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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隔墙有耳

三大帝国幅员辽阔,便是区区一郡也往往辖县数十,山南郡位处汉帝国东部边陲,与楚梵帝国接壤,重要性自不待言!我们为图尽快赶到洛东城,一路紧走急赶,这天黄昏的时候已经到达山南郡辖下昌平县。因为天色已晚,我们行走了一天,奔波劳累,谁也没心思留意两边的街景。乔羽数年间屡次往返于飞柳城和乔家村,多次在昌平县落脚,自是轻车熟路,当下领我们到一家惯住的百年老店住宿休息。我们困乏的紧了,不愿再去大堂里就餐,遂叫了酒食送到客房里,吩咐小二烧上热水以备烫脚!

不大会酒菜上来,几个人顾不得说话开始闷头大吃。乔双成取了盛着一江春的酒壶,自斟自饮,不大会便连尽三杯。热酒下肚,有效的缓解了疲乏,乔双成缓过尽头便想抒发惬意,隔壁轻轻的敲门声忽然传来,只听一个压得低低的嗓音道:“老三,开门!”这里离大堂颇远,喧嚣声传不过来,四下里很是寂静,当此情景,那故意压低的声音不但给听的分明,而且显得有些可疑!乔双成一惊之下,倒不急着说话了!

我们几个默默的吃饭,一边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吱呀”的开门声响,里面的人将来者接应进去。只听那来着颇为急切的声音道:“打听清楚了么?”

“打听清楚了,有二当家要的东西!送往洛东城的,正好能给二当家截上。那胖子可真是个富主啊,商队带的东西装了几大车!咱这一票要是干成了,怎么也发笔小财。”

后来者道:“小心让二当家知道,他若是见你只顾着自己的算盘,搞砸了他吩咐的差事,看他不剥了你的皮!”

接应者似乎很畏惧话中所谓的二当家的,停顿了一下讪笑着说“哪能呢!事儿我已经打听的清楚了,千真万确,保准没差池的!方哥,来您抽口这个,看这味道正不正!赶明见了二当家的,还得您方哥给美言几句呢!”

我这算是听明白了,这帮人原来是他妈劫道的啊,先派几个小弟来踩踩盘子的!那边乔羽乔双成听的分明,也都知道了怎么回事。乔双成性情耿直,生平最见不得阴暗下作的勾当,将手中酒杯往桌子上一墩,发出“咣”的一声大响,站起身来就要发作。我急忙伸手阻止他,心说此举可有点鲁莽了,这还没弄清他们来历的怎么能出手,万一惊动了他们怎么办!那边乔羽也冲乔双成摇摇头。再仔细聆听,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这房子隔音效果不怎么样,他们说话我们听的清楚,这边的声响那边一样能听到!俩人受了惊吓,知道隔墙有耳,好大会子没有出声,等再说话事声音已是压的极低。我们撇了饭不吃,屏住呼吸才隐隐约约的听到:“……枯树屯……二当家的……东西……汇合……收拾他们……”隔壁人有了警觉,话就不肯多说,不多时就听见掀动被子的声音,然后便没了声响!

我们又等了一会,确信两人已经上床入睡,乔双成方小声说道:“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俩干嘛拦着我,要不然早把他们料理了!”

乔双成出发点不错,但略显沉不住气,也难怪他在军队里混不长久。我解说道:“他们自然不是好人,不过咱们也不能太冲动了!那个二当家的是谁,胖子是怎样身份,他们口中所说的东西又是什么事物,这些都没搞清楚呢,怎么好贸然出手呢?”

乔羽也道:“就算他们打的是什么险恶注意,但是凡事都讲个证据,人家都还没动手呢,咱们又没有亲眼见到,仅凭听说就教训别人似乎也有点不大妥当!”

乔双成深吸一口气压下不满情绪道:“那依你俩的意思呢?”

我一笑道:“这好办!那胖子不是把东西送到洛东城吗,正好跟咱们一路!咱们就暗中盯着隔壁俩人,不怕遇不到他们口中的二当家,到时候还怕抓不着现行!”

我们虽然嘴上说要盯别人的稍,可是实际表现就有点不怎么样。由于旅途奔波劳累,几个人吃饱喝足了,睡觉睡的那个美,直到天光大亮了方才起身。为了不耽误事情,几个人懊恼着急忙去大堂点吃的。因为是早上,外来吃饭的不是很多,在坐的大多是是住宿的客人,稀稀拉拉的,一眼看过去便能看个分明。靠中间的一张桌子旁边坐着的是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子,穿着华贵的丝质长袍,手上套着翡翠扳指,虽然富贵却也显得相当俗气,跟个暴发户似的。后面立着一强壮的汉子,看样子是他的保镖。只是这胖子吃相未免太喜人了点,桌子上摆着几道珍馐菜肴,胖子在菜盘子里挑挑拣拣,不断的夹起精华送进嘴里,脸上肥肉随着上下颚的频繁开合而欢快的抖动。角落里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两个略带猥琐的中年人坐在那里吃喝,衣着还算整洁,但就像是土包子穿了西装似地,怎么看怎么别扭,一股粗鄙的气息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就算再怎么刻意收敛也没有用。最让人难忘的是他们双眼睛,表面上是看着对方,眼角余光却在屋里瞟来瞟去,窥探、掩饰、紧张全都在眼睛中显露出来。

这两桌醒目而又鲜明的对比,登时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一个富贵俗气,两个鬼鬼祟祟,这种情景,怎能不让我想起昨天晚上所听到的,一伙劫匪先派两个小的探路,要打劫胖子的情况!难不成正应在眼前这几个人身上?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就省事多了,吃过饭暗中追踪这俩人就成。

大概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乔羽给我递了一个眼色,乔双成却是重重“咳”了声,震慑的眼光扫向角落里俩人。俩人吃了一惊,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去!

