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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汤师爷

赵泗按着潘安的安排南下越南,三天后就到了云屯,在这里补给了淡水和事物。船员们都很欣喜,按他们的话说,水桶里的水都要馊了,狗都不会喝的。

接着南下到了清化府,给码头上的官府送了些钱后,船停泊下来,然后赵泗带了几个人亲自去了衙门。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小小的清化府衙前的门子谱也不小,愣是敲诈了赵泗十两银子才肯进去送信。结果很快就有人出来了,说是知府有请,估计是知府见了信很热情,门子还小心的问赵泗他们与知府什么关系。这时候赵泗又发现了老李头还有个本事,竟然连越南话都会说,早先发现他会说日本话的时候还惊讶了下,这时候又会说越南话,真是人才啊。老李头却无所谓,他说跑了几十年南洋,这里就没有他说不来的话。不过老李头兴致不高,他听着不能会广州就开始没精神了,赵泗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小娘子,淡淡的安慰了下,史无前例没有笑话他。

见了知府后,赵泗等人被请进后堂,上了茶说话。知府确实很客气,赵泗本来还纳闷自己不就是一个来投奔他们师爷的吗,这知府也太好客了,莫非跟师爷有一腿,所以爱屋及乌。及至问了情况才知道,原来那师爷已经不再这里了。

赵泗道:“那汤师爷现在何处。”

清化知府道:“汤师爷现在高升了,给郑王做了幕僚。”郑王就是越南的平安王,权倾一方,除了南方的阮氏能够抗衡外,整个越南北方就是他说了算,有黎皇郑王的说法。

赵泗听说这幕僚竟然勾搭上了越南最高权力人物,心里起了拉拢结交的心思,那样以后岂不是能在越南贸易中得到不少好处。

于是打听道:“请问汤师爷在郑王那里做什么呢。”

清化知府悄声道:“不瞒你们,汤师爷现在可是郑王的心腹,专门给郑王赚钱的。”

听到赚钱赵泗更有兴趣道:“哦,给郑王赚钱,那是做的什么买卖呢。”

知府笑道:“最大的买卖。”

赵泗疑道:“最大的买卖?那是卖什么呢。”

知府道:“哈哈,天下最值钱的东西,你说能是什么。”

赵泗笑道:“最值钱的,无非金银珠宝,玉石翡翠了,莫非郑王自己还做生意。”

知府也笑道:“错了,天下最值钱的东西是权利。”

赵泗恍然大悟道:“莫非是卖官。”

知府笑而不语,喝起茶来。

第二日赵泗让梅尔基奥和众多船员留下看船,自己带着老李头和两个强壮的年轻船员上了岸,采买了不少珠宝首饰等物,然后出发去升龙(河内)找汤师爷了。本来只是来投奔躲避几日的,如果不是那汤师爷现在跟越南的平安王郑松有关系,或许赵泗就留在港口了专等广州消息了。可他既然认识了郑松,那就不一样了大有值得结交的必要,说起来勾结官府这种行为确实很龌蹉,但是这个时代你只有这样做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赵泗虽然也接受默许甚至自己亲自参与,但是心里还是有抵触,他最近喜欢上了水浒,常常想恨不能聚齐一杆英雄好汉把一干贪官污吏杀个干净。

雇了辆马车一路向西,路上穿州过府没少受到恶吏的敲诈勒索,终于到了升龙。郑王门前的门子更是贪婪,赵泗送了三十两银子才让他们递送了个信。很快就有仆人把赵泗等人带进了王府,这王府还真气派,比起赵泗在大明见的所有宅邸都大,也是曲曲折折,除了没有江南的园林那么秀丽外,在繁复上绝对不输。赵泗不仅恶意的想着,这样的宅院恐怕得成百上千间房子,院落分不清多少,要是有刺客估计进来不仅找不到正主,恐怕就是在要出去还得问路。

