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公主一进来,大殿之上仿佛增添了无限春光,大殿之上,除了方天翔毫无顾忌地盯着她看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匈奴使者!
只见此刻他目露精光,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要是再涂些我们胭脂山上用胭脂花制作的胭脂,天哪,于单王子真幸福!
匈奴使者如是想,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抹了一下嘴角将要流出的口水,对刚才方天翔说了什么话都记不起来了。
方天翔本想再多瞧几眼的,不过当他瞥见杨馨那幽怨的眼神时,不禁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卫长公主长的很美不假,甚至比杨馨和珈蓝都还要美上几分,可方天翔也知道,自己这样的盯着人家看那是很无礼的,更何况她还是身份尊贵的大汉公主!
见到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来了,汉武帝并没有显得多高兴,因为在他的心里,总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愧对了她,愧疚地说了声:“芊绮来了?坐。”
“诺。”卫长公主款款地行了一礼,跪坐在方天翔的对面。
刘彻这才说道:“方爱卿,你刚才说什么?”
“臣希望陛下收回成命,卫长公主不能嫁给匈奴的王子!”方天翔还是刚才那句话。
刚才他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大殿之上的两卷长绢了,知道杨馨肯定将雁门郡的事禀告了刘彻,当下也不再有所顾虑,直奔主题地说明来意。
刘彻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那名匈奴使者,方天翔所说的,也正是他一直坚持的,可奈何他没有足够的底气,百十年来在和匈奴的作战中屡屡吃瘪,败仗连连,尽管他口口声声地不同意这次和亲,可心底还是犯怵的,不然也不可能就因为窦婴的三言两语他就妥协了,当然,皇太后那里也是一个原因。
这个时候,那匈奴使者才冷冷地一笑,说道:“不知道方校尉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到现在他都还不承认方天翔光禄勋的身份,在他看来,刘彻是不可能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把两国的关系弄僵,甚至刀兵相见的!
这句话同样也是刘彻和一众大臣们想要问的,所以众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辩。
虽然匈奴的十万大军已退,可要知道,五原、朔方二城此刻都置兵三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卫长公主更是眼冒精光地看着他,一双白玉小手攥的紧紧地,娇躯却因为过度的紧张而轻微地颤抖着。
“不知道使者还记得在驿馆时我所说过的话没有?”方天翔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更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反而问了句别人都听不懂的话!
“你指的是三年之后必将收回河南诸地的事?”匈奴使者失笑地说道,他表面上虽然表现的极为不屑,可心里却是不敢将方天翔看轻的,因为那天方天翔所表现出来的无论是气概还是智慧,都令他从心底里感到一股惧意!
更何况先生曾经说过,要想成功地拿下大汉的万里江山,有两个人是必须要除去的!
一个是方天翔,另一个是卫青!
要除去方天翔他能理解,毕竟方天翔的能力他是亲自领教过的,但要除去那个什么卫青,他就不以为然了。
照他这些天打听来的消息,那卫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中,还是靠他姐姐卫子夫、当今皇后的关系他才有现今的成就的,一个只靠女人的裙带关系上来的人,何足惧哉?
在他看来,汉庭对匈奴最具威胁的两人是方天翔和李广!
李广自然不用多说,他的勇猛就是在匈奴也是鼎鼎大名的,但却也不足为虑,前一阵子,他还不是被先生给略施小计给擒住了么?
为有这个方天翔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惧!三年之后将要收复河南诸地,这样的话,汉庭有哪一个人敢说?即使是勇猛强悍如李广,他也不敢吧?
“看来使者还记得。”方天翔淡淡地说道,说完,他便不再理睬他,转身对刘彻说道:“陛下,臣以为,和亲并非上策,匈奴狼子野心,贪得无厌,定但不会如此就罢休的,和亲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待得他日准备妥当,必将大举南下,威胁我大汉江山!”
“陛下,臣以为不然。”此时,窦婴知道自己再不站出来说话,说不定刘彻心血激动之下就答应了,那到时候可就真是要开打了!
“说下去!”刘彻阴沉着脸,心里恨恨的,这老匹夫,什么事他都在中间杵着!别让朕抓住你的把柄,否则有你好看的!
“方校尉说三年后将要收复河南诸地,不知他有何依靠?此举关乎国家兴亡,岂能意气用事?”窦婴先是厉声责问,说完,面色却是一暗,又道:“先帝在时,每与臣谈及五原、朔方诸地时,无不喟叹连连,老臣羞愧,未能与先帝分忧解难,老臣虽无力收回河南失地,但也不能让别人胡来,招惹战事,生灵涂炭,罹难天下苍生啊!”
他说得声情并茂,甚至眼角还闪着老泪,众人无不被他的话所打动,深以为然。
本来这朝堂之上都是些过惯了安逸日子的达官贵人,能不生战事自然好,谁还想着那耻不耻辱的?甚至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他们都还只想着明哲保身,只求自己整天的锦衣玉食,哪里考虑过天下苍生的死活苦难?
