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珈蓝手上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刘建吓了一大跳,正想呼救,却见珈蓝把匕首伸向桌上的一盘肉。
“这是塞外有名的美食烤羊腿,得用刀子切来吃,刘公子要不要试试?”说着,珈蓝把手里的银刀递给刘建。
见珈蓝不是要刺杀自己,刘建定了定心,尴尬地接过匕首,被刚才的一吓,此刻他都忘了要占便宜了。
“这是什么刀子?怎的如此古怪?”刘建切下一块羊肉,翻看着手里的匕首说道。
“不过是一件饰品,刘公子富贵人家,又怎么会看的上眼。”见刘建并不认得代表自己身份的狼头匕首,珈蓝不禁心里失望,也就懒得再跟他说了,随便敷衍了一句便道:“时候不早了,刘公子时不时该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里?”刘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道。
“自然是回去公子住的地方了。”珈蓝不悦地说道。
可谁知请神容易送神难,刘建这回是听明白了,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嘿嘿一笑,说道:“珈蓝姑娘这是逗我玩的吧?这个时候我怎么舍得回去呢?”
珈蓝眉头一皱,说道:“刘公子,难道三娘没有跟你说我的规矩吗?”
“说了啊,怎么没说,那婆娘可是说了近半个时辰的!”刘建有点恼怒,如此美女,三娘竟然让自己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实在是该死!
“那刘公子应该知道珈蓝是卖艺不卖身的。”
“有吗?三娘好像并没说过啊。”刘建一脸不知道的样子,确实,三娘跟他说的时候并没有说卖艺不卖身这一点,不过,就算三娘说了,此刻刘建也不会当一回事的!
面对如此美女,他早就忍不住了!
早已心猿意马的刘建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改谈的心也谈了,改喝的酒也喝了,可是该做的事却未做,于是,刘建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珈蓝扑去,嘴里还不停地说道:“来,美人,只要你把我给服侍舒服了,我一定给你去籍,就凭你这美貌,我刘建一定纳你为妾!以后荣华富贵,你就享用不尽了!”
看到刘建向自己扑来,珈蓝轻轻地向后一跃,顿时就远出两米之外,看她那柔韧有如的样子,哪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已然醉了七分的刘建哪能分辨得出这些?嘿嘿笑了一声,又向她扑去,这一次珈蓝没有躲开,而是一个侧身闪过,一双洁白的玉手向着刘建的颈部敲下去……
扑通一声,刘建便晕倒在地,口里喃喃,竟然是“美人”二字。珈蓝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刘建,对塔娜说道:“塔娜,你去下面把那些侍卫叫上来,就说刘建喝醉了,让他们领回去。”
“是。”塔娜应了一声,对着刘建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两脚,这才转身下去。
不一会儿,塔娜便领着雷被上来了,原来塔娜下到楼之后,其他的侍卫都找不到了,只有雷被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只好把他给叫了上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刘建,雷被眉头一皱,倒不是担心他遭了不测,刘建有没有受伤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他只是奇怪,以刘建的个性,在没有得手之前,怎么会喝的这么醉?更何况是和眼前的这位美人相处了半宿。
珈蓝的美貌,即使是冷淡如雷被,也不免多看了几眼,刘建这个色中饿鬼又岂能放过?
不过事实又确实如此,刘建醉得一塌糊涂,雷被只得领着他回去了。
雷被离开没多久之后,门外进来一个人,如果此刻方天翔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的,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珈蓝的爹——连草之!可更令人吃惊的是,此刻珈蓝称呼他并不是爹!
见到来人,珈蓝让塔娜收拾了一下被刘建弄落的酒杯,说道:“先生回来了?”
连草之点点头,问道:“公主殿下,刚才醉倒之人可是淮南王之孙刘建?”
“先生果然什么都知道,不错,他正是淮南王之孙。”珈蓝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如此看来,很显然,珈蓝和他的这个父女关系是假的,珈蓝是匈奴大单于的军臣单于的女儿,而连草之,自然就是在阴山让方天翔吃了大亏的那名戴斗笠的男人!
难怪当时他没有当着方天翔的面揭下斗笠了,原来这一切都还在他的算计之内!