几人被带到了一个偏房,在这里终于见到了汤师爷,这汤师爷穿着跟大明的儒人士子有些像,不过衣服偏紧身,加上这人本身看着也不肥胖,显得蛮有精神的。

师爷给众人看了坐,然后自然是上茶不提,接着跟赵泗寒暄。说起跟潘安的交情不甚唏嘘,说是有些年不见了,问他还好。赵泗自然说好,汤师爷又说了当年跟潘安怎么怎么的交情,只是后来自己搬来了升龙就断了联系。寒暄了许久,潘安说已经给众人安排了住处,让他们安心住下,他会派人帮忙打探消息,如果广州那边平静了会通知他们。然后便派人带赵泗几人离去了。

几个人被带出了王府,汤师爷虽然是郑松的心腹,却也没有能里让众人直接住在王府里,就算他本人都未必有这资格吧。几人于是住进了一个大院里,这里是汤师爷的家,家里仆从丫鬟不少,房屋也有七八十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赵泗有心结交汤师爷,上次见面短暂竟然没来得及把手上的礼物送出,于是整日间想寻个机会请他吃饭。可一连数日汤师爷都没有回家,想汤家的管家打听说是留在王府除了公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直到三天后赵泗才再次见到了汤师爷,而他自己三天里把个升龙了逛了个遍,他有个习惯到了一个地方都会去那些地方的各个商铺看看,就因为这样了解了南洋以及日本的许多贸易行情,知道暹罗需要农具和棉布,日本需要生丝丝绸等等。

终于把汤师爷请到了一个酒家,这时候的赵泗心里已经有了具体的想法,他发现越南市面上的丝绸等物跟广州差不了多少,难怪广州商人一般不会把丝货往越南贩卖呢,于是赵泗想既然这里也产丝不妨自己也在这里采购,省的总是依靠江南的丝货,那样变数太大,就像半年前的减产导致的投机毕竟很不方便。但是赵泗同样发现在这里采购有一个很大的困难,升龙虽然看起来也不错,但是不论规模还是繁华程度都还比不上广州,跟苏杭北京就没法比了,所以这里的商铺都不大,加上不是以产丝闻名的地方,根本没有特别大的丝绸商人。这样就造成了采购上的难度,毕竟跟一家大商人采购,比跟一群小商人采购简单多了,这还不算什么,可赵泗还发现这里的官府和小吏特别喜欢欺诈商人,尤其是外地商人,往往采买一些货物倒要被他们敲诈走比货物价值还高几倍的税。这才是赵泗真正想找汤师爷解决的问题,因为汤师爷是郑王府的人,以郑王的势力估计是么有人敢来敲诈的,所以赵泗希望说服汤师爷合伙做买卖,自己可以完全出资挂在汤师爷名下就可以,作为回报让他分润两成的利润。

所以俩人喝了几杯酒后,赵泗开宗明义就道:“汤师爷这次请您来呢,以来是感谢这几日的照顾,二来呢想跟师爷做点生意。”

汤师爷一愣道:“你知道我做的生意。”

赵泗也一愣,汤师爷是做卖官的生意的,他自然知道,道:“当然知道您做的生意了。”

汤师爷笑道:“你这年轻人倒是有想法,怎么想来越南吗,这里虽然比不上大明但也是好男儿施展作为的地方。”

听老汤问自己想来越南,赵泗顿时明白八成是这老汤误会了以为自己要买官,笑了笑道:“在下暂时还想留在大明,今天说的生意呢,跟师爷的生意可不一样。”

汤师爷喝了口酒道:“哦是吗,说来听听,不好我可不做哦。小买卖我也不做。”

赵泗笑道:“知道汤师爷是做大生意的,我也不是没有志气的,小生意我也看不上,更不敢劳动师爷的大驾。”

汤师爷道:“说说。”

赵泗道:“师爷可知道丝绸买卖。”

汤师爷道:“知道,我原先在清化的时候,见过夷人来找我们说希望能买到丝绸,他们出价很高相比这买卖有前途。”老汤一个越南人,在大明人口中也是所谓的夷人,今天他口里也说夷人,倒是个奇怪的论调。大明人自己是华夏人,把不属于大明的都喊做夷人,而周围这些附属,包括朝鲜越南日本等国,他们也有样学样,把自己国外除了大明意外地方的人也都称作夷人,当然大明人是天朝人。