窦婴一番话说下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方天翔凭什么说出这样的大话?河南失地,就连先帝都不能将之拿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还敢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来?
得,连先帝都搬出来了,再往下说那可就是大不敬了,先帝都不能做到的事,你凭什么说你能够做得到?
方天翔气愤,一开始他并不知道眼前这老匹夫是谁,低声地问了一下旁边的杨馨,这才知道眼前说这话的人是窦婴。
自然,方天翔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眼看金銮殿上的刘彻已经有些动容了,如果自己说得有把握,他一定会动心的!
当下便朗声说道:“大将军,属下斗胆问一句,自高祖开创本朝以来,匈奴可曾有一息停止过对我大汉的骚扰?”
“怎么没有?高祖时,鲁元公主和亲匈奴,两国平息多年战事,惠、文帝时,我汉朝两位公主和亲,两国休养生息数十年之久,先帝时,南宫公主嫁与现在的军臣单于,更是近四十年没有大战。”窦婴一口气说完,看着方天翔。
“大将军说得一点也不错!”方天翔出乎众人的意料同意了窦婴的说法,但他马上又说道:“可大将军想过没有,每次和亲的时候匈奴都说和我们大汉永修和好,不兴战事,可有哪一次他们做到了?不但如此,他们还年年叩关,岁岁来扰,边疆百姓饱受匈奴铁蹄的践踏,苦不堪言!这些难道就是大将军所说的不想看到生灵涂炭、天下苍生罹难?”
方天翔说得激动,别人对窦婴这个大将军或许会有惧意,可方天翔却是一点也不怕!当下脱口而出道:“百十年来,匈奴杀我百姓,掠我国土难道还少吗!”
本来方天翔想说的是:我们堂堂大汉朝,雄兵百万,难道就靠几个女人来换取短短几十年的和平?
但他深知这样的话说不得,否则不止是窦婴,整个朝堂之上的人都要得罪个遍,甚至连刘彻也都得罪了。
“方校尉说得一点也不错,匈奴如此狼子野心,和亲不过是与虎谋皮,陛下,臣赞同方校尉的说法!”这个时候,卫青忽然站起来说道。
卫长公主是大汉的公主,更是他姐姐的女儿,于公于私,他都不同意这次和亲的事情,只是一开始不论是众多大臣还是皇太后都主张和亲,他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所以只有把话烂在肚子里,现在见事情有转机,他马上站出来帮方天翔说话。
“方校尉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要是不和亲的话,眼前这五原、朔方匈奴的和亲队伍怎么办?”这时,一名老年儒者站起来说道。却正是刚才说话不亢不卑,替汉武帝刘彻解围的那名老者。
“和亲队伍”这四个字他说得格外重,谁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这明显就是威胁,匈奴人的威胁!
听到这话,那匈奴使者不禁露出了一个笑意,任你巧舌如簧,在我们铁蹄的威迫下,看你能折腾出个什么劲!
“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方天翔没有理会那匈奴使者的表情,问道。
这朝堂之上的人或许他前世知道有些人的名字,但却不认识,比如窦婴,所以才会这么问。
“老夫董仲舒。”老者无轻无重地说道。
董仲舒!
汉时大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便是这位爷提出来的!他的大名方天翔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虽然方天翔并不怎么认同他的一些观点,当然,作为现代人也没有几个会认同他那一套观点的,可董仲舒确确实实是位能才,他所提出来的思想学说,可是直接影响了往后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
当下,方天翔便语气敬重地说道:“董大人说得极是,这和亲队伍一旦迎不到亲那可能就是一支攻城略池的铁蹄了!”方天翔干脆把话挑明了来说,继续道:“可那又如何?以匈奴凶残的习性,这一天迟早也要来的,难道还奢望他们变得仁慈吗?这一次我们从雁门前线来,那里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其惨烈的场面各位是怎么想也都想象不出来的!其中善无一县,更是惨遭屠城,其手段之残忍简直是令人发指!
各位见过长长的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都没有的场景吗?见过整个县城四处烟火,断岩残壁、尸首陈横的场景吗?见过鲜血流成一条河、寒鸦吞噬吊在树上的尸肉的场景吗!”
一连三声沉痛的发问,问得众大臣心下既惊且愧,方天翔的情绪也有些控制不住了,猛地转身指着那匈奴使者厉声地说道:“在你们匈奴对我大汉子民屠杀之后,你!还来我们大汉提亲,说什么两国永修和好,战事永熄!多么可笑而又拙劣的谎言啊!我们大汉朝就是这么好欺侮的么?”最后一句,看似是对匈奴使者的责问,却好像一把巨锤,狠狠地砸在刘彻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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