰间的储物袋拍了过去。
看的莫名其妙的牧白,正准备再问,却只见云悦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把银色的巨剑。
看到银色巨剑的那一刻,牧白的心幽的一下颤抖了起来,这不正是自己借庞风的那把飞剑吗?
“师姐,这是……”
“庞风他,在参加新秀赛时,不幸意外身亡了,这……这是他临死前让我转交给你的……”
意外身亡?看着云悦手中的银剑,牧白一时呆在当场。
伸手接过云悦递来的银剑,牧白咬了咬牙,深吸了几口气后,淡淡的问道:“谁干的?”
“是驭兽斋的烺战。”
“烺战?驭兽斋?”牧白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小师弟,刀剑无眼,打斗间这种情况时有发生,那烺战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你……”云悦听出牧白的声音不对,正想劝慰几句,却被牧白倏然射来的眼神惊了一跳。
那一瞬,云悦从牧白的眼神中,居然有种看到炼狱般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再仔细看时,却发现牧白已恢复了平常的淡然,甚至比平常更加的平静,直让云悦以为刚刚那种感觉只是自己的错觉。
“无意还是有意,这并不重要,不是吗?”牧白温柔的笑看着云悦,仿若情人之间的低语般,缓缓言道。
“小师弟,你……”被牧白一时的温柔语气迷惑,云悦甚至连牧白说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不自觉的跟着点了点头。之后才倏然醒来,看着已经转身的牧白,刚想再说些什么,便已被牧白出言打断了。
“离我,远点……”牧白淡笑着回头看了云悦一眼,渐行渐远。
是夜,醉靠在平常与庞风一起聊天打屁的大树下,牧白静静的看着自己怀中的酒坛。
自己似乎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歇斯底里,只是一种淡淡的愁绪,和一些悲哀。
是的,悲哀,即使是个拥有雷灵根的异灵根苗子,当他就这么消失后,宗门也只是纷扰了一段时日,便又重归了往日的平静,大家该干嘛干嘛,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得那些宗门高层,或许早就见惯了天才的陨落,所谓的天才,在没有成才之前,都不过一样是别人俯视的一员罢了,至多也不过是多了点期待而已。更何况是一个连正式踏入仙门都算不上的,未筑基的弟子。
甚至就连自己也只是在刚听到的一瞬有所失态罢了,真的是修仙之人便会渐渐的薄情冷暖吗?还是这些年的隐忍,让自己都变的要认不清自己了?
看着酒水间自己飘忽不定的倒影,牧白失神的叹了口气,抱起酒坛痛饮起来。
“不管怎么说,”牧白醉醒之间,呢喃低语道:
“你的仇……我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