赵泗笑道:“今天找师爷就是想谈谈这越难国的丝绸买卖。”

汤师爷停了下,喊小二上了壶茶,说自己谈事情时候不喝酒,又道:“这买卖可好做。”

赵泗道:“好做的买卖可没什么钱途啊。”

汤师爷点头道:“没错,可是越南虽然也有丝绸,但是可比不上大明。质量不行,产量也少,不知道公子打算怎么做。”

赵泗道:“我这几日走访了很多商户,发现虽然这里的丝价跟大明差不多,可说句不好听的这里的官吏比大明的可要狠啊,要是他们少压榨点,丝价可以降低很多。而这天下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的到大明产的丝绸的,所以越南丝绸的生意应该会很好的。”

汤师爷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做,凭我的面子自然没有人来敲诈,可老朽年事已高怕是没有精神来做这个了。”

赵泗笑道:“不劳师爷操心,我打算在升龙设一个大商铺,就用师爷的名号如何,利润分您两成。”汤师爷道:“这样啊,倒是笔不错的买卖,朝里不少王公大臣都跟商户相通,我倒是没有做过,也可以试试。”

赵泗笑道:“如此说,师爷是答应了。”

汤师爷笑道:“只要不做犯法的事情尽管安到我的名下,这样是看在潘安的面子上的啊。”

赵泗举杯跟老汤干了一个,然后老汤开始诱惑赵泗买官,说最近北面因为几个府跟莫氏勾结紧密,被郑王发现罢了官,有几个知府的空缺。莫朝是明嘉靖六年,越南黎朝权臣莫登庸篡夺王位建立的朝代,跟被郑氏和阮氏辅佐黎朝后人建立的后黎朝对抗,由于是一南一北也叫越南的南北朝。后来郑松北伐灭掉了莫朝,莫氏后人到明朝投诉,明天子命令越南划高平等地给莫氏居住,莫氏才算在越南北面有了一块立身之地。

赵泗没有回应老汤的诱惑,开玩笑他现在可是刚刚尝到海贸甜头的,就这样放弃海贸钻到越南山里去做什么知府傻子才做呢。

跟老汤谈妥后,赵泗回到了清化,留在船上一直留意着广州消息的梅尔基奥告诉赵泗广州那边还没有平静,暂时还不能回去。赵泗非常着急,他在广州的家里还有几十万两银子呢,虽然藏的隐秘但是自己总不在,若遇上高明的盗贼什么的总是不放心。突然他产生了一种应该成家的感觉,一个人孤独立世感觉很孤独,家里少了自己就没有生气了。于是写了封信,交给同样着急的老李头带回广州,向潘安问问情况,同时让老李头好好查看下自己回去是否会在李家那里引火烧身。看着兴高采烈的老李头赵泗竟然有种羡慕的感觉。

本卷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搞自己的基地发展了,也就是种田了哈哈。本卷总结下,写的不是很激情,不过主要是交代了主角的一些情况,铺开了一些路线,同时描写了不少人物。所以虽然平淡了些,但是为后面铺了路,接下来的就好写了。但是点击什么的不算好,第一本人水平有限,写的又慢。欣慰的是咱签约了,第一本签的小说,有些高兴哈哈。

另外说下本卷的卷名是南海浮萍,主角就是穿越后在南洋漂泊的故事,下面一卷叫做珊瑚礁,珊瑚礁就像是石头一样的物质,是那种叫珊瑚虫的小虫子一点一点建起来的。顾名思义珊瑚礁会慢慢长大,所以下卷的故事就是主角开始建立势力,慢慢开始发展壮大,就想珊瑚一样。珊瑚礁是坚固的,但是主角却是上面那些卑微的珊瑚虫,所以故事里当然少不了那些龙套类的角色了,本人到时也将努力塑造一些鲜活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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