我们在离胖子不远的地方坐下,唤来小二点了吃食。不料那吃食竟是好一会子也没上来,跑堂的来来往往,只是将佳肴送到胖子桌上,不一会就堆满了大半个桌子。乔双成等的焦躁起来,在跑堂的又一次经过时忍不住扯了他一把道:“店家,我们的东西呢,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啊?”

那跑堂着只顾着手里的托盘,没料到旁边会突然伸过一只手来。乔双成这一扯不打紧,正好拉着跑堂的胳膊,跑堂的一个把持不住,失去平衡,那托盘连着菜肴登时倾翻在地,眼看的不能要了!

乔羽往地上一瞅,顿时叹道:“八宝肉丝卷,可惜了可惜了!”说着还啧啧连声。

那跑堂的正欢快的给人上菜,凭白无故的给人扰乱惹出事端,他见糟蹋了珍馐,汤汤水水溅的满地,登时又气又恼又急,冲乔双成就说:“我说这位客官,您怎么打翻我的托盘?”

乔双成的行事准则是锄强扶弱,面对强者自然是豪气迸发一往无前,但要是让他欺凌弱者,那真是打死也不愿为。这时面对一个普通跑堂的质问,错误又在己方,乔双成竟然闹了个面红耳热!他性子要强,不大善于解释,只好跟那跑堂的说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那跑堂的不依不饶道:“不是小人定要跟你过不去,只是惹恼了别人,告知我们掌柜的知晓,必然是小的的不是!您老海涵,怎么也得给个说法才好!”

我看乔双成那难堪劲儿,暗笑他反应缓慢,不就是一盘菜吗,你赔给他不就有说法了,那跑堂跟你争论除了生气也就是为此,正要开口劝那小二,却见胖子插口说道:“哎哎哎,我说小二,别难为这位爷了,不就一盘菜吗,找什么说法!打翻的算我的钱,你再让厨房照样做一盘来!”打翻的那盘菜本来是要送给他的,他既然肯认账,事情自然好办,跑堂的答应一声退下去了!

乔双成正不知如何解脱呢,见胖子肯出面解围,当即冲胖子笑笑以示感激。那胖子跟我们笑道:“这店小二太没眼力架了,不就一盘菜吗,有什么紧要的,也值得他在那罗里啰嗦!几位兄台如不介意,过来同饮一杯如何?”差不多所有胖子看起来都比较和气,这位则更是如此,这一笑起来眼睛眯的,脸颊肥肉高高鼓起,再怎么俗气也都变成了亲和,熟络的跟见了老友似地!

乔双成大概觉得刚耽误了人家的事,有点不好意思,他拱手说道:“这位公子客气了,刚才多有对不住的地方,失礼了!”我心道成叔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老做错误的事呢!这人八成是俩探路说的那个胖子,人家好意邀请咱,你不去趁机确认一下,怎么又给推脱掉了呢!我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襟,给他递了个眼色过去!乔双成一怔之下马上会意。只见那胖子又道:“我这人有个特点,就是喜欢结交朋友,既然咱们在这相遇,也算有缘分,几位屈尊过来共饮一翻有何不可呀?”

乔双成笑道:“那就叨扰公子了!”

几个人移步过去了,另添了碗筷,胖子喊来跑堂的将饭菜撤下重整杯盘,见我们有意阻止便开口说道:“让人吃剩饭剩菜不是待客之道,你们且安心坐着——小二捡你们拿手的菜往上上,回头账一去算!”吩咐了小二又跟我们说:“几位仪表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都怎么称呼啊?”

我们见这胖子挺热情,心里也都高兴,心说要真是他给人盯上,我们也情愿帮他出手!乔双成自报家门,表明自己身份,胖子连声惊讶,说居然遇到山南郡快拳无影,看来虽然相请的冒昧了,却也真请对了人!轮到乔羽时,他却嘻嘻哈哈说什么早餐不宜油腻,本当以清淡为主,但人味觉方苏,却是一天里最敏感的时刻,胖子于此时品味佳肴,当真是非常人所能及!胖子闻言大为惊喜,连说乔羽年年轻轻在崇武院修习已经不易,想不到对美食也这么精通,几乎要引为知己!

至于我,我却只说了是乔双成弟子这一身份。我外星人的来历当然要比乔羽乔双成更加有料,但外面世界鱼龙混杂,可不比乔家村,想当年中国改革开放的时候,外国人到中国是要被围观的,同一个星球的尚且如此,我一个天外来客保不定会享有什么奇妙的待遇,不到必要时刻能不暴露还是不暴露为好!乔双成乔羽知道我如此做必有自己的想法,只看了我一眼也不以为意!胖子说及自身,原来也有些来头!他姓王名万通,乃是汉帝国富商王财之子,家资巨万,富可敌国,因为自幼好吃懒动,居然吃成了这般胖模样!自古以来,创业离不开钱财,我要向在大陆上有点出息,没有资助可不行,这个王万通倒是可以结交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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