只是他废了如此大的劲把匈奴国的公主潜入汉朝,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
“不,珈蓝公主说错了,我要是什么都知道的话,当初就不该怂恿大单于放过方天翔了,现在看来,让他回到大汉来,是大错特错啊。”连草之有些懊悔地说道。
珈蓝有些奇怪,在她看来,连草之一向都很沉稳淡定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对这个先生,她一直也都是尊敬得很,不知他此刻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先生不是说,方天翔年轻气盛,不过是逞一时之勇,根本不足为虑么?先生现在担心的又是什么呢?”
“原本我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了他了。此人不除,日后必将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珈蓝沉默不语,她传令让使者不必管方天翔的事并没有告诉连草之,不过,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自己这么做先生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其实珈蓝心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在心里,自己好像并不希望看到他死。
今天在刑场的时候,她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看热闹的人,可是。当她看着断头台上方天翔那一身的伤痕,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心痛!
那种感觉突如其来,是那样的无知无觉,好像不知觉地,他和她两人之间就已发生了什么……
“先生今天去见过故友了么?”珈蓝开始岔开话题道。
连草之点点头,说道:“见到了,不过今天他却是老把一个人挂在嘴边。”
“哦?是谁?”珈蓝奇怪地问道。
“方天翔。”
“……”
“我也正是从他那里得知,现在刘彻对方天翔可不是一般的看重,都把他留在皇宫内治伤了。”连草之说出刘彻两字时,还是感觉怪怪的,不过既然他已经选择了忠于匈奴大单于,心里也就没有多少的不敬感觉了。
当下,连草之便将方天翔今天在大殿之上舌战群臣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先生如此,未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以汉庭目前的情形来看,刘彻未必就敢听他的。”珈蓝无所谓地说道。
“但愿吧,可看刘彻对方天翔的态度,似乎对他颇为器重,不过眼前要是能借助我们的人失踪之事把他除去,那却也不错。”连草之点点头说道。
珈蓝没有出声,连草之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对匈奴使者下的命令,或许是心里有鬼,怕连草之看出蹊跷,珈蓝就开始摆弄起手里杯子。
却又听连草之说道:“明天我就要出关了,这里的事情叫交给你迦罗娜公主你了。”
“先生放心,珈蓝一定会想办法完成任务的。”
“恩,有什么情况就通过这只鹰鹫传信给我吧。”连草之说完,指了指房间里的一个鸟笼子说道。
鸟笼里面养着的并非一般的观赏鸟,而是一只体型像鸽子般大小的怪鸟,这是草原上的一种鹰,体型较小,却很有方向感,比一般的信鸽还还要好。
“珈蓝公主,要是这次使者没能让刘彻除掉方天翔,那你的任务可就又多了一项了,那就是除掉他。”连草之神情凝重地说道。
有备才能无患,他有一种预感,既然都已将将他押上了刑场都死不了,看来这次应该也奈何不了他的。
“先生,要除去那个卫青已经是不易,如果再加上一个方天翔,珈蓝怕力有所不逮。”珈蓝犹豫了一下,说道。
“有时候有些事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连草之淡淡地说道,“珈蓝公主要学会借势。”
“还请先生言明。”
“方天翔突然出现在长安城,而且一来还搞出这么多事,这其中肯定得罪了不少人的利益,而从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来看,欲置他于死地的,可不止有我们。”连草之解释地道。
“先生说的是窦婴?”珈蓝疑惑地问道。
“不错,方天翔尽管得到刘彻的器重,可却也无形中得罪了窦家,阻碍了他们的利益,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窦婴不会就此罢休的。”
“可是,窦婴虽然自私,可却是未必肯与我们合作。”珈蓝迟疑地说道。照她打探回来的消息,窦婴虽然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而对方天翔无所不用其极,可却必定不会跟自己合作的。
他不过是个外姓,即使是串通外邦,他也不可能得到天下,反而还会因此而遭天下人的唾骂。
私通外邦,就是谋反,窦家已然是家世显赫,他范不着冒这样的显。
“不是未必,而是一定不会和我们合作的。”连草之校正了她的话,说道:“这就是我所谓的借势了,也可以说是借刀杀人,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我们只需要在一旁煽风点火,火